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部落很落后，連消炎藥都沒有，大祭司那原始落后的醫(yī)術(shù)治不了你，你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我挺怕的，怕張長壽找我算賬，怕你出事，那時候我經(jīng)常想起你平時讀書工作時的樣子，健健康康的處處碾壓我的一個人突然倒了，甚至有可能就這么沒了，特難受，我把部落里能用到的救治方法都用了，最后只剩下兩條路，一條是把你送進蠱山，給你種蠱，用蠱術(shù)救你。我知道一旦那樣做了，你會恨我一輩子，我不敢，于是把你送到了醫(yī)院。”

    張汐顏：“……”真夠熊的。

    柳雨繼續(xù)說：“再后來黎未出現(xiàn)了，你又跑到了花祭部落，還到了蠱山……我不知道你家跟黎未的淵源，我以為她要滅口，我對自己說是看在我家跟你家?guī)资杲磺榈姆萆暇饶?，其實是舍不得，就……就想護住你。后來我忘了很多事，但總覺得你沒有想象中的強大，需要人抱抱，會心疼、會想摟著你，偶爾還是很想欺負你的，因為會有成就感，碾壓學(xué)霸推倒大佬的成就感是很爽的?！?/br>
    她清了清嗓子，把話題扯回張汐顏的問題上，說：“你問我是要錢還是要跟你一起走。如果選擇錢，我有錢，會蠱術(shù)，你走之前肯定還會給我找個靠山保證我不會被人欺負，只要不自己作死，那基本上是一輩子富貴命。這樣的一輩子能一眼看到頭，對，不缺錢，更不會缺狐朋狗友，不缺為了名利想上來巴結(jié)的人，但不會有我拼命想巴結(jié)的那個人，不會有那個能讓我心甘情愿用所有一切去交換的人。你知道嗎，跟在那人身邊，我一個修煉蠱身的頂著高原地帶的強紫外線踩著雙高跟鞋在城里走了一天，水都沒喝一口，她也不問我渴不渴累不累曬不曬，就像身后跟個人形跟寵似的都不太搭理我，可我就是很開心。那一天我沒花一塊錢，坐計程車的錢還是她付的，可我就是很開心。地下室被洗劫了，那么大的損失，心痛完了，我趴在她的懷里嗷嗷地哭，她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安慰我……”柳雨笑了笑，說：“我真的被安慰到了。她是在乎我的，她把自己的手下全部叫回來，她把掌教真人請下山，她一夜沒睡整理資料寫論貼，她為我善后，為我止損，想辦法幫我出氣?！?/br>
    “一邊是過一輩子能看到頭毫無新意毫無挑戰(zhàn)的日子，一邊是能夠陪著喜歡的人給她鼓掌喊大佬666的日子，張汐顏，我選后者。我就算是修煉不到化靈境，你也別想扔下我，死，我也要死在你的身邊?！?/br>
    張汐顏冷聲說：“flag少立?！?/br>
    柳雨頓時樂了，說：“你在乎我的，承認吧?！?/br>
    張汐顏轉(zhuǎn)身就往地下室走，她走了兩步，又低頭去看柳雨腳下的高跟鞋，說：“穿著高跟鞋走一天的人，要不要換一雙？”

    柳雨說：“我不，下次走累了，我讓你背?！?/br>
    張汐顏冷冷地拆穿她，“修煉蠱身的人能穿高跟鞋翻山越嶺跋山涉水?！?/br>
    柳雨說：“張汐顏，你這么說就有點過分了，修煉蠱身就不是人了，就沒痛覺會不酸不疼不難受了？”

    張汐顏很是淡定地說了句：“我記得黎未曾經(jīng)穿著高跟鞋一路翻山越嶺去到花祭部落，還攀巖，百米高的懸崖，她穿著高跟鞋徒手攀上去的?！?/br>
    柳雨上前挽住張汐顏的胳膊，說：“我跟你說，我最討厭別人家的孩子，你再拿別人跟我比，我急眼?！?/br>
    張汐顏瞥了眼柳雨，說：“走吧，換身適合運動的衣服?！?/br>
    柳雨拉著張汐顏坐上車，直奔高檔商場。她換了身斗篷和長筒馬丁靴，顯得帥氣高挑還略帶中世紀的復(fù)古風，再襯上張揚明艷妖冶的長相，惹得周圍的人都滿眼驚艷地朝她看過去，不少人悄悄拍照或拍視頻。

    張汐顏對于柳雨的運動裝不置可否，甚至還多瞥了兩眼柳雨那斗篷帶的帽子，心說：“再有紫外線，你還可以戴上帽子遮陽。”

    她的本意是讓柳雨去換雙舒服點的鞋子就走，結(jié)果柳雨這貨逛上街就停不下來，拉著她一直買買買，活像偏遠山村的土豪進城什么都缺什么都想買。

    她倆一直逛到凌點，商場都沒人了，這才回到車里。

    后備箱都塞滿了。

    柳雨把車駛出停車場，直感慨：“我還有那么多的錢沒花?！?/br>
    張汐顏忽然就想到了三姑奶奶。

    三姑奶奶買了輛風sao的超跑，九黎集團遭到查封的那晚，她把二哥宅子里最后的一點值錢的蠱材熬粥喝了。

    張家村被滅，隨之而來的是傳承斷代和后繼無人。好苗子被全沒了，下一代也沒了，留下來的人為數(shù)不多，且在修行天賦和資質(zhì)上并不算優(yōu)秀，優(yōu)秀的都在村子里被一夜全滅。張家村都沒了，黑牢里的蠱材被她和三姑奶奶幾乎消耗殆盡，可以說是抽空了他們成長的資源，再加上這么一個不穩(wěn)定的環(huán)境，根本沒有培養(yǎng)他們的空間。即使她想把藏書樓和黑牢傳下去，憑她家現(xiàn)在的這點人，那又將是一場大禍。

    看似她家還剩下她和三姑奶奶兩個挑大梁的，她的銀行賬戶里還留下不少錢，像是能夠東山再起的樣子，其實已經(jīng)被掘了根基，下一代和下一長生長的土壤全都沒了。

    所以三姑奶奶才不在乎花多少錢，因為錢留下來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因為獨木難支，因為后繼無人。

    第111章

    柳雨問張汐顏：“接下來去哪？回我之前的住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