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才能還給他？”池慕云笑道。

    “他說對不起，我還給他?！甭非迕饕稽c都不客氣地說。

    那個男生要是不跟王亞寧道歉，她不但不想還給他，甚至還想把他的書用訂書機釘在一起。

    池慕云聽她說這些，難免有些憂心。

    小路才去第一天就要被孤立了，以后怎么辦？可對于這種事，池慕云又分分明明地知道，越是有家長介入，越容易把很簡單的事情搞砸。

    由于是新學(xué)年開學(xué)的第一天，老師們都沒布置什么作業(yè)。路清明躺在床上，手里把玩著她的小白兔圓珠筆。

    小白兔的眼睛水汪汪的，真可愛呀。

    她記得有一年冬天，她在山上拾柴禾時撿到了一只白色野兔。它被兔子套套住了，奄奄一息，路清明把它抱回家，藏在了干草垛里，每天拿一片白菜葉給它吃。

    可后來還是被后媽發(fā)現(xiàn)了，后媽把白兔做成了一鍋香噴噴的rou，還把皮拿到集市上去賣了，給柱子換了一大包水果糖，和一個玩具車。

    池慕云洗澡出來，看到路清明已經(jīng)睡著了，手里還攥著兔子圓珠筆。

    池慕云嘆口氣，也不想叫醒她，便輕輕地托著她的身子，幫她脫衣服。

    t恤脫了下來，池慕云秀氣的眉毛緊張地輕皺了一下。

    大半年前買的小背心，已經(jīng)有些不適用了。

    第46章

    女孩睡得安然，小小的胸脯隨著呼吸的頻率一起一伏。粉色的小背心只有薄薄的一層布料，穿在女孩身上顯得有些局促。

    池慕云暗怪自己粗心。十一歲已經(jīng)進入了青春期，這時期的孩子幾乎每個月都有變化，內(nèi)衣應(yīng)該及時更換才是。

    她伸出手把女孩的小背心往上掀起，路清明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胳膊并沒有配合地抬起來，小背心卡在了腋窩處。

    池慕云抿了抿紅唇，眼睛看著別的地方，慢慢地把女孩的胳膊拉直，小心地將小背心脫下來，用被子裹住女孩。

    總算把睡相差的女孩包好了。池慕云忙出了一身汗，忍不住輕輕刮了一下路清明的鼻子。

    把小背心放進洗衣機，圓珠筆放進文具盒，池慕云腦海里閃過女孩胸前的小山包。

    池慕云白皙的臉頰微紅。

    要是路清明自己脫衣服，肯定會脫得光光的，這孩子最近都是裸睡。

    可面對已經(jīng)發(fā)育成小少女的路清明，池慕云不太好意思給她脫褲子。她想了想，輕手輕腳地關(guān)燈上床了，轉(zhuǎn)頭給女孩掖了掖被子這才閉眼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池慕云起床便接到凌素珍的電話。

    “……媽，真的不用，簡單的菜我都會做……嗯，行，那先不說了……”

    池慕云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往鍋里放油。凌素珍生怕她天天在外面吃，就想幫她找個做飯阿姨。

    池慕云拒絕了。家里的吳阿姨不一樣，是看著她長大的，在她心里就是親人。讓一個全然陌生的人住在家里，她還是會覺得別扭。

    她已經(jīng)很久沒做過飯了。每年回爺爺奶奶家，也是把菜切了隨便炒一下燉一下，能吃就行，算不上“做飯”?，F(xiàn)在不同了，有路清明在，她得好好琢磨一下。

    好在于她而言，做飯不難，只是距離“手熟”還有些距離。

    荷包蛋煎好了放在一邊，豆?jié){機里放了黃豆、杏仁、水，按下開關(guān)。取了一塊提前揉好的面團，搟成餅狀，上面均勻地涂上香油，撒上芝麻、白糖，卷成筒狀，切成四個小團子。小團子搟成小圓餅，放在滋滋作響的餅鐺里，翻了兩回，餅面焦黃，沒一會兒，外焦里嫩的芝麻糖餅就出鍋了。

    餅放在鐵網(wǎng)上瀝油，池慕云又從冰箱里拿出吳阿姨做的一大罐酸蘿卜，盛了一小碟出來。熱氣騰騰的杏仁豆?jié){裝進玻璃杯，各加一勺糖。

    路清明這時候正好揉著眼睛走出臥室。

    她聳了聳鼻尖?？蛷d里都是杏仁的清香氣味，她眼睛一亮，奔向廚房。

    女人穿著休閑的連衣裙，圍裙系在纖細的腰肢上，長發(fā)利落簡單地挽起了一個丸子，襯得脖頸更加纖長。她背對著路清明，低頭攪拌豆?jié){，長腿不時隨著電視里音樂的節(jié)奏打兩下拍子。

    又是《十年》這首歌。

    路清明快速地刷牙洗臉，然后沖到廚房把芝麻餅、煎蛋、酸蘿卜端到餐桌上。

    池慕云一手一杯豆?jié){走過來，她側(cè)頭聞了聞路清明的臉，秀眉微皺“又沒擦香香？”

    路清明轉(zhuǎn)過頭，睜著大眼睛看她，突然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大口豆?jié){，唇上還帶著豆?jié){漬便一陣風(fēng)似的跑去了衛(wèi)生間，半分鐘后又一陣風(fēng)兒似的跑了回來，捧起豆?jié){又是一大口。

    豆?jié){甜絲絲的，咽下后杏仁香氣回味悠長。池慕云見她愛喝，便又給她倒了半杯。

    已經(jīng)要出門了，路清明依然有些戀戀不舍。池慕云做的豆?jié){太好喝了，她從未喝過這么美味的豆?jié){。

    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任性，便背上書包默默地幫池慕云關(guān)鞋柜、鎖門，和她一起走出來。

    早上有些擁堵，好在距離很近，到學(xué)校也就三公里的樣子，池慕云倒也不急，手搭在方向盤上悠然點著手指，另一只手打開了廣播，調(diào)到了兒童頻道。

    “abcdefg，hijkln……”

    歡快的字母歌傳來，池慕云看到路清明的腿又在打拍子，但卻沒有一個拍子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