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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落著血跡,眾人便隨著血跡而去。 現(xiàn)下天色大亮,也看得清楚分明,不久就碰到了出蓮山的大師兄凌軒。小弟子把戚微雨和顧姣二人介紹了一番,凌軒也是表示了感謝,便又把目光放在了趙浪身上。 凌軒說道:“蹤跡便是在此處斷掉的,今日,一定要將此賊子誅殺在此,以報師父大仇!” 戚微雨藏在人中,偷摸著貼在顧姣耳邊,嗤笑著:“他師父都打不過趙浪,還想著要誅殺呢,還不是仗著出蓮山人多,想要堵著他唄。不過人多,趙浪怕是逃不出去,有可能真的被困在這哪里呢?!?/br> 顧姣點點頭,覺得戚微雨說的有些道理。 她想著,要是能夠幫出蓮山除掉這江湖一大害,也是極好的。 眾人正找著,忽然旁邊傳來動靜,接著解釋一道黑色的人影閃過,戚微雨稍稍一頓,對著顧姣做了個口型:“是阿裳?!?/br> 顧姣也是愣住。 也是,趙浪這般擅長于刺殺的人,決計是不可能輕易露頭被人找著的,若現(xiàn)在這邊的是阿裳,那她又是為何這么做? 戚微雨故意慢了出蓮山眾人一步,面色凝重地和顧姣說:“阿裳幫趙浪引開了這些人,出蓮山掌門的死,怕是阿裳雇了趙浪做的?!笨伤碱^一擰,“可是人都殺了,阿裳何必……要幫著趙浪逃脫?” 戚微雨都想不明白,顧姣更是想不明白了。 兩個人隨著眾人去,卻已經(jīng)將阿裳逼到了山崖邊。黑色的寬大布衫罩在身上,帽檐擋著阿裳整張臉,看不清楚。 阿裳身體稍稍頓了下,打開了帽子,露出真容來。 她目光看了下四周,最后落在其后的戚微雨身上,微微一滯,又倉皇一笑。 阿裳黑眸垂下,凌軒已經(jīng)驚訝了,凌軒**一指,裂空聲響起,“趙浪在何處?你是何時潛入出蓮山的?掌門之死是否與你有關?” 阿裳身上有血落在身邊,她卻恍然不管。 戚微雨手指輕輕一捻,不知在想些什么,顧姣偷偷瞄了她一眼,神情不似平日張揚,反而有些低沉了。 阿裳揚唇有些譏諷地笑起來,沒回答凌軒的話,而是說著:“豈不正好,他兒子死了,他也死了,你不就能坐上出蓮山掌門的位置,有什么好惱的?” 凌軒怒在臉上,**都已經(jīng)揮出,可阿裳好歹也是江湖三大害之一了,若沒有些保命的本事,也活不到現(xiàn)在。 這一槍沒傷到阿裳,反而激起一大片山巖灰塵。 阿裳立定,唇角都滲出了些血跡來,看樣子是傷的不輕,她還在說著:“凌大師兄,你是真沒發(fā)現(xiàn)呢,你師父的傷口,和當年他兒子的是一樣么?!?/br> 凌軒愣住。 當年掌門之子身亡一事,他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年殺了掌門之子的人是……誰來著?凌軒不記得什么名號了,只是當時那女子身上藏了不少寶貝,后來全都被人瓜分了。 如今被這個女子一提醒,凌軒有些記起來了。 當年掌門之子的傷口,的確是和今日一模一樣,所以掌門和掌門之子都是趙浪殺的? 阿裳見凌軒面色變了又變,她才咳嗽一聲開口:“呵,可憐當年春酒何錯之有,竟被逼的自盡于此,背上殺人罵名,不過區(qū)區(qū)幾樣寶物,竟然也能與人命相比?我竟不知,人命竟然如此輕賤,為何你們出蓮山就是不肯多查一下?!?/br> 阿裳咧開嘴笑起來,語氣之中全是嘲諷,“好在,你們?nèi)既ヅ闼??!?/br> 凌軒聽得眉頭皺起,他已經(jīng)不記得當初那兩名女子究竟是何姓名了,只覺得那日的確是殘酷至極,當日在場所有人都直指兩個女子,凌軒雖有些不滿,卻無奈大勢所歸,那時,他若多替這兩個女子多說一句話,怕是會被當成同黨。 瞧著阿裳的笑容,凌軒心中起了幾分悲涼意味來。 這個江湖,哪里來的大道。 戚微雨往前走了一步,阿裳看見,又緊接著說:“我左右也是活不成了,昔日中毒未曾治療,也算是全了師父遺愿。今日已經(jīng)毒入骨髓,已經(jīng)無救,能死在這出蓮山上,是我畢生所愿。” 戚微雨頓下腳步,眸色晦暗。 顧姣心中動容,她不曾見過如此慘烈的話。當初在寒山之中,只見過白雪漫漫,掩過山中枯枝,她已經(jīng)覺得凄涼,可今日,心中忽然有些許難受。 阿裳又是吐了一口血,凌軒手中持著一桿槍,卻是久久沒有動手。 戚微雨看他也是個明白人,便穿過眾人走到前面,垂眸看著跌倒在地的阿裳,咬緊了牙,她回過頭對凌軒說道:“凌少俠,此女引開我們,便是為了給趙浪逃脫時間,不若將她交給我,你們盡管去追趙浪?!?/br> 凌軒不安地瞥了眼戚微雨。 戚微雨理了下垂下的發(fā)絲,道:“實不相瞞,此女乃是江湖三害之一的棺材女,與我有些積怨,不知凌少俠能否將她交給我處理?” 凌軒定眼瞧著戚微雨,顧姣有些不耐,瑞雪握在手中都快要出鞘,凌軒忽然松了口,看了眼阿裳,緊抿著唇回頭對出蓮山眾人道:“全力捉拿趙浪!” 眾人散去,阿裳頹然倒在地上。 此時,山崖風大,抬眼望去,天空湛藍一片。 阿裳忽然睫毛顫了顫,笑了起來,唇邊映著兩汪梨渦:“真好啊,還有人幫我收尸。”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