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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不用想,定是魏星闌做的。 這人可真是絕,不但斷了自己的出路,還斷了他人的去路。 洛衾懵了,只能一個一個木屜翻看著,卻發(fā)現(xiàn)連里邊的硯臺也被取了出來,可謂是滴水不漏。 …… 洞窟里,魏星闌姿態(tài)懶散地靠在山石上,聽著那白眉老頭絮絮叨叨說著從前的事。 白眉雖然時而癲狂,時而心性如孩童,可說起事來,卻條理清晰得很,將數(shù)年前的大戰(zhàn)描述得繪聲繪色的。 可他來來回回講的都是那幾件事,開始時她還能聽得進去,可到后來,耳朵都要生繭了。她耐著性子聽,但每回聽了不到片刻就走了神,直至老頭說完,她也不知他究竟說了些什么。 “第五日了,離我去中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魏星闌悠悠道。 白眉神色一變,冷笑了一聲,“急什么?!?/br> “去尋仇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急?!蔽盒顷@挑眉道。 那白眉老頭盤腿坐在水邊,哼笑道,“這幾日可有發(fā)作?” “未曾。”魏星闌道。 白眉頷首,“那就好,若是你動不動就發(fā)作,我也不好將心法交予你,后邊段極為重要,若是出了差池,你小命就不保了,還會白白浪費我那百年真氣?!?/br> 魏星闌笑了,“還不是你傳給我的,如今你倒是惋惜起你那真氣了?” 白眉瞪了她一眼,“若是知道將內(nèi)力傳給他人也不能了結(jié)自己,我何苦做這等損己的事。”他抬起了雙臂,手腕上的鎖鏈又當啷作響。 在納氣入體后,他深吸了一口氣,笑得古怪得很,眼尾的褶子全都被擠了出來,“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你體內(nèi)的兩股真氣若是合二為一,究竟會不會要你的命。” 白眉話音一頓,忽然開懷了起來,“若是你也死不成了,那不就有人陪我這糟老頭了么,我怎沒想到!” 魏星闌眼神一暗,雙手微微一握,片刻后又緩緩松開,“少廢話,你究竟教不教。” 坐在水邊的白眉將平置在雙膝上的手緩緩抬起,手上似有氣流在轉(zhuǎn)動著,他沉聲道:“你且看好了!” 魏星闌正了神色,也顧不得會不會把狐裘弄臟,盤膝就地坐下,她朝遠處那老頭看去,只見他神情古怪,似在醞釀著什么詭計一樣。 她心一緊,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懶散的模樣,悠悠道:“看什么?!?/br> 白眉嗤笑了一下,“看我是怎么教你的,我只教你一遍,若是領(lǐng)會不了,死活只能聽天命了?!?/br> 魏星闌臉色一冷,只見遠處那白眉老頭抬起了墜著鎖鏈的雙手,隔空朝她拍出了一掌。 她沒有躲,因為白眉手掌周圍凝起的氣勁并不多,看著像著沒用幾分力一般,這么一掌過來,頂多只能將她的頭發(fā)扇動。 那氣勁隔著衣衫落在了魏星闌的丹田處,扇得狐裘上雪白的毛微微晃動著。隨著白眉的掌心上移,氣勁也緩緩?fù)狭鲃樱B帶著她體內(nèi)那股不知名的真氣也在上涌著。 原本在體內(nèi)瘋了一般沖撞不停的真氣,這時候竟然乖順得很,儼然不再那么霸道兇勁。 那股不知名的真氣被引著和她原本所修的真氣繞在了一塊,纏繞得密密實實的,竟然沒有互相排斥,也沒有互相吞噬。 魏星闌愣了一瞬,連忙調(diào)息感受著那兩股真氣的變化,只覺得那兩股真氣在盤繞在一塊后,又被帶動著再次沉于丹田。 它們在丹田上相克相生著,有源源不絕的氣勁從丹田中生出,像是怎么也耗不盡一樣。 白眉緩緩將掌心往上,沉于氣淵的兩股真氣也隨即往上,竟在經(jīng)脈間逆行著,將每一處奇xue都刮得疼痛不堪。 魏星闌緊抿著唇,雙眸緊閉著,發(fā)覺體內(nèi)的真氣竟被引導(dǎo)著流向了項頂,全然與先前逆向而行。她的氣血也隨之倒流,渾身忽冷忽熱,一口血涌上了喉嚨,險些就吐了出來。 在忍耐過一陣后,原先的疼痛漸漸消失,一種舒暢之感從身體里生出,將每一處經(jīng)脈xue道的陳傷都撫平了,最后這兩股真氣合二為一,逆向流轉(zhuǎn)了起來。 她恍然大悟,她和洛衾在劍冢里取到的紙條上寫著的果真是口訣,白眉果真沒有騙她。 白眉收回了掌,吁了一口氣。 魏星闌抱拳便道:“多謝前輩!” 白眉笑得古怪,“謝什么,這才剛開始?!?/br> 魏星闌愣了一瞬,這才覺得周身在隱隱作痛。方才消減的痛覺一窩蜂全涌了出來,她的周身筋骨和xue道全都疼痛非常,讓她直不起腰來。 痛,實在是太痛了…… 半身冷如堅冰,半身如墜沸水,整個人似是被拆成了兩半,饒是先前體會過的疼痛合起來,也不足如今的一半! 她大張著嘴,冷汗直冒,背上的狐裘已濕了大片,卻痛得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白眉卻在遠處瞪大了雙目看著,似癲狂了一般,他目眥欲裂地道:“竟不能相容嗎?” 魏星闌清楚地感受到,體內(nèi)那兩股真氣相容了不到片刻,竟開始互斥,甚至互相侵吞著。她本想試著用先前白眉教過的法子順氣調(diào)息,可她卻動也不能動! 原本在白眉的引導(dǎo)下乖順得很的真氣,又開始沖撞了起來,甚至比以往跟甚。 那黑衣女子原本還能盤腿坐著,漸漸的,躬著背直也直不起腰了,她抓在地上的十指筋骨清晰,似痙攣般劇烈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