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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鳳簧于飛在線閱讀 - 慰以丹棘贈青棠(下)

慰以丹棘贈青棠(下)

    “夢蓮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左右我不想這么快殺他們,不過是個(gè)引子,就算她歪打正著罷。”

    回冥岳前,小鳳已銀梭傳柬,三個(gè)月后,設(shè)下招魂宴,好好招待那些正道群雄,卻留下夢蓮,命她和三獠一起,待三幫四派離開少林時(shí),給他們一個(gè)小小的教訓(xùn),亦是為其后布局鋪路,然而夢蓮的種種欠缺,在此暴露無遺。

    小鳳又以手支頤,看著芳笙,眉間輕蹙:“假血池圖,少林?jǐn)?zhàn),我都不再計(jì)較,又給了她這次機(jī)會,果不其然,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她野心最大,卻失于能力,紅萼又資質(zhì)有限,其他的更不用說,真是無一人比的上絳雪,更比不上瓊枝了。”

    芳笙正在雪白扇面上,繪落花飛蝶,聽聞此言,也不忙擱筆,只問:“你擔(dān)心她了?”這個(gè)“她”,自然是梅絳雪。

    小鳳卻笑道:“任何事情,在我擔(dān)心之前,你都會先替我解決,這幾日,你一直按兵不動,也不曾慰我一句,必然是早有安排了,你不說,我也知道。”說著,輕輕點(diǎn)向手旁,冰瓷中兩三滴清水,落入了將涸的紅絲辟雍硯之中。

    題了一句“眷枝自有情,不肯墮秋風(fēng)”,她也笑道:“什么都瞞不過我的凰兒,我的確和她打了一個(gè)賭?!?/br>
    小鳳靜下心來,緩緩研墨,嘆道:“有些苦頭,必然是吃過之后,方能學(xué)乖,我以往太寵她了,她才會如此任性妄為,是該受些教訓(xùn)了,而你為了我,自然不肯讓她吃虧?!?/br>
    芳笙又取出一紈扇,畫了雙蝶蘭間嬉戲,道:“我雖不喜歡她,但絕不會讓她受人欺負(fù),前時(shí)所言只是一計(jì),如今她身上,到處是瓊枝新制的藥粉,誰敢對她不軌,可就晦氣纏身了,沿途也會有人暗中保護(hù),直到她見到方兆南。”

    小鳳拭凈纖指,忽而凜然道:“她的脾氣和我太過相似,不會輕易死心的。”

    芳笙紫毫滯了一下,又自笑道:“瓊枝最愛稀奇古怪的東西。”

    剛要再蘸些淡墨,只聽紅萼在外敲門。

    待她向小鳳稟完要事后,芳笙拿出一本書,出聲留道:“紅萼,這是《玉塵飛觴掌》,與你的拂塵相輔相成,若不嫌棄,就收下罷?!?/br>
    紅萼當(dāng)時(shí)隨同師父觀戰(zhàn),早已一知前誤,對這位湘君更是敬佩不已,但還是先看了一眼師父,見師父首肯后,便歡天喜地的接了過來。

    “多謝師父,多謝湘君?!?/br>
    芳笙聽她先提小鳳,心中十分高興:“若有不懂的,大可來問我?!?/br>
    她躬身謝過,便掩門而去,她先要完成師父的吩咐,再行鉆研武功。

    小鳳飲了一口茶,笑道:“你對紅萼倒是不錯?!?/br>
    芳笙看著小鳳道:“閑來無事,偶然碰到她練武時(shí),便想了這么一套功夫。資質(zhì)不足尚可彌補(bǔ),心性乃先天所成,這三人中,唯她對你最忠心不二?!?/br>
    小鳳心中喜歡,倒調(diào)侃了起來:“你們一派的功夫,都是傳給天縱鬼才,瓊枝是個(gè)聰明孩子,定是讓你省心省力的,紅萼不足之處太多,以后你可就有的教了?!?/br>
    芳笙又開始揮毫灑墨:“一人總有好時(shí),譬如孔之學(xué)問精髓,在于因材施教?!?/br>
    小鳳覺得有理,便繼續(xù)賞著新近掛上的《蓮浦暈紅衣》,這圖與屋內(nèi)墨竹屏風(fēng)十分相稱,正是芳笙提過的那副。

    至午未交替之時(shí),小鳳為芳笙詳細(xì)把脈之后,喜道:“道長送的燚泉石,果然頗有療效,我該好好相謝一番?!庇衷谛闹邢膊蛔越骸按⑻}痊愈,就能著回女裝了,到時(shí)我定要給她好好打扮打扮?!?/br>
    芳笙雙眸卻滿含頑黠:“謝他什么,若他拉著我,一連下幾個(gè)月的棋,到時(shí)你不惱,就是謝他了?!?/br>
    小鳳嬌哼一聲,雙手并用,掐她兩腮后,又細(xì)細(xì)瞧著她,柔情款款。

    芳笙今日著一件象牙色,繡有水云回紋的家常袍衫,曾經(jīng)那段系過小鳳纖腰,又被小鳳纏過她皓腕的緗綾,早已被她用做了羅帶,如今上面還添了那銀梭荷包。

    見此,小鳳心中甜蜜,卻也暗中嘆氣:“若論知情識意,溫柔體貼,真無一人及的上她,但有時(shí)卻是不解風(fēng)情的可以。”

    自回冥岳后,芳笙越發(fā)拘謹(jǐn),很少前來親近小鳳。

    她又回想到:“若沒記錯的話,將龍舌劍拿回時(shí),阿蘿口中說的可是聘禮二字?!庇滞低悼戳艘谎郏牡溃耗愣冀o了我聘禮,怎么還……難不成還要本岳主先問:“阿蘿,我們什么時(shí)候成親?。俊被蚴牵骸靶』^,你怎么還不娶我!”她又連忙撇嘴:岳主之尊,怎能如此隨便!

    芳笙怎不知小鳳心意,但她自有顧慮:自凰兒為她輸過真氣后,雖形勢稍穩(wěn),烈火丹也回到了五粒,現(xiàn)今又有老頭子所贈的妙物,但她身體反復(fù)無常,誰知能撐到何時(shí),未找到解決之法前,娶了凰兒就是害了凰兒,她絕不能只顧自己,必是要與凰兒長長久久,方能成此眷侶。

    芳笙這幾日左思右想,還是認(rèn)為,散功才是她唯一出路,但若散盡一切功力,就幫不到她的凰兒了,是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絕不寄希望于那座血池,更不可能,受一生之?dāng)车亩骰荩?/br>
    芳笙一向不將生死縈繞于心,如今心神大慟,乃其深恐難以壽終,不能再照顧小鳳之憂思苦腸,是以哀意籠于筆先,又埋首訴諸筆端,她不言片語,又只摸到一個(gè)茶杯,隨意飲了一口,卻不知,那是小鳳喝了一半的。

    這倒讓小鳳抿嘴笑了起來,拿起一張字帖,問她道:“你又換了一種筆法?!?/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自省道:“書之一道,我難以青出于藍(lán)了,師父工草行,亦善隸,我心性傾草,卻素重古篆,此為大不合宜,若說臨字,我又時(shí)有朝此暮彼之行,唯有通而不精了?!?/br>
    小鳳知她在治學(xué)一事上,素來嚴(yán)謹(jǐn)謙遜,又看了她手上一會,卻道:“你又在畫我了。”

    令芳笙視之如命的,正是初見時(shí)的小鳳,此事小鳳已經(jīng)知曉,也看到了其他幾幅美人圖,她奪過芳笙手中玉管,嗔道:“我已在你眼前,更在你身邊,又何必求于虛幻?!?/br>
    芳笙掩下心中惆悵,嘆道:“人的記性再好,也有忘事之時(shí),與你一起,我一刻都不想忘記?!毙闹懈?縱使死了,也要記的清清楚楚。

    小鳳鼻子發(fā)酸,一時(shí)感動不已:“不如,我不做這冥岳岳主了,陪你縱情山水,寫書作畫,你想做什么,我們便做什么!”

    她忙握住小鳳纖掌:“無須為我做此犧牲,你想要的,就是我要做的?!庇治康溃骸盎藘耗阕龅暮芎?,為人子女,自當(dāng)為父母盡孝,遵循先人遺愿?!?/br>
    小鳳已然靜了下來,卻突然想清了一事:“雖然阿蘿前事盡忘,但畢竟是生身父母,她怎會不在意呢?”又在心中發(fā)誓:“阿蘿,等我完成大業(yè)后,就陪你一起找到父母,無論如何,都要他們二老,同意你我之事?!?/br>
    而父母二字,更讓她想到了別處,諷道:“你以經(jīng)文為質(zhì),又以琉璃盞令他們理虧,不知覺生是以少林為重,還是死守自己高僧面子?”

    芳笙解道:“他們尚且有恃無恐,是因?yàn)閮杀窘?jīng)文中,其基礎(chǔ)心法源于梵文,更由歷代方丈口口相傳。雖然大哥不曾教我,但我體內(nèi)有易經(jīng)和洗髓二功,加之學(xué)過《達(dá)摩殘本》,至于梵文,我也略知一二,再等我一月,我就能為你寫出這兩篇心法,他猶豫的越久,就越得不償失,我怎樣都不會讓你吃虧。”

    以芳笙的武學(xué)修為,本來半月足矣,但這個(gè)季節(jié),她時(shí)不時(shí)受寒氣侵?jǐn)_,發(fā)作周期加快,會耽誤進(jìn)程,她又絕不會對小鳳食言,因而一月用時(shí)最為妥當(dāng)。

    小鳳笑了笑,揪她鼻子道:“原來我身邊,有這樣一個(gè)天縱奇才,僅憑自身功力,就能重構(gòu)心法?!?/br>
    芳笙揚(yáng)頭笑道:“我的好處可多著呢?!?/br>
    柔柔看著她,小鳳心中默道:“你必是擔(dān)心,覺生不肯前來,我又要生氣,以這種辦法,讓我再寬限他一月,阿蘿,你總是這樣為我著想?!庇衷谛闹袥Q定:這兩本經(jīng)文和龍舌劍,到時(shí)要先供奉在母親靈位之前。

    之后,小鳳把筆放回芳笙指間,又替她合上纖指,嫣然而笑:“我要你為我畫別的。”

    芳笙凝神盯著她道:“你喜歡什么,我就為你畫什么。”

    見她這樣認(rèn)真的樣子,小鳳心中一笑,又故意為難道:“那就為我畫個(gè)小滑頭罷。”

    她微微頷首,伸出纖指仔細(xì)數(shù)來:“此小滑頭,必定舉世無雙,貌美無儔,聰明伶俐,武功高強(qiáng),溫柔體貼,落落大方……有著說不盡的種種好處,方能被冥岳岳主放在心中?!?/br>
    而小鳳早已撐不住,笑倒在芳笙身上,早被芳笙接在懷中。

    半月之后,上官堡聯(lián)合三幫四派,打算舉辦一場少獅大會,為的是推選出一個(gè)盟主,對付冥岳的招魂宴。

    小鳳將傳書化作塵屑,撇嘴嗤笑:“靜極思動,他們總算按耐不住了?!?/br>
    芳笙用新的臘梅羅帕拭手,冷靜析道:“既生同仇敵愾之心,難知哀兵會否必勝。”心中又想到:“凰兒或許樂見他們同仇敵愾?!?/br>
    小鳳并不在意:“他們妄圖反勝之日,不知自己已落入窮途,必將一敗涂地!我已吩咐紅萼前去,也讓她有機(jī)會試一試你教導(dǎo)的功夫,我們靜待就是?!?/br>
    芳笙正揭開琢玉棲燕熏,只道:“凡事不可催逼的太急,總要讓他們先行理虧?!?/br>
    小鳳知她話中,名正言順之意,卻雙眸生輝,輕扣玉案:“你是嫌我脾氣不好了?!?/br>
    她打量小鳳,目中情思盈盈,歪頭笑道:“誰說的,我可喜歡的要命?!庇纸幼∫u來的纖掌,伏在小鳳耳畔道:“怎樣都是我最喜歡的凰兒。”

    小鳳恨的抹了她雪腮一下,又仰頭得意:“知道就好。”又拿出了一物:“這是新的機(jī)關(guān)圖,迷藥也都大功告成,就欠一陣東風(fēng)了。”

    她點(diǎn)上了一只新制的蒼筤香,贊道:“夫人妙計(jì)誘敵,至此,連環(huán)其二步已成。”

    小鳳笑意盈盈,心中甜蜜不斷,一為芳笙機(jī)敏,不說就知她用計(jì),二為芳笙聰慧,總在最合適的時(shí)機(jī),好話討她歡心,她柔柔望著芳笙,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歡,心里更是說不出的歡喜。

    這時(shí)卻飛進(jìn)一只赤紅蜂鳥,渾身涂滿朱砂一般,又散發(fā)蜜糖香氣,正空中連連撲簌,嗡嗡作響,見芳笙舒掌,它落在手心之中,喙中掉落一寸薄絲,又跳到桌上,當(dāng)即噤聲,乖若木鳥。

    芳笙將信帛一揮,一寸薄絲,變得有如一方絹帕大小,她沒看幾個(gè)字,就偏過頭去,掩唇輕笑了起來。

    小鳳略微一想,問道:“是蜂王?”

    芳笙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絕交書?!币娦▲P滿眼關(guān)懷,她柔聲道:“有一人絕不敢違抗師命,從此我又少了一件糾纏?!庇中Φ?“志同道合方為友,我素喜蜂王生性淡泊,不慕名利,君子本該和而不同,比而不周,他看重自己正道聲名,也是應(yīng)當(dāng),既如此,直不為輪,曲不為桷,人各有所好,自當(dāng)聚散隨時(shí),無須強(qiáng)求?!彼μ峁P,只在原信上,畫了一汪清泉,和一只耳朵。

    小鳳輕輕倚在芳笙削肩上,指尖劃過荷包上的鳳竹,嘆道:“為了我,你把人都得罪盡了?!?/br>
    芳笙做出要哭的樣子,面上故意滑稽十足,又揪著小鳳衣袖撒嬌:“若你不要我了,我可能真成孤家寡人了?!?/br>
    小鳳忍不住笑了起來,芳笙將畫給她看到:“如此,他知我用意,我們就此不相往來了?!敝?,交與蜂鳥攜去。

    小鳳點(diǎn)了點(diǎn)頭:“《巢由洗耳圖》?!?/br>
    芳笙忽然心中一動,連忙問道:“凰兒,莫非你見過原圖?!?/br>
    再次提起那個(gè)人,小鳳淡然了些許:“在哀牢山上,曾經(jīng)見過一幅,原圖倒說不準(zhǔn),那是羅玄師父古清風(fēng)的遺物。”

    芳笙出神道:“難怪了,這位古前輩的名字,我有些印象,好像聽師父提過......師父曾收藏過嵇叔夜原圖,可嘆世務(wù)紛濁,好物難再......他曾送過我一副,是憑記憶重摹的。”又低聲嘆道:“我也只差這一件了......”

    小鳳分析道:“也許它現(xiàn)在就在血池中,古清風(fēng)曾遍藏天下奇珍,可能那副就是原圖。阿蘿,這幅圖對你這樣重要,我一定幫你拿回來!”又有些惱怒道:“血池圖不過一張死物,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芳笙這才想起,還有一位,被她關(guān)在水牢之中。又想:血池中的那位,生死未卜,誰知他會否攪擾凰兒大業(yè),不如等木已成舟,再解決舊事不遲??蓢@時(shí)機(jī)未到,還不能向凰兒說出她的謀劃。

    于是她淡笑道:“不一定就在血池之中,興許是師父多畫了幾副,送與幾位至交好友,也未可知,畢竟當(dāng)年師父一畫,可是無價(jià)之寶。至于血池,萬事皆安,再去不遲。”又提議道:“凰兒,若東風(fēng)已至,當(dāng)擒賊擒王,以逸待勞,正所謂無外患時(shí),必有內(nèi)憂。”

    小鳳一下就明白了,芳笙話中的訣竅,又笑著擰她腮道:“你果然是壞到家了?!?/br>
    芳笙一笑,又敲了敲手中錦盒:“瓊枝想小野草了,想邀他回去住上幾天,這兩幅圖她也要了許久,索性讓好兄弟給她帶過去罷。”又無奈笑道:“師父讓她做事,她總先要酬勞?!?/br>
    這兩幅圖,一為長河落雁,一為黃沙漠日,乃芳笙去尋瓊枝,深入北地時(shí),偶然有感而成,小鳳也曾與芳笙一同賞過,兩圖風(fēng)格奇詭,又浩蕩高廣,頗有震撼人心之效,是芳笙得意之作。

    小鳳卻橫了她一眼,更在心中撇嘴:“你太寵她了,指不定她是拿這兩圖,以作懷念?!?/br>
    芳笙一直心有幽思,此時(shí)不由吹起了一曲《初篁賦》。

    隨著蒼筤香的瀟瀟竹韻,小鳳仿佛看到“初篁苞綠籜,新蒲含紫茸”,又有“望初篁之傍嶺,愛新荷之發(fā)池”,笛曲又到了不凍泉之“竹澗湍急,川渚瑩紆,雖崖冰千丈,亦花間泫露,猶冒清淺”,卻以“獨(dú)處幽篁,四顧茫然”淡淡收尾......

    小鳳正為芳笙知音人,是以情切而發(fā),生此長嘆:“你志在山水田園,志在昆侖冰山,志在清靜無為,更有一顆宏心兼濟(jì)天下,你為我舍棄了隨心所欲。”

    她卻笑道:“不在你身邊,身雖自由,心不得自由,身從心,因而皆不得自由,在你身邊,心已自由,又有何處不自由?”她正為小鳳知音之言喜不自禁:“世人通病,得到了就不再珍惜,可我得到了,反而倍加珍惜,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有幸,也能得你一顆真心。”又深情不悔道:“珍你護(hù)你,就像是愛我自己一般?!?/br>
    小鳳無限感慨,化作一句:“你愛我之甚,重逾自己。”

    與此同時(shí),四派掌門聚首相商。

    上清道人恨的披頭散發(fā),捶桌怒吼:“千防萬防,還是著了那幫妖魔鬼怪的道!”

    崆峒掌門飛鴻子連連搖頭:“數(shù)咱們四大派,損失最為慘重。”

    上清道人越發(fā)眼中冒火,睚眥欲裂:“如今有了那個(gè)小賊,那妖婦更是如虎添翼了!”

    點(diǎn)蒼掌門青云逸翁,聽聞此言,不由眉頭深鎖:“羅芳笙這個(gè)人,到底什么來歷,我們查了這么久,連他家中來歷皆不知曉,又怎能對癥下藥,將其制伏?”

    上清道人憤而啐道:“老子就不信,這蝦子是石頭里蹦出來的。”

    素女劍卻惆悵輕嘆:“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羅芳笙在乎的,無非是那個(gè)妖婦?!庇峙c三人相詢道:“眾位師兄,我們?nèi)枂栕坊陿侨绾危俊?/br>
    飛鴻子頓時(shí)搖頭冷笑:“你們還不知道那位,認(rèn)錢不認(rèn)人,與羅賊又素來交好?!?/br>
    青云逸翁若有所思:“但他更嫉惡如仇,前時(shí)有如上官堡主,不也與那賊子決裂了。”

    素女劍繼續(xù)提議道:“他雖是個(gè)貪財(cái)?shù)乃兹?,但也有一件雅好,就是名畫,聽說有一人的畫,他嗜之如命。”

    眾人忙問:“誰?”

    見華山師妹忽然靦腆收聲,上清道人又急了:“師妹你快說??!”

    素女劍面上一紅,輕聲追憶道:“二十多年前,人人贊他竹郎,尊其郁離君,正是武林第一美男子,飲中散仙江伯侃?!?/br>
    忽而又半月,芳笙心法已成,正要去給小鳳,但見小鳳已盈盈而來。

    她道:“夢蓮帶回了上官煒?!?/br>
    這半月來,正道武林可謂小事不斷,先是少獅大會上,上官天鵬的侄子,上官堡的繼承人上官煒,在比武之時(shí),違背點(diǎn)到即止的規(guī)則,令方兆南重傷見血,在他身邊照顧的卻是梅絳雪,而其未婚妻陳玄霜早已不知所蹤,后因冥岳見機(jī)從中攪擾,最終那少獅大會氣勢如虹而來,卻悄無聲息沉沙折戟;之后又是上官天鵬,為上官煒和其指腹為婚的周慧瑛大辦婚宴,本來眾人想借此番喜事,沖沖連日不斷的晦氣,誰知新郎竟撇下新娘一人,自己逃婚不見,又令上官堡大跌顏面,如今上官煒又來投靠冥岳,這些倒可以連成一出戲文來看了。

    芳笙道:“聽說他因?qū){雪生情而輪番生事,被上官堡除名了?”又說:“能令夫人欣喜的,絕非此事?!?/br>
    小鳳笑道:“他當(dāng)然不重要,只是一棵引風(fēng)小樹罷了?!庇植辉谝獾?“他吃了迷心丹,背叛與否亦不要緊,只須他物盡其用?!?/br>
    芳笙也笑道:“你運(yùn)籌帷幄的模樣,最迷人了?!庇值?“我也有一事要和你說,毀兵搗器之事,今已大成,眼下他們正在路上,來送精兵利器,明日即至,我想在山下為他們接風(fēng)洗塵,不知夫人可否與芳笙同去?”

    小鳳嬌媚一笑:“隨你便是?!?/br>
    翌日,飲中苑慕筇閣里,小鳳又調(diào)侃芳笙道:“這又是你的地方了,我原不知,你與我居然比鄰而居,已七八載了?!?/br>
    芳笙只飲了一杯茶,說道:“這原是一間點(diǎn)心鋪,是師父留給我的?!?/br>
    話音未落,已有幾人高談闊論而來。

    “若不是留他有用,以免耽誤湘君大事,我真想拿那貪官的耳朵下酒?!?/br>
    小鳳一聽便知,他極善內(nèi)家功夫。

    “行了行了,那貪官也沒少被你折騰了。”

    “你這話倒推的干凈,主意不都是你出的?!?/br>
    前一人聲音,小鳳聽來倒有些耳熟,她又知曉芳笙,待好友一向隨和,便道:“你去罷?!?/br>
    芳笙點(diǎn)頭,眨眼間已坐到酒樓正中。七八個(gè)人登時(shí)圍了過來,卻僅立在一尺之外,各自尋位置坐下了。

    其中一位,黃眉虬髯,為方便打扮成財(cái)主模樣,正是開頭說話之人,此時(shí)他又先道:“知道湘君不喜熱鬧,素愛清凈,就我們幾個(gè)先來了?!痹傧蚝罂戳丝?,敬道:“簾內(nèi)自然就是夫人了?!蹦贸鲆欢Y,倒像姑娘一般,磨磨蹭蹭,挨挨擠擠,不好意思上前了。

    旁邊已有一人接著賀道:“我先代眾位弟兄們,向湘君道喜了?!闭f著,就要把賀禮送至案上。

    虬髯財(cái)主卻急了,忙道:“我說閆小子,雖然湘君雅號是你所贈,但哥哥好歹比你認(rèn)識湘君在先,今日這第一份禮,必是要我先送,才對這個(gè)理!”

    一堆人又哪肯管他,各自擠眉弄眼后,一擁而上,須臾之間,禮盒已砌成三四座寶塔,都快擺不下了,有好些已然搖搖欲墜。

    “湘君,這是我的,還有老吳,老許,老劉......”

    “湘君,許久不見,你也不想我們這群兄弟啊。”

    “湘君,你成親時(shí)可別忘了我們啊,弟兄們雖生的蠢笨,但辦起大事來,那可是像模像樣?!?/br>
    “是啊湘君,這等大事,總有用到我們的地方罷?!?/br>
    芳笙一端茶,眾人當(dāng)即鴉雀無聲。她環(huán)顧一周,笑了起來:“這幾月,為了芳笙之事,眾位兄弟都辛苦了,暫以茶代酒,先行謝過了?!?/br>
    芳笙與他們情同兄弟,這又是芳笙一向?yàn)槿耍蚨鴰孜恢缓俸僖恍?,坦然受之。他們也并非一般小賊,個(gè)有性情,又品趣高雅,卻也曾是桀驁不馴之徒,但皆在心中敬重芳笙,是以奉芳笙為首,更是任憑差遣。

    這位葛巾青衫,書生意氣,非名畫絕不駐足,堪稱嗜畫勝命,正是先時(shí)與虬髯財(cái)主相趣之人,他道:“這里我是有幸見過夫人的,瑰姿娟質(zhì),風(fēng)神綽約,竟無一幅畫的靈氣,可與之媲美,湘君好福氣啊?!?/br>
    芳笙眉帶春色:“有眼光,我那前人十八青綠山水,都送與你了?!?/br>
    他搓手笑道:“前人山水自無可比擬,但湘君一畫,更是難求啊。不如道愷去求求夫人,湘君就少不得動筆了?!?/br>
    此人自稱閆道愷,正是集三位大家,閻立本、吳道子、顧愷之之名,可見他嗜畫如此。

    芳笙誠然道:“近來諸事繁忙......”

    他雙眼放光,求道:“湘君,你那北地風(fēng)貌的《長河孤雁圖》,道愷可是心儀已久了?!?/br>
    芳笙故意皺眉,裝作為難道:“你來晚了,兩幅我都送了瓊枝,不如你去和她商量商量,讓你一讓?!?/br>
    他卻笑道:“湘君厚賜,道愷當(dāng)以命相護(hù)?!北阕谝慌?,垂眸飲茶,似在想令趙大姑娘割愛之法,他一旦陷入沉思,自此萬事萬物,皆干擾不得。

    虬髯財(cái)主正要上前,只見簾卷香風(fēng),有一美人飛身而來,宛如輕燕飄鴻,又容貌絕麗,眾賊都瞧的癡了。

    芳笙伸掌相接,小鳳與她抵足而坐。

    虬髯財(cái)主雖形容粗獷,但一雙眼生的神采奕奕,更對玉像情有獨(dú)鐘,他不由嘆道:“湘君與夫人,真是一對璧人?。 ?/br>
    芳笙興高采烈:“說的好,我那四尊白玉美人,交你保管了?!?/br>
    又有一人,舉起酒壺道:“祝湘君與夫人白頭偕老?!?/br>
    芳笙雖感慨萬千,但心中更是歡喜無度,只盼吉言成真:“嗯,這話順耳,那翡翠屏風(fēng),你可要好生收著了?!?/br>
    芳笙為人一向大方,但今日又大有散財(cái)童子之意,把明珠寶石,犀角玳瑁,種種寶物,皆送了出去。他們一個(gè)個(gè)吉利話不住,又夸贊不止,芳笙連聲笑道:“好了好了,我這有些銀兩,讓眾位弟兄多樂上幾天,大家盡興就是,不過要記著,這可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要謝,也只謝夫人才是?!?/br>
    小鳳亦是時(shí)出聲道:“各位身懷絕技,又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夫君一向承蒙諸位看顧了,我敬諸位一杯,請!”

    眾人皆道:“夫人折煞我們了?!?/br>
    此時(shí)芳笙又對他們提道:“夫人是冥岳岳主,芳笙自然也是冥岳中人了?!?/br>
    虬髯財(cái)主把書生捅的回了神,看了看眾賊,點(diǎn)頭交接后,又對芳笙二人敬道:“我們并不能算是江湖中人,夫人看的起我們,那是我們的榮幸,湘君對我們恩重如山,待我們親如兄弟,無論何時(shí),我們都會跟隨湘君一人,既然湘君入了冥岳,我們自然也是冥岳中人,還望夫人不要嫌棄我們駑鈍才是?!闭f著將酒一飲而盡,又回身催著眾人:“弟兄們喝酒去罷,就別再這里鬧他們二位了,哈哈哈,以后可有的鬧呢?!?/br>
    之后,芳笙又與小鳳閑聊眾人,諸如虬髯財(cái)主,曾是燒火僧,那間茅屋,芳笙平時(shí)多托他照管,書生一人千面,極善仿人說話,正是少林一戰(zhàn)中,混在人群里,與芳笙一唱一和的那位,等等等等,一一介紹個(gè)遍。

    小鳳聽的認(rèn)真,但笑不語,更多是為芳笙高興,有這樣一群生死相隨,同心同德的真兄弟。見芳笙又要飲酒,她便以話止道:“玉人,名畫,翡翠,明珠,哪個(gè)不是你心上愛物?更有那副孤雁,你和我說過,曾傾注多少心血。”

    芳笙莞爾一笑:“有凰兒這位大美人在,我為何還要去看別的美人?他們是真心祝福你我,我只覺得快活莫過于此,賞心樂事自當(dāng)共享?!?/br>
    又握著小鳳雙手道:“萬事萬物,又豈有常主?但在我心中,唯有長情?!?/br>
    小鳳撫她臉頰,含情脈脈:“明珠美玉,也總會為你光彩所擋?!?/br>
    芳笙卻奇道:“凰兒何時(shí),也會說這種話了?”

    小鳳又起了逗她之意:“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總愛說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聽的人久了,也會記得幾句。”又點(diǎn)著她鼻子:“你說過的話,我可全部記得,你可別想賴賬,也別想騙我?!?/br>
    芳笙甜甜一笑,卻被書生拉到了一旁,意喻不明道:“阿湘,你這可算是入贅冥岳了?”

    芳笙心中歡暢,揚(yáng)頭道:“冥岳岳主唯有一人,你我之間的交情,你該樂見此事。”

    這樣一句后,舉著銀杯,上前囑眾人道:“以后你們?yōu)榘傩兆錾剖拢啥家蛑ぴ赖钠焯柫??!?/br>
    他們當(dāng)即大笑道:“這還用湘君說么!”

    書生卻向眾人辭別:“我還有事要辦,各位,少陪了?!?/br>
    虬髯財(cái)主又舉起了一壇,正要扔向空中,一氣吸入腹內(nèi):“不用說,定是去討畫了,真是心急?!?/br>
    他們更大著膽子,爭先來為小鳳講述,如何與湘君認(rèn)識,湘君又如何帶他們懲罰貪官污吏,諸如偷來官服和大印,將那貪官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褻褲,倒掉在衙門前,卻給猴兒換上官服,頂著大印,意為“沐猴而冠”,那官也是讀書人出身,簡直羞憤欲死,自此再不敢陽奉陰違,此類妙行,不勝枚舉,若都說出來,少不得要說上幾天幾夜。至此,芳笙那“小滑頭”的愛稱,更在小鳳心中根深蒂固了。

    卻不知何時(shí),來了一個(gè)渾身上下,覆滿黑紗的人,亦不知其年齡性別,只在角落里一人喝酒,卻有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度,身上更籠罩nongnong悲哀,揮之不盡。

    見芳笙坐到身旁,似是嗔怪道:“托你的洪福,我那小樓一向清凈,如今門檻都快要被人,踏破百十來道了?!?/br>
    芳笙倒了兩杯酒,自己那杯不喝,將另一杯擺到他面前,誠然相謝道:“累你如此,芳笙惶恐?!?/br>
    這人并不買賬:“連皇帝老兒那寶庫,你一天就能出入三趟,你多厲害啊,誰能比你膽子還大?你又怕過誰!”又盯著手中酒杯道:“唯獨(dú)這位冥岳岳主,倘或她半刻不理你,只怕你連尋死覓活的心思都有了?!?/br>
    芳笙心中一笑:這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訓(xùn)斥我?

    他又氣道:“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你師父,他是怎樣拿捏那個(gè)笨和尚的!”

    芳笙淡笑道:“師父與大哥,是師父與大哥,凰兒與我,是凰兒與我,不能混為一談?!?/br>
    他倒不再提此事,又接連灌了幾杯:“他當(dāng)初僅剩了這一間鋪?zhàn)?,七八年間竟有如此成果,你很不錯,是個(gè)經(jīng)商之才?!?/br>
    芳笙面上忽而有些凜然:“只是想讓你們江家人瞧瞧,沒有江家又如何,師父依舊是師父,縱使師父不在,他的愛徒亦毫不遜色。”

    他哈哈大笑,笑中滿是苦澀,只得借酒消之。

    “自他去后,我也就不是江家人了。我曾經(jīng)最恨自己是江家人,恨我與他......”靜默些時(shí),又仔細(xì)看著芳笙,不禁柔聲道:“但凡有一技之長,又有一顆待百姓之心,哪怕曾是地痞無賴,你也愿意招攬,真心接納,你很有他當(dāng)年風(fēng)范?!?/br>
    芳笙將杯中酒,拋了又接,接了又拋,一滴不灑,不為所動道:“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