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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浪風流一笑,明明已經年過三十,卻偏偏多著幾分儒雅文墨的氣質,更不像是什么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他點點頭,像是有些羞赫,“實不相瞞,在下正是?!?/br> 戚微雨作出肅然起敬的樣子來,恭敬地朝著趙浪作揖道:“原來您就是趙大俠,我叫顧小雨,這是我妻子,名喚戚嬌嬌?!?/br> 趙浪依舊是一副儒雅的樣子,若是沒見過他腳踏水波而來的樣子,還真的會以為他就是個飽讀詩書的書生呢。 趙浪道:“這窮鄉(xiāng)僻壤的,你們到這兒來干嘛了?” 戚微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與我家嬌嬌剛去月老莊領了證,正巧,就路過這湖,聽聞過了湖便是出蓮山,出蓮山的日出月色都極佳,便想著帶她去瞧瞧?!?/br> 趙浪深思沒說話了。 顧姣冷哼一聲,持劍一個人到角落里坐著去了。 趙浪本就懷疑這對姑娘的真實用意,只可惜這個紅衣姑娘油嘴滑舌,說話滴水不漏的,實在是套不出什么話來。 趙浪便抬頭笑吟吟看著顧姣,問:“嬌嬌姑娘?!?/br> 顧姣抬頭,看著趙浪,眼中的冷意不加掩飾,直白地說:“何事?” 趙浪沒想到這女子這般冷淡,與顧小雨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只是覺得姑娘眼熟,不知是哪家高徒?” 顧姣眼眸更冷了,“誰和你熟。” 她轉過頭,不再去看趙浪。 戚微雨憋笑,倒不是顧姣故意在懟趙浪,而是她說話一直都是如此直白的。顧姣看似冷漠,其實單純,這么多年養(yǎng)在深山,雖然武功超群,可也單純。 方才趙浪的話是在試探,可顧姣的話卻是真情實感的。 她好好待在寒山,怎么可能和趙浪眼熟得起來? 趙浪碰了一鼻子灰,戚微雨笑著安慰:“趙大俠別介懷,我家嬌嬌就這脾氣,前些日子吵架,還差點沒砍死我呢。” 趙浪嚇了跳,現(xiàn)在俠侶打架都這么兇了嗎?動不動就要動手砍人? 一番聊下來,已經日暮西斜,趙浪恍然記起,明明是自己在試探這兩個姑娘的,怎么到了最后,好像是自己被套出了不少話來? 的確,在談話的過程中,趙浪已經被戚微雨套出了不少話來。 再加上戚微雨聰慧,便能夠猜出趙浪來此的七七八八緣由來。 趙浪此人,只要有錢,便能夠雇他殺人,他來這里的目的也十分明確,那就是殺人,殺的就是出蓮山的掌門。 在江湖之中,出蓮山只位于中等,茫茫門派之中,沒有人會花費金錢精力來針對一個中流門派。 此時戚微雨能夠想到的,便只有阿裳了。 只是戚微雨想不通阿裳怎么會讓趙浪來殺人。 距離出蓮山還有段時間,大抵夜半的時候便能夠到。戚微雨不覺得趙浪會就此罷休,所以夜幕降臨之后,她還一直戒備著。 這些時日,夜空之中總是繁星滿天,一直閃爍,如同流螢飛舞。 船家正在撐船,可就在這時,船體忽然劇烈地晃動著。 船下漣漪不斷,接連蕩開。 船家站在船頭,一個不慎,竟然就被這劇烈的晃動而搖晃下船,跌入水中。 那只是一個普通人,顧姣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她一個躍身,便隨著船家躍入水中,去救人了。 戚微雨趴在船邊,大喊了一聲:“嬌嬌!” 趙浪內力一驅,船身更加搖晃,戚微雨一個不慎,也是跌入水中。她向來不會水,現(xiàn)下秋風正起,入水之后,寒意凜然入骨。 如潮秋水波涌而來,顧姣剛救起船家來,渾身濕透,黏在身上,顯露出原本裙底姣好的身材來,她冷眸一瞥,不自覺染上了幾分緊張的意味來。 這時,趙浪一個翻身,便躍入湖中,扶住戚微雨。 雖說這生死一線,戚微雨怎么著也該用上點內力上船求生,可她偏思維透亮,方才只是風大,卻無大浪,這好好的船怎么說晃就晃了? 定然是趙浪又在試探她了。 她若是現(xiàn)在顯露出一點高些的武功來,趙浪定然就動手了,有顧姣在,也并非說不能硬抗,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受了傷又免不了一番心疼。 上了船,戚微雨伏在船板上吐了好大一口水出來。 顧姣要上前,卻見趙浪伸手拍著戚微雨的后背,還溫和地問著:“小雨姑娘可有什么要緊事?” 戚微雨揚起個勉強的笑容來:“無事?!?/br> 秋風吹來湖上的水波味道,有些讓人心中發(fā)悶,連同天上的流螢星光,也變得有些讓人不爽快了。 顧姣轉身進了船中,她從包袱里尋了件干凈爽利的衣裳換上,才聽到趙浪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小雨姑娘,快快換身衣裳,莫要落水著了風寒?!?/br> 顧姣面色冷下,船中剛剛點著的油燈,因為剛剛的動亂早已經滅掉。 除了星光照進,便是昏暗一片,顧姣坐在其中,面色冷的嚇人。 戚微雨要換身衣裳,趙浪不便進來,便留在船外。 戚微雨甫一進來,便輕聲喚了一聲:“嬌嬌?” 剛進船中,還不能適應黑暗,不過幾息之間,便能夠看得七七八八,戚微雨看到顧姣坐在其中,一語不發(fā),臉色也不太好的模樣。 戚微雨小心翼翼靠過去,身上還沾著水,一路走來,便濕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