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趙沁荷的家里在蘇州當(dāng)?shù)匾菜闶菚闶兰?,趙沁荷有個雙生子哥哥叫趙適康,雖然趙適康/生在前頭,卻因從小體弱多病,身材瘦小,被趙沁荷當(dāng)成弟弟養(yǎng)。 他們的母親早逝,所以家里只剩爹,趙適康和她三人了。 趙沁荷那年高中畢業(yè),想去北平上大學(xué),趙父雖然不舍得,但還是同意了,趙父于是帶著十六歲的趙沁荷坐火車去北平。 那天火車正好開到一半,路上遇到土匪,他們炸了鐵路,逼?;疖?,搶奪財物,打算把男的全部殺光,女的擄回去享用。 一時間的,場面極其混亂,人到處逃竄,這火車正好停在深山老林里,無人搭救。 趙沁荷顧不上行李,就扶著趙父,找著機會想逃。 誰知那土匪看趙沁荷美貌動人在人群中有些顯眼,一下子起了yin/欲想直接在此處辦了她,趙父拼死護住。 趙父說只要不動人,給多少錢都行,求求他們饒了他女兒。 土匪見他啰嗦,直接一槍崩了他。 趙沁荷看到疼愛自己的父親就這樣被土匪槍殺了,心如死灰,于其被人jian殺糟蹋至死,不如先自盡,還能保全貞潔。 她望到前面不遠(yuǎn)是一處山崖,便逃了過去。 那滿臉yin/笑的土匪見這漂亮女人往窮途末路跑,心里也就不急了,土匪緩緩朝趙沁荷逼近。 趙沁荷看著那土匪丑陋yin/笑著的臉快要作嘔,她便眼一閉,心一橫跳了下去。 誰知那山崖下面是一處湖泊,跳下去居然還有生機。 不知道漂流了多久,被上山砍柴的張福財撿到了。 回去后,把趙沁荷救醒了,趙沁荷說只要張福財把她送回去,她必定重金酬謝。 張福財才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把人放回去,就一輩子見不到了。 張福財也起了歹心,在這窮山溝十輩子都遇不到這樣漂亮的姑娘,再加上趙沁荷大病初愈渾身無力,他就把趙沁荷jian污了。 事后趙沁荷失了貞潔,卻沒再想死,她還想回去的,她在這世上還有個弟弟這個親人,她一定有辦法逃出去。 張福財喜歡趙沁荷是基于她有一副美貌的喜歡,他jian污了趙沁荷后,拼命道歉討好,表示自己愿意待她好,也愿意娶她。 趙沁荷只好假意答應(yīng),尋找逃跑的機會。 半年后,張福財卸下了防備,趙沁荷終于找到了機會。 她大概摸清了逃跑的路線,結(jié)果剛出了村口沒多遠(yuǎn),就被抓了回來。 村里人都是互相通氣的,一看這張福財家的漂亮媳婦走這么遠(yuǎn),就知道不對勁,馬上有人通知了張福財。 張福財抓回了趙沁荷,當(dāng)夜使了些骯臟齷齪的手段,趙沁荷從這晚開始,就大受打擊,精神也開始不太正常了。 不久后趙沁荷有了身孕,生下水燈后,她舍不得水燈,自己也逃不出去。 趙沁荷感到十分絕望,可水燈又是她活下去的希望,是和她有血親的羈絆的。 這一切趙沁荷都記錄在了這本日記本上。 水燈摸著這本發(fā)黃破舊的日記本,看著娘親熟悉的字跡。她頓時心如刀絞,原來娘親一直活得這么痛苦。 也是為了她,才不逃了。 水燈知道了自己是被jian污的產(chǎn)物,這就解釋得通,為什么娘親和這個村子格格不入了。 她控制不住地淚流,這日記本上,記錄的是娘親的鄉(xiāng)愁,和苦痛,還有零零碎碎關(guān)于以前的一些美好的記憶。 水燈也得知原來自己娘親還有個弟弟。 也就是說水燈還有個舅舅。 水燈把日記本好好的藏在床板下面,她抹了抹淚水,她心里暗自發(fā)誓,總有一天,她要帶著娘親的骨灰回去看看。 …… 不久后,吳桂芬終于為張福財生下了一個兒子。 水燈的日子更難捱了,可她現(xiàn)在還很小,不知道該怎么辦。 張福財有了兒子自然是寶貝到天上去了。張福財那刻薄的娘王菊花,見張家香火后繼有人了,也是對這剛出生的孫子眉開眼笑。 這天雞剛打鳴,水燈就起來吃了塊硬邦邦的窩窩頭墊了墊肚子,就去洗衣服,倒夜香,再去河邊刷馬桶。 緊接著是劈柴,忙完這些已經(jīng)是中午了。 她開始生火做飯,炒了兩個雞蛋,這是給吳桂芬補身子的,再炒了個絲瓜,和青菜,蒸了幾個紅薯。 做好飯上桌,水燈連雞蛋的味道都沒嘗到。 勉強吃了個半飽,又去洗碗。 接下來去田里干活。一天下來都沒停過。 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一年,水燈黑了很多,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吃不飽飯,餓的面黃肌瘦,頭發(fā)也發(fā)黃了。 趙沁荷走了才兩年,水燈已經(jīng)從當(dāng)初水靈靈的小姑娘,餓成了難民一般的模樣。這會兒水燈才十三歲。 水燈想這樣下去不行,早晚被他們折磨死,她腦筋一轉(zhuǎn),開始在做飯前,學(xué)會了偷吃。 但是不能吃太多,給吳桂芬炒的雞蛋,她只能多吃兩口而已。吃多了會被看出來。 蒸的紅薯,再上桌前,她會多偷吃一個,吃完了把紅薯皮扔進火堆里,毀尸滅跡。 想起以前娘親還在的時候,自己絕不會吃不飽飯的。 水燈想著最疼愛自己的娘親已經(jīng)走了,這個世界沒有人會愛自己了。 水燈在月光下摸著那本日記本,看著娘親生前的字跡,流著淚,她也開始向往娘親的故鄉(xiāng)。 她在這里,她親爹和奶奶不疼她,可她突然不是還有個舅舅嗎? 她此刻有了逃離這里的想法。 她想擺脫這樣的生活,可是后來仔細(xì)想了想,蘇州離這里這么遠(yuǎn),她怎么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