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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道長別來無恙在線閱讀 - 第3頁

第3頁

    鬼一樣的警告效果,至今想起來還后背發(fā)寒。

    在穿仙氣飄飄的道袍和睜開眼就見到三姑奶奶之間,她選擇仙氣飄飄的道袍。

    在傳統(tǒng)道服面前,她選仙氣飄飄的改良版道袍。

    她是火居道士,不是出家的修真道士,沒那么多的清規(guī)道律。

    她才二十七,又不是八十七,當然要美美的。

    張汐顏口嫌體正直地穿上道袍,跟在一身日常休閑裝的張長壽夫婦的身后回了家——也沒回家,她出了機場,一輛的士被張長壽先生連人帶行禮送到了道觀。

    第2章

    道觀位于老城區(qū),與她家和她以前上班的地方都相隔挺遠,修了地鐵后和高架橋后,這點距離便不算什么了,但在交通靠腿的年代,道觀的位置可以說是又偏又遠,基本上可以用“鄉(xiāng)下”兩個字來概括。隨著城市發(fā)現(xiàn),道觀所在的位置變成了城中村,周圍都是居住自建房,她家的道觀其實也屬于自建性質(zhì),房產(chǎn)證上寫的是住宅,土地性質(zhì)是宅基地。

    張汐顏想,如果拆遷,她是個妥妥的拆二代,只是這里的很多坐地戶都不缺錢,自建樓太多,拆不動。

    寸土寸金的地方,其實就是個老舊的城中村,正經(jīng)的車道都沒有,路邊全是亂停亂放,車子得從縫隙里擠過去,經(jīng)常塞得死死的。她家的道觀,屋前是小河溝,她小時候環(huán)境還行,河水清澈,水草綠油油的,還有不少人洗菜淘米,現(xiàn)在嘛,一到夏天如果連續(xù)幾天不下雨,不時會飄出些臭水溝味。

    他們到道觀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拿她爺爺給的鑰匙開了門。院子里的玉堂春花開得正盛,粉色的花瓣鋪灑在石板上,映著枝頭的新翠,春意盎然,襯著修葺一新的道觀,倒是頗有幾分清幽景致,不過前提是沒有隔壁訓斥孩子的責罵聲和孩子的哭聲,以及院外按車喇叭催促的士車趕緊讓道的聲音。

    張長壽一手一只提著張汐顏的兩口行李箱進入道觀,直奔后院休息區(qū)。

    張汐顏進屋便發(fā)現(xiàn)屋子里已經(jīng)不一樣了,那些老式的中式風家具全換成現(xiàn)代中式風。臥室里的床和柜子都換了,加了梳妝臺和穿衣鏡,她慣用的東西都從家里挪到了這里。她爸媽把要她住的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妥妥貼貼的,但又把她的東西全從家里搬到了這里,一時間讓張汐顏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傷心。

    張長壽放下行李箱,對張汐顏說:“張觀主,以后就是當家作主的人了?!?/br>
    張汐顏:“……”她不想跟她爸說話。

    很顯然,張長壽兩口子沒打算跟她多寒暄,匆匆走人。

    張汐顏嚴重懷疑他倆是怕她粘著他們要跟回家。她是二十七歲,又不是七歲。

    山里住了三年,身邊隨時隨地都跟著鬼一樣的三姑奶奶,乍然回到空無一人……只有她一個人的道觀,特別不習慣。

    她放好行李,看著時間還早,到營業(yè)廳辦了寬帶和換了手機套餐,便到附近的茶餐廳吃晚飯。

    她在等飯菜上桌的時候,拿起剛恢復網(wǎng)絡的手機,登陸聊天軟件和郵箱,見到有一堆未讀郵件,垃圾郵件和柳雨的郵件各占一半。

    她那時候挺氣柳雨扒她馬甲,打亂了她的人生規(guī)劃,把柳雨拉黑,之后去了山里,一直沒網(wǎng),和柳雨斷了聯(lián)系。她沒想到柳雨竟然用小號給她發(fā)了這么多郵件。

    柳雨的大部分郵件都是問她在哪,或者說是去哪些道觀找過她,又或者是說她小氣,驢,鈍,是有錢不賺的傻子,還有威脅她,“張十三,別讓我找到你!”

    “張驢,我告訴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最后一封郵件是兩年半前,寫的是“張十三,苗寨的風景很好,夕陽很美。”附了一張照片。

    照片是在山里,秋草枯黃的季節(jié),夕陽西下時分,晚霞染紅了天空。角度是在山腰對著山林和天空拍的,除了山頂?shù)南﹃柡驮葡迹€有草叢中用石頭堆砌的古老祭壇。祭壇上立著根圖騰柱,陰沉黝黑的圖騰柱在夕陽下隱約泛著幽暗的紅光,透出幾分不祥。因距離遠圖騰柱上的浮雕拍得并不清楚,放大圖片后便模糊了,縮小看,只覺神秘而詭異。不過信息太少,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大概是某個少數(shù)民族祭祀文化的東西。柳雨說是苗寨,應該是跟巫教文化有關的東西,有可能苗族祖先蚩尤,也就是現(xiàn)在云貴川地區(qū)常見的尤公祭祀活動,也有可能是一些山神或雜鬼之類的。

    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供奉的神靈,張汐顏對此并沒太在意,見服務員上菜,便放下手機吃飯。

    夜里,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忽然想起柳雨拍了那么一張照片給她就沒再發(fā)過郵件,頓時驚醒。她隨即又想,如果柳雨出事,柳仕則會找她爸求助,她多少都能聽到些風聲。況且,她跟柳雨的交情并不深,還被柳雨扒了馬甲改變了人生軌跡,她都把柳雨拉黑了。

    張汐顏這么想著,又把事情拋到腦后,安心入睡。

    沒有可怕的三姑奶奶同睡,沒有雞打鳴,沒有誰在凌晨三四點叫她起床泡藥浴,她一覺睡到天泛亮才起,洗漱完,穿上休閑裝,出去跑步,繞去早餐鋪吃完早飯,這才回道觀換上仙氣飄飄的道袍裝世外高人,然后打開筆記本電腦,寫求職簡歷。

    她爺爺?shù)牡烙^太小,走不了游客路線,幾乎沒有香客,偶爾有那么幾個香客都是她爸的客戶走曲線救國路線來套近乎的。她如果是想做香客生意,真能餓死老鼠。她想走消災解難的路子,說實在的,大城市里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滋生的土壤,即使有誰把那些東西帶到城市里來,人們已經(jīng)習慣了有事找警察,有病找醫(yī)生,有事有病找道士的那叫封建迷信。現(xiàn)在還找道士的,多半都是做生意求財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