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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汐顏既然馬教授的賬劃成壞賬,就沒打算再搭理他們。事務所和藥鋪還有一堆瑣碎雜事要處理,她還得忙著給二堂哥找藥,于是抓了二堂嫂當壯丁。嫂子雖然當了多年的全職太太,但也是正經的本科畢業(yè),打理藥鋪和事務所的日?,嵥槭?,學學就上手了。 二堂嫂經過老公出事、她連公司財產被人坑了都不知道,也是痛定思痛。如今老公落下殘疾,還有年幼的女兒要照顧,想著自己能張羅事,總比處處指望小姑子強。小姑子為她老公的事里出外進地忙碌,她看著不幫忙說不過去,于是成天事務所和藥材鋪兩頭跑。 張汐顏把藥鋪和事務所安排好,再加上有二堂嫂盯著,多少也放心了些,她收拾了行李,正準備進山,柳仕則聯(lián)系她,問她有沒有空閑接筆活。柳仕則夫婦幾個月沒見過柳雨,只跟柳雨通過兩次視頻電話,雖然聽柳雨說著什么都好,還是想親自過去看看。他們也怕出事,如今張長壽大師退休,自然就找到了女承父業(yè)的張汐顏這里。 張汐顏不好貿然領柳仕夫婦進山,先打電話到獨龍江鄉(xiāng)的經銷點,聯(lián)系上大長老,讓大長老帶話給先問過柳雨的意思,她最近負債嚴重,而柳仕側向來出手大方,張汐顏很樂意順路賺筆外快,于是決定晚幾天再進山,先等等消息。 老魯告訴他,馬教授死了。 張汐顏很詫異,雖然他的身體狀況不太好,但再熬上個把月沒問題,治療得當,還是可以搶救回來的。畢竟做人做事,總得留點余地,給對方,也給自己。 老魯說,“家屬放棄治療,馬教授過世前,他老婆把他名下財產全部轉給了他女兒?!?/br> 張汐顏:?這是舍命保財了?親老婆和親女兒干的事?什么saocao作?她問,“馬教授幾個孩子?” 老魯豎起一根手指,“一個。以他的財力,還債不成問題?!?/br> 張汐顏:?為了賴賬,明明還可以搶救的,親爸都可以……放棄治療?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個的把錢看得比命重。馬教授留著錢,也得他有命花。他們不還錢,房子沒法住人更不好賣,也撈不著錢。她家世世代代當?shù)朗浚谛袠I(yè)里也有是口碑的,只要不是沒什么本事的江湖騙子,稍微有點師承來歷的同行見到她留在門上的印記都認得出來。同行間難免會有打交道的時候,基本上不太有人會為了一家舍命不舍財?shù)闹黝櫯軄砀叶贩ㄆ疵?。她呆滯半天,才吐出句,“活久見?!?/br> 花集村經銷點那邊來電話,轉達了花祭神·柳的意思,“山里的條件艱苦,山路難走,來的路上小心些。”又讓大長老加張汐顏好友,發(fā)了個采購清單過來,讓張汐顏幫忙買些日常用品家什器具之類的東西發(fā)物流過去。 張汐顏給柳雨當完采購,等到柳仕則夫婦,便一起進山。 這次是柳仕則夫婦帶來的司機開車,隨行的還有柳仕則夫婦的保鏢。 八個保鏢牛高馬大,且身手都很不錯,一個能打好幾個的那種,還帶有專業(yè)的刀具,讓張汐顏很有種他們夫妻倆是要進山拯救被拐賣孩子的錯覺。 如果不是不好意思,她真想說:柳董,您想多了,您女兒不把別人欺負得太慘就已經是她高抬貴手。 他們從昆明到獨龍江鄉(xiāng),依然是路上奔波一天,大清早出發(fā),傍晚時候抵達鄉(xiāng)上。 大長老和族長已經等候在經銷點。 在他們看來,柳雨的父母跟花祭神是沒關系的,但花祭神要認他們,花祭部落用的錢是這兩夫妻給柳雨的,大長老和大祭司在他們家好吃好喝地住了兩年。種種原由,花祭部落上下對他們是以對待最尊敬的貴客態(tài)度,比對張道長更加尊敬。畢竟花祭神·柳敢給張道長下獸夾塞臭襪子,可不敢給這二位做什么,被打都不敢還手。 一行人在鎮(zhèn)上的旅館歇了一夜,第二天大清早進山。 他們先是坐車,再是騎馬,然后步行爬山。 老兩口上了年齡,即使有注意保養(yǎng),那也只是注重飲食和作息,不是鍛煉,體力不太跟得上,爬這山路只能爬一段歇一會兒,遇到路陡路險的地方,嚇得手腳發(fā)軟,得靠掛著安全繩被人連拉帶拽地護送過去。 兩天的山路,他們走了將近一周。 路上還錯過唯一的客棧,五個夜晚全是搭帳篷睡荒山野地。 張汐顏只能慶幸他們保鏢帶的多,背的物資足,帶有帳篷,不至于餐風露宿。 柳母每天哭好幾場,偶爾是被山里的野獸蟲子嚇哭,大部分時候是心疼孩子,想到孩子過得太苦,腦補無數(shù)慘狀。 柳仕則父婦走到腳上的泡都磨成了繭,終于走到了花集村。 柳母看到那些比難民營還窮的草棚子,又開始抹起了淚:這混賬孩子,還騙他們村子越來越好,要不是她親眼見到,都不知道這村子能窮成這樣。 她回頭就開始捶柳仕則:孩子問你要幾個錢花花怎么了,你就怕她填窟窿,你看看這過的什么日子。 柳仕則吩咐保鏢:要是柳雨在這里過得不好,怎么都得把她救回去。 土壕·柳董事長當場許下重金,拿出老父親拯救落難女兒的氣勢,帶著一群保鏢雄赳赳氣昂昂地進村,然后就見到他的寶貝女兒穿著一身雞毛裝正高地坐在花團錦簇的供神高坐臺上接受村民們的頂禮膜拜。他求財神爺都沒村民們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