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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欽河有點(diǎn)沒明白過來:“你想投訴誰?” 段汀棲:“投訴你們中控局?!?/br> 陸欽河:“……” 余棠:“……”這劇情轉(zhuǎn)換就像龍卷風(fēng)。 不說跟段老爺子的私交,光按段家每年為棣花上繳的稅額,他們這些公務(wù)部門都要有一個稍微特殊的對待。所以對面的陸欽河遲疑了好一會兒后,試探問:“我們局怎么了?” “是這樣的,我聽說你們局的人均工資不僅低于全國既定水平線,對行動津貼的補(bǔ)助也大約等于零,還連正常的辦案經(jīng)費(fèi)都沒有。”段汀棲面不改色地說:“別的不說,作為員工家屬,我覺著生活壓力非常大?!?/br> 余棠:“……” 陸欽河見鬼地說:“……沒有的事,我們只是事后的復(fù)核審批和??畎l(fā)放比較嚴(yán)謹(jǐn),所以慢一些。但是——員工家屬是什么?你是哪個的家屬?” 他覺著段汀棲在說鬼話,對于段家的事,他一直還是有所了解的,段家唯一的孫女什么時候就悄無聲息地結(jié)婚了? “哦,”段汀棲手指一挑,就從目瞪口呆的余棠兜里自助夾出了證件,坦然地翻開念道:“姓名余棠,編號是201907……” 陸欽河那邊好像指揮了一個文員立即調(diào)出了檔案,目光轉(zhuǎn)到電腦屏幕上,看到余棠在家屬那一欄上確實(shí)填的名字是:“段汀棲?!?/br> 他詭異地安靜了幾秒,不知道這份檔案是最近什么時候改的,明明余棠剛進(jìn)來的時候,他記得家屬的那一欄是空白。 段汀棲閑散地提醒道:“陸局?” 陸欽河嗯啊了一聲,遲遲道:“余棠的款項(xiàng)審核我會催一下的,只是你什么時候結(jié)的婚,怎么都一聲不吭的?” “哦,私事的話,以后有時間再跟您說吧。”段汀棲輕巧地帶開話題,“只是希望您能催快點(diǎn)兒,這不我們明天早飯還不知道去哪兒吃,斷炊了?!?/br> 陸欽河笑罵了一聲:“……你這兔崽子,會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段汀棲心說,她是有,但沒法兒光明正大地給余棠,所以跟沒有是一樣的。 所以她毫無負(fù)擔(dān)地給段老爺子扣鍋道:“這不一時半會兒也沒個孩子,老頭兒怎么看我都不順心——您知道的?!?/br> 陸欽河噎住了:“行吧……” 沒想到段老爺子也是那種愛催婚催孩子的老頭兒。 余棠聽見他對身邊的人說:“余棠的專審沒問題的話,津貼這會兒就打過去吧?!?/br> 段汀棲這才改了稱呼:“謝謝陸叔叔,您早點(diǎn)睡?!?/br> 她這邊剛掛斷電話,余棠放在沙發(fā)背上的手機(jī)就響起了轉(zhuǎn)賬提醒。她伸手勾過來一看……覺得人生到達(dá)了巔峰,好多饃,好咸菜。 段汀棲端詳著她的表情,正心想第一次聽說有人在大家的谷底到達(dá)個人的巔峰的,余棠就收起手機(jī),轉(zhuǎn)過身誠懇地跟她鞠了個躬:“對不起我錯了,我沒想到你這么不耐疼?!?/br> 段汀棲:“……”你怎么像拜墳。 而且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別人耐疼的胳膊腿兒就可以隨便撇了嗎。 余棠又說:“我下次動手前會先說一聲的?!?/br> 段汀棲瞪了她一眼。 她覺著這人應(yīng)該被國際智障委員會帶走,以沙雕罪受到起訴。 “好了,我真錯了,以后都不會對你動手的。”余棠笑了起來,可能是為了竭力表現(xiàn)出誠懇的樣子,還從兜里抽出了一段彩虹繩,三兩下編了個鹿?fàn)畹男游?,哄小孩一樣地給段汀棲勾到了小拇指上。 段汀棲本來鼻腔輕輕噴了一口氣,剛想說這是個什么玩意兒,但目光頓了一下后,在那個麋鹿結(jié)上停了兩秒,轉(zhuǎn)而挪向了余棠的臉。 “怎么,它不可愛嗎?”余棠問。 段汀棲自然地收回視線,順勢把那個鹿收進(jìn)了睡衣兜里,低頭喝粥:“還行吧?!鳖D了頓又補(bǔ)充:“挺好看的?!?/br> 余棠覺著她這反應(yīng)是喜歡的,只是礙于一把年紀(jì)了不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于是笑了笑,低頭用手機(jī)將欠段汀棲的錢全部轉(zhuǎn)了過去,“那我先去睡了,廚房你吃完收拾一下?!?/br> “好?!?/br> 余棠站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說了聲:“謝謝?!?/br> “是你應(yīng)該得的?!?/br> 段汀棲低頭喝粥,又抬眼目送她回臥室后,放下勺子,也回了房。她從架子上取下一個小木盒子打開,循著記憶在里面翻了翻。 小木盒是段汀棲用來收納“那些年的破爛”的,里面有小學(xué)玩過兒的木制燕尾榫,第一次喝酒的啤酒蓋,大學(xué)用過的鑰匙扣……還有一只用帽繩編的麋鹿結(jié)。 段汀棲將它從最底下拿出來,跟今晚這個彩虹繩的擺在了一起。 一模一樣,尾巴都用了特殊的雙扣結(jié)收尾。 所以這么巧的嗎,原來早就見過了這個人。 她心想。 第17章 偶遇 “你不是一個月前還想著她如果是個都市冷漠人,可能不太好相處嗎?”江鯉專心致志地低頭劃著字帖,總覺著練字這事兒真的玄學(xué),手穩(wěn)的時候不一定能描準(zhǔn),浮躁的時候也不一定會描邊,不變的是……你哪怕描個一萬年,字好像也不會變得更好看。 她歇了一下筆,抬頭說:“所以她這幾天跟你的相處主動了很多,這不挺好的嘛?!?/br> “但問題是不光好相處,”余棠手上心不在焉地澆著一小盆花兒,“我總覺著……她好像是在跟對待段老爺子一樣那么對待我,就好像,我突然變成了一只錦鯉,怪吸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