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管好嘴巴收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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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姣是個做事利落的人,當晚顧臨淵就已穿戴整齊地在別院里留下了,只不過前往柴房取伙食時總遇到些擠兌人的丫鬟,春花在這個時候倒是和她通氣的,見她不惱也不急,便把那些飛揚跋扈的人都悄聲給她“介紹”了一番,叫她日后看見就繞著走。 唉,她也很想非??褡Э犰诺卣f“繞著走?不可能,老娘要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打狗也要看主人”,但是一想想自己現在無依無靠一貧如洗……還是算了吧。 反正等蘇穆清坐上家主之位,蘇姣也是要把他們給挨個弄死的,大仇晚報也沒什么關系。 “你是怕教訓了他們導致劇情被破壞吧?” 一直沉默的系統帥哥突然開口道。 顧臨淵眉頭微蹙,趁著沒人冷冷地望向他:“你讀我的心?” 系統搖搖頭,“我猜測你會想要以牙還牙,因為我了解你的性格?!?/br> “就像昨天,你為什么會在那個時候打算蘇姣的計劃,難道不也是因為本身的劇情中,蘇姣就被人纏住而沒有去得了嗎?” 顧臨淵突然覺得他這張看不見的臉有點欠扁,但一想到手打在面具上痛的還是自己,于是悻悻地收回了這個想法。 “管好你的嘴巴就是收好你的媽。”她下意識地喝道。 系統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為對方不會再開口了,她才聽到他因微不可聞而更為陰柔的聲音。 “……我早就一無所有了。” 這回輪到她發(fā)愣了,平時讓人喪失親人的次數太多,難得一見這么慘的。思索片刻,她低低地道了一聲“抱歉”。 系統帥哥似乎在低笑,那雙她向來摸不透的眼睛在她身上掃視片刻,終是一言不發(fā)。當然,顧臨淵也懶得理他,這種慣于摸透他人的人只會讓她感到畏懼和警惕。 短暫而平靜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深夜,繁星懸綴于紫黑色的幕布下,隱約可以透過單薄的云望穿到高空的月,當陰冷的白光如輕紗攏上青瓦屋頂,亦在無言中將男人修長的身型勾勒。 縛鎩的鞋尖抵上屋檐的一片瓦,終是從長時間的輕功遛彎中停下來,細長的蛇尾微微掃過小腿腹,他回過頭望著無垠的夜色,良久方慢悠悠道:“出來?!?/br> 話音剛落,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自四面八方響起,不出幾時,他面前星羅棋布的建筑上已站滿了人,或是道袍加身、或是黑衣遮面…他并不感興趣,哪怕交戰(zhàn)再多次,他們也無心卸下驕傲去了解他的特性——比如對震動的敏銳感知。早在一個時辰前他們已全然暴露在他的感知系統下,可對方卻全然不知。 無妨,他也不過是憑著那零星的好奇和他們兜兜圈子,最后停下,也不過是因為那一點好奇被消磨殆盡了。 被無數熱源包圍著實令他不適。 為首的黑衣人一作揖:“縛鎩大人,我們主子想和您談一筆交易,還請移步府上詳談?!?/br> 縛鎩微抬下頷,一時竟有幾人下意識地偏轉視線角度。都說魔王的左眼藏著滅世之力,因而時時刻刻都有被下了咒的符封鎖著,又用劉海加以掩飾。盡管實在有些駭人聽聞,但依然有堅信不疑的人。他暴露在外的右眼瞇了瞇,漸漸起了鎩意。 他緩緩道:“...你是誰的人?” 黑衣人顯然是料到他會這樣說,語調波瀾不驚地回答:“等到府上您自然就知道了?!?/br> 空氣靜得被感官無限壓縮,細微的呼吸聲得以被放大成為所有人耳畔的轟鳴,鎩氣更是難有容身之處,氣氛平和得就像一次真誠主導的會談,雙方勢均力敵且談笑風生,毫無將對方抹鎩殆盡的意味。 “我不想動鎩手,”縛鎩淡淡地移開視線,“…走。” 這下黑衣人有些始料未及,他實在過于直白,甚至都不給予內心的揣測一份敬意?!澳隳呐骆|了我,也不能動主子,何必糾纏不清?” 低沉的笑聲自男人喉嚨里溢出來,他難得笑一次,哪怕笑著臉上也沒幾分笑意,仿佛這只是走個過場的形式而已,往往這樣才讓人覺得格外可怕。“天道不允許人王被人王毀滅是不假,但你又如何確定——你們家主子真是未來的人王?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們要的我給不起、魔族更給不起。” 無論是人族或魔族,在勢力爭奪時往往有逃避罪罰的一套手段,他這話自然意思就是不介意使用這一套手段來控制人王的走向。 黑衣人心里略略有了定數,但他仍希望最后掙扎一番:“若有您相助,主子定成人王,那時亦可劃分一片地區(qū)予魔族定居…” 與此同時他背在身后的手比了個手勢,幾乎所有人都悄然進入戒備狀態(tài)。 縛鎩卻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真的笑了起來,他淺紫色眼睛里的豎瞳將所有人掃視一圈,方才將笑意平息?!澳菢游揖透|不了他了——這不是在自掘墳墓嗎?” 所有人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