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會老的?！鄙蜢V云默默哀嘆了一句，段小樓正是好年華所以不知道，不懂。

    “那她當(dāng)年很漂亮么？”

    “很漂亮?！倍涡菦]見過，沈霽云是見過的，當(dāng)年的緋容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光是站在哪里便勾得無數(shù)人流連徘徊，飽滿的鵝蛋臉上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櫻唇豐潤，當(dāng)時還未成年的她被狠狠驚艷了一把，于是有婉轉(zhuǎn)道，“聽說，有些像你奶奶?！?/br>
    “我奶奶？”段小樓這次是真被驚到了，奶奶啊，段家老夫人，從段小樓出事起就再沒邁出過青虹山莊一步，在段小樓印象里就是個慈愛的老婦人，花白的頭發(fā)永遠(yuǎn)梳得干干凈凈，常坐觀音堂里，對著觀音像念經(jīng)。

    “你奶奶閨名叫做莫傾心，當(dāng)年是靜水堂的堂主，外號‘傾城傾國莫傾心’，據(jù)說看到她的男子，無一不為她癡迷，我聽青龍幫的老人說，那時候的緋容，有幾分段老夫人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br>
    “是么……”奶奶當(dāng)年那么厲害？

    “不過段老夫人當(dāng)年即便在靜水堂主事也極少出面，為人端莊持重，是以到了今日，老人們說起她來，都是敬佩有加。他們講，當(dāng)年夸姑娘漂亮，就要說她像莫傾心?！?/br>
    “那，后來夸姑娘好看，要說像緋容么？”

    “可不能這么說，緋容當(dāng)年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風(fēng)評并不是很好?！?/br>
    “那你為什么要扮成她的樣子？”段小樓看來，沈霽云其實比緋容還漂亮些，起碼看著舒服許多，為什么要易容成她的樣子？

    沈霽云對著段小樓說話，每次說之前都有些想笑，笑起來整張臉都明艷了不少，頓時好看了許多，可是這回剛要開口，就被段青給打斷了。

    “小沈，你看看這個……”段青手上拿著個什么，一進(jìn)門看到笑呵呵的“緋容”直接頓住，手上用力一抓才想起來低頭去看。

    “哥，這個是什么？”段小樓本來想嘲笑一下自家親哥，然后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鐵蛋蛋，雞蛋大小，也是橢圓的，灰褐色的鐵器，上面有著幾個孔洞，凹凸不平。

    “他們叫如意蛋，是發(fā)射暗器的機關(guān)?！倍吻噙@回反應(yīng)過來，拿著東西遞給沈霽云道，“你，小心些，別誤觸了。”

    “做成蛋的暗器匣！”段小樓還是頭一次見，心中好奇伸手就要摸，被沈霽云用手拂開了。

    “別碰，這里面還有暗器?！倍吻嘁怀蹲约襪eimei，坐過去撥開鐵蛋蛋，指著上面凸起的小點道，“據(jù)說這就是開關(guān)，一次三枚，暗器上淬著毒，這里面喂得是血毒，見血后內(nèi)力全失，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br>
    “我們試一試不就知道威力怎么樣了！”段小樓覺得很簡單，東西都拿到了，試一試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這應(yīng)該……”沈霽云觀摩著掌中的鐵蛋蛋，似乎想要說點什么，猶豫著又把后半句給吞了下去，看了看段小樓。

    段小樓很是興奮，“我來試試？”

    “別鬧，還不知道威力如何，傷著你可怎么辦！”

    “我哪有那么容易被傷啊，再說不還是有你們……”段小樓說話的時候使勁扯著段青。

    “也罷，就讓小樓試試吧，這暗器不止她有，先試試威力將來再遇到也好預(yù)防?！倍吻嘁捕⒅F蛋蛋，臉色陰郁。

    “那好，你站遠(yuǎn)些?！鄙蜢V云心中也沒什么把握，雖然緋容交代了，但是暗器威力到底如何，尤其是這種內(nèi)裝機括的暗器，威力通常都不小，但因為是機括發(fā)力，也不會太難處理。

    沈霽云到底還是歪了一點，心中總有些擔(dān)心傷到段小樓，果然是三點寒光先后射出。

    第一枚撲向胸口，段小樓不以為意，剛好提劍就擋，結(jié)果“叮當(dāng)”一聲震虎口發(fā)麻險些握不住劍，第二枚更向上只得折腰躲過，第三枚直抄下路，虧得段青手快在旁給她打落。

    “這東西，怎么這么大勁？”段小樓嚇得臉色發(fā)白，剛才第三枚不是段青出手她是真避不過，第二枚就已經(jīng)險而又險，第一枚的位置偏高，用劍的人順手就會抄著劍打掉，只是板寸長的小鐵錐力道遠(yuǎn)比想象的大。

    第二枚位置偏上，剛躲過第一枚只能矮身或者向后折腰避開，無論是哪一種，第三枚都可以穩(wěn)穩(wěn)撲向下路。

    “好陰險的機關(guān)。”段青用帕子撿起掉落在地的鐵錐給了句評語。

    “這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br>
    “從他們手里收來的。”段青用帕子將那鐵蛋蛋和鐵錐一起收好，道，“我拿去給他看看，小樓，你就在驛站里面，不要亂跑。

    “他們？”段小樓盯著沈霽云若有所悟?！澳莻€緋容，現(xiàn)在也在這里？”

    “不然呢。”沈霽云笑著捏了捏段小樓的臉，“剛才沒嚇著吧？”

    “還好?！倍涡且慌男馗?，卻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jiejie，現(xiàn)在看著你，我才覺得，如果緋容經(jīng)常笑的，倒也挺漂亮的，可是她總是一臉的苦大仇深……你扮作她的樣子做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鄙蜢V云說沖段小樓一眨眼睛，煞是調(diào)皮。

    沈霽云一直到吃飯的時候都沒卸去臉上的易容物，段小樓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手癢上去摸了摸，結(jié)果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毛病。

    “jiejie，你不難受么？”

    “我要試一下，這東西能保持多久。”沈霽云其實很難受，不過能忍，有段小樓在也能確定下易容的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