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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瞬間席卷了尸體,撲向張汐顏的幻影消失,地上的尸體則燃起了藍綠色的火焰,露出被蟲子啃成骨架的尸骸。尸骸表面覆蓋的根本就不是人的皮膚,而是蟲子吐出來的絲,蟲絲混著粘液,遇到特制的符火,變得極為易燃。一起燃燒的,還有那些以骨骸為巢的蟲子,它們被燒得嗞嗞啵啵的聲音,在火里扭動掙扎。更多的蟲子如潮水般從尸體下往外涌出來,朝著周圍的人爬去。 大伙兒嚇得臉上毫無血色,紛紛后退,不少人因為過于驚慌沒踩穩(wěn),差點摔下山去。 張汐顏飛快地取出法鈴,夾在手里,舉起來搖動。 清脆的鈴聲劃過山林,叮鈴鈴的聲音宛若清泉淌過人的腦海,讓人突然變得清明起來。 那些從尸體下涌出來的蟲子消失了,尸骸在藍綠色的火焰中燃燒,空氣中充斥滿刺鼻嗆人的惡臭,熏得許多人不停嘔吐,更有人臉色發(fā)白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住。 張汐顏提高音量,喊道:“跟我走?!彼談厍剩笫痔嶂忚K邊走邊搖,右手攀附周圍的藤蔓巖石,沿著斜坡往上爬。 大伙兒相互摻扶著,趕緊跟上張汐顏,就怕再出什么詭異狀況。他們一個個后怕不已,遇到蟲子窩比遇到鬼還可怕。 柳雨的臉色發(fā)白,額頭全是冷汗,她咬咬牙,手腳并用地攀爬,趕上張汐顏,喊:“張十三,你不覺得很吵么?” 張汐顏冷笑,“有你的惑音蠱吵?” 柳雨的臉色更白了,死鴨子嘴硬,“不明白你在說什么?!?/br> 張汐顏把手里的法鈴遞到柳雨的耳邊,搖得更響。 惑音蠱這東西發(fā)出的聲音低于人耳能夠聽到的分貝,但一個“惑”字足以說明一切,她不清楚具體原理,但是知道它是怎么攻擊人的,知道怎么解,也夠用了。原理很簡單,比它更吵就對了。這如同樂器比賽中鋼琴遇到了嗩吶,完敗。 柳雨雙手捂住腦袋,發(fā)出聲痛苦的喊聲,“你住手。”她脖子上掛的鈴鐺也顫動不已,像有什么東西在鈴鐺里撞擊。四五十度角的斜坡,她的雙手松開,身子便往后仰。 好在大祭司和大長老就在她的身后,及時扶住她,沒讓他們的花祭神摔下山去。 張汐顏冷眼掃向柳雨脖子上的鈴鐺,“你的惑音蠱果然醒了?!?/br> 柳雨氣憤地叫道:“被你吵醒的好不好……”話沒說完,那鈴鐺搖得更響,她的頭都快痛炸了,大喊:“我錯了,jiejie,我錯了,別搖了……”特么的她要瘋了,她想宰了姓張的這頭牲口!喵勒個咪的! 張汐顏見離那具尸骸有段距離,這才收了神通,把法鈴塞回背包里,警告柳雨:“下不為例?!彼骋妰晌焕仙矫竦男幼鳎秩ッ忚K。 柳雨趕緊制止,對大祭司和大長老說:“離她遠點?!?/br> 張汐顏見隊伍里的人臉色都不好,應該是多少都吸入了些蟲煙的關(guān)系。她走到相對平坦的地方,讓大家先休息,取出背包里帶的清心解毒丸,問:“一千塊一顆,誰買?” 柳雨:“……”jian商?。?/br> 大家伙兒都愣住了,見到她拿出藥丸,都以為她會說“一人一顆”分給他們,結(jié)果……要錢的!一千塊一顆! 馬教授問程教授:“請小張的費用包含了藥品耗材的吧?” 張汐顏見沒人要買,聽到馬教授的話,迅速把藥丸裝回去,將背包拉鏈拉得嚴嚴實實。 程教授低聲說:“這丫頭有點摳?!?/br> 馬教授明白過來。他算了下賬,在這種情況下多花幾萬塊錢也是能接受的。不過現(xiàn)在網(wǎng)絡時代,付款轉(zhuǎn)賬都是用手機或電腦,已經(jīng)很少有人帶大筆現(xiàn)金在身上,這山里又沒有信號,沒辦法轉(zhuǎn)錢。 張汐顏很體貼地從背包里摸出記事本和筆,說:“接受打欠條?!?/br> 柳雨:“……”厲害了,張汐顏! 張汐顏說:“每人三顆,先吃一顆,四個小時后再吃一顆,十二個小時后吃第三顆。” 馬教授:“……”他接過張汐顏遞給他的記事本和筆,欠條有點打不下去。四萬和十二萬的差別……有點大!他的筆尖頓住,問:“小張,后面還有些什么費用?你先告訴我,我好有個心理準備?!?/br> 張汐顏面無表情地說:“可以零消費,不強制購買?!?/br> 馬教授心疼經(jīng)費,他說:“先買四十顆。如果有需要,我們再買?!?/br> 張汐顏收下欠條,從密封瓶中數(shù)出四十顆清心解毒丸交給馬教授。 眾人看著她那足夠裝下一斤白酒的大藥瓶里塞著滿滿當當?shù)乃幫枳樱那槟行碗s,不知道張汐顏是手里捧著的是巨款呢,還是馬教授當了冤大頭。 柳雨在心里憤然吐槽:黑心導游·張! 馬教授把藥丸遞給身邊的人,自己留下一顆。那藥丸聞起來是一股濃厚的中藥味,藥味蔓延開后就變成惡心感,他捏著鼻子把藥丸吃進去,頓覺肚子里翻江倒海,實在沒忍住,側(cè)身對著樹下吐了。 這一吐便剎不住,直吐得昏天暗地。 緊跟著,腥臭味彌漫開來,嘔吐聲此起彼伏,驚嚇的叫喊聲紛紛響起。 剛接過藥丸的人,還沒來得及吃下去就見到吃過藥的一個個吐得直不起腰,吐出來的東西呈黑褐色,里面還有細小的蟲子狀的東西在蠕動。 張汐顏戴好口罩,再次躲得遠遠的,爬到山頂上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