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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瞧瞧?!彼斐鲆恢皇治⑽⑻Я颂赜裾缦掳停笥铱戳丝?,然后低頭先替她勾了個遠(yuǎn)山眉,之后,再用石黛細(xì)細(xì)替她描出細(xì)長的眉。 等描好了眉,陳青醁慢又悠悠取來了胭脂膏子,她拿玉簪子挑一點在抹在手指上,然后歪著頭拿手輕輕勻在了秦玉甄的唇上。修眉飾黛,點染紅唇。陳青醁極認(rèn)真地在她唇上抹著,一點一劃,輕輕柔柔,兩人離得近,親密無間,近的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秦玉甄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看的眉梢眼角都添了許多溫柔。 戴好耳墜,敷了薄薄的胭脂,秦大小姐整個人靈動艷麗了起來。 “嗯……這邊發(fā)髻上還要再簪兩朵珠花才好?!?/br> 陳青醁認(rèn)真說著,又挑了兩個珠花出來。 “玉甄……”陳青醁用手?jǐn)[了擺珠花,“今兒去赴宴的人肯定多,你也別走遠(yuǎn)了,等我叫丫鬟去叫你,咱們就回來。” 秦玉甄目光盈盈,“好,就聽你的?!?/br> 今天是城西柳老東家的壽誕,但凡贇州城里有些頭面的人家都備了禮去奉賀。人到心意到,只要賀禮夠數(shù),陳青醁才不想湊那個熱鬧。 打扮停當(dāng),換過了裙帶衣裳。等吃過了早飯后,外邊的幾輛馬車就已準(zhǔn)備好了。巳時一過,馬車便開始啟動。 等秦家的馬車到達(dá)時,那一整條街都已停滿了車轎,到處鬧鬧嚷嚷的,人來又人往。 “喲喲,陳兄?!币粋€滿身綢緞的人趕緊擠上來,“陳兄,老沒見,我都有些想你了?!?/br> 陳青醁站在地下笑笑,“柳少爺說這話客氣了,上月咱們才見過呢?!?/br> 兩人寒暄了幾句后分開,陳青醁轉(zhuǎn)身打開了車簾。 秦玉甄伸手從簾中出來,陳青醁上前牽住了她。下車時,秦玉甄一只手扶到她的肩上,那殷紅蔻丹的指甲搭在陳青醁衣裳上,格外引人矚目。 “小心點?!?/br> 秦玉甄裊裊婷婷下了馬車,便一徑和陳青醁進(jìn)門去了。 “嘖嘖,你們瞧,這秦小姐果然好風(fēng)情?!迸赃呉蝗苏f道。 “那還用說,秦小姐本來就天姿國色,不過你也不看看她身邊那姓陳的是什么人物,你這樣在背后亂嚼舌根,小心給她知道了讓你好看?!?/br> “沒沒沒,我也沒說什么,走著走著,咱們也進(jìn)去喝杯酒。” …… 柳家院落大,里面園子也大。為避諱,男客都安排在外院,女眷在后進(jìn)。宅子里頭家仆和丫鬟捧著茶盞點心來回穿梭,各處談笑聲熱熱鬧鬧。 不過這人一多,嘴也就雜,尤其是女人之間,總有一些無聊的人專愛去打聽別人的家事。 這里秦大小姐剛剛被主人家?guī)ツ沁呴w樓,那邊幾個穿戴珠光寶氣的女人就嘰嘰喳喳議論開了。 “……當(dāng)初我怎么說的?你們還不信。” “說什么說什么了你們?讓我也聽聽?!?/br> “說什么,說這秦小姐唄,她身邊不是有幾個陪嫁過去的大丫鬟么?照理說,這種陪嫁的大丫鬟,十有八九是要給新姑爺做妾室的。不過,我聽秦府下人說,說那幾個丫鬟是一個也別想了,等到了年齡,統(tǒng)統(tǒng)都要出府嫁人的?!?/br> “這怎么說,難道是那秦小姐的意思?” “那不是她還有哪個?把枕邊的人看的死死的,生怕別人染指了?!?/br> “哎唷,這樣說起來那秦小姐醋心也太大了吧。如今這世道,哪個成了家立了業(yè)的不是三妻四妾大老婆小老婆的?難不成,還叫人家守著她過一輩子?” “就是,聽說啊,那個叫秋紜的大丫頭都已在外面找好人家了,可憐,在秦家服侍了那么多年,到頭來,連個姨娘的名分都撈不上。” “……”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這些閑事閑非。今天說這個,明天說那個,也不知道自己過天在別人口中又是個什么模樣。 這年冬天,天氣早寒,還不到十月,天上就紛紛揚(yáng)揚(yáng)下起了頭場大雪,長空飄絮飛綿,天地白茫茫一片。 夏天的時候秋紜丫頭就嫁了人,雖然這小兩口都還靠著秦家在外面鋪子里做事,偶爾閑了,秋紜也會進(jìn)府,但秦玉甄身邊,依舊少了個有根腳的人在眼前伺候。 陳青醁這些天白天出去,有時也去那邊和老爺子商量事,但每天下午常常早早就回來了。晚上有時陪著秦玉甄說話,有時教導(dǎo)秦浚讀書寫字。 這天晌午,秦玉甄正要午歇,外面一個頭上梳著黑漆篆兒的婆子拿盒東西進(jìn)來了。這個婆子是秦府的老人,跟著秦玉甄過來后就在這邊管事。 “小姐。”那婆子進(jìn)來后一臉笑意,“先給小姐請安了?!?/br> “嬤嬤請坐?!?/br> “小姐,這是外面剛剛送來的上好燕窩。治久咳,這冬天冷,小少爺吃了肯定好?!?/br> 卉兒倒完茶,有些無聊的站在一邊。 說完了這事,這婆子又吞吞吐吐說起另外一件事來,“小姐,昨天我在街上遇到了翠竹……” “翠竹?怎么了?她不是早幾年就嫁人出去了么?” 秦玉甄自然記得她,以前在南院伺候陳青醁的就是她。 那婆子道:“正是,六年前,她出府后被她爹娘賣給了城里一戶賣酒的人家做媳婦。只可惜啊,那丫頭命苦,嫁人嫁了個混賬。她天天起早貪黑忙里忙外做事不說,那男人一不順心了,提起手腳對她就打就踢,回回都打的她爛羊頭似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