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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回了趟柳家,告訴柳仕則夫婦,她要和張汐顏組隊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修煉, 要去很久, 歸期不定。 柳夫人問:“什么地方?” 柳雨說:“張汐顏祖上的老家。她家真正的祖宅?!?/br> 柳仕則一聽, 好事呀。當即舉雙手雙腳暫成, 讓柳雨放心地去,好好學,不要枉費張汐顏的一番苦心,然后又再次開始巴拉巴拉巴拉猛夸張汐顏的模式。 柳雨:“……”雖然張汐顏已經(jīng)成為我老婆,但是,你們這樣子夸她,還是要考慮下我的感受吧。 吃過飯,柳雨告辭。 柳雷送她到門外,問:“還回來嗎?”名下所有財產都轉出去了。 柳雨笑笑,說:“照顧好爸媽,有事找張道潁、張道昆或者是黎晨都行,要是張繼平留下的話,抱緊張繼平的大腿?!?/br> 張家,藏書樓。 張汐顏和張繼平坐在藏書樓前,望著遠處那座巍峨壯觀若隱若顯宛若海市蜃樓般的山。 那座山,看似近,實則極遠,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灑下的投影。 張汐顏不管承不承認,她跟張繼平總是有別于其他的蠱尸祖宗的。她對張繼平說:“我會用巫族秘術在沿途留下標記,如果我們能夠平安抵達不周山,你再沿著我們走過的路找過去。如果……你感覺到我不在了,就留在這里守護好這里?!彼〕鰞蓧K巴掌大的玉盤遞給張繼平。兩塊玉盤的中間都有一滴鮮艷的鮮血,散發(fā)著濃郁的生機的靈氣。她說:“這兩塊玉盤烙刻有不死靈族的聚魂術,一塊是柳雨的,一塊是我的。”她又取出一塊沒有滴上精血的給了張繼平,說:“幫你也買了塊?!?/br> 張繼平點頭應下,小心翼翼地收好玉盤。他知道,如果阿娘和柳雨出事,這兩塊玉盤就是她們的一線生機。 張汐顏根本沒理會庚辰二月二的約戰(zhàn),她等柳雨、游清微她們把各自的事情安排好,又再準備好路上的物資便直接出發(fā)趕往柳平村。 這次她連交通工具都沒坐,帶上柳雨,施展巫族遁術直接趕到柳平村。 正月底,天氣暖和的地方已經(jīng)有樹枝抽出嫩綠。 這風水絕佳孕育出乾坤仙胎的柳平村卻被死氣籠罩,偌大的村子一片死寂。 村外荒草叢生,連水泥鋪成的鄉(xiāng)道上都長上了雜草。 她倆到村口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屏罩籠罩住柳平村,將那些死氣和陰煞之氣都鎖在里面。 村子里寸草不生,土地裸露在外面,被雨水沖刷出一條條溝壑,很多房屋已經(jīng)倒塌,遍地殘磚碎瓦碎散的枯枝,仿佛曾經(jīng)遭遇過災難的洗劫。四處遍布如同被野獸鋒利的爪牙撓過的痕跡,那劃痕甚至撓進了墻里。 這地方兇煞唳瘴之氣濃郁,說是兇厲之地都算是抬舉,簡直不像是人間地界。 如果沒有陰陽道派鎮(zhèn)守,怕是方圓百里都沒有人煙了。 柳雨渾身不舒服,問張汐顏:“真要進村嗎?”她一看就知道這地方很不詳,也知道這地方多陰間的那些鬼玩意兒,但是,這還沒進村的就覺得渾身扎得慌,火燒火燎的,越靠近村口,那灼燒感越厲害,待到了一塊刻有符的碑前時,她覺得自己像要燒起來了。忽然,一只柔軟的手掌握住她的手,一股清涼順著手掌蔓延至她的全身,那種灼燒痛苦的感覺頓時全消。她頓時心理不平衡:為什么你沒有事。 張汐顏問:“好些了嗎?” 柳雨“嗯”了聲。 張汐顏說:“這里有對付陰間鬼物的法陣,蠱性陰邪,你修煉蠱身,自然會受到影響,過了村口就好了?!?/br> 她倆穿過村口,然后就見到三姑奶奶張嬌妍正跟三個鬼一樣的東西蹲在路邊推牌九。 那三人看年歲已經(jīng)很大了,卻是精神矍鑠雙眼有神,但一個個瘦骨嶙峋跟三姑奶奶成鬼樣子那會兒有得一拼,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三人身上的陰氣極重,煞氣繚繞,血腥味沖天,一看就是那種殺人滅鬼連眼睛都不眨的那種,鬼王遇到他們仨都得調頭逃躥的那種。 這又是陰陽道派中的另一個分支——鬼道!被道門劃為旁門左道、邪門歪道之流。這個道派修行的路數(shù)很是另僻蹊徑,其他道門都是修真問道求長生,想成仙,他們是奔著修煉成大鬼去的,從入門開始就往墳地里鉆,專挑那種有陰魂鬼怪出沒的地方,與鬼在一起久了,也就變得越來越像鬼了。 張汐顏湊過去,就見他們推牌九賭的是一種名叫“陰珠”的東西,這東西其實就是鬼的精華之所在,相當于人的內丹,養(yǎng)蠱的絕佳飼料。三姑奶奶贏了不少,豬蹄正趴在三姑奶奶跟前啃得正歡。 有一陣子沒見,豬蹄比以前更胖了,見到張汐顏也只抬了下頭就繼續(xù)啃陰珠了,那三個鬼道滿臉rou疼,見到張汐顏和柳雨就要和牌,連聲嚷嚷著:“人來了,不賭了,不賭了?!笔苄薰淼烙绊懀晭б矇牧?,說話的聲音極其難聽,張繼平那嘶啞的嗓子跟他們的聲音一比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張汐顏客氣地打招呼,問:“三人怎么稱呼?” 張嬌妍介紹:“鬼一,鬼二,鬼三。認人別看臉,認兵器?!?nbsp;鬼一用的是哭喪棒、鬼二用的是招魂幡、鬼三用的是棺材釘。她說:“這鬼道三人六十年前就銷聲匿跡,我還以為他們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br> 鬼一陰惻惻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被黎未料理了呢,沒想到你也還活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