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長子_分節(jié)閱讀_5
胤礽愣怔在原地,康熙一字一句狠狠砸下來,先前他未料到后果如此嚴重,只覺得皇阿瑪會一如既往支持自己,可是,“皇阿瑪,兒子……兒子真的錯了,知錯了?!敝刂毓虻兀返i不禁落淚,“不顧大局,妄害性命,是兒子不忠;不信兄弟,自私自利,是兒子不義;又累皇阿瑪勞心勞力,兒子……兒子……兒子實在不孝……兒子……”好一招破釜沉舟脫殼計。 康熙一掌拍了桌面,響聲讓門外的李德全不由抖了三抖,可見兒子痛陳罪過,康熙又覺得,其實此番胤礽有此意圖,也并非全是胤礽一人之過,又或許,康熙失望的,并不是胤礽不顧念天下蒼生、不顧念兄弟情義,這些其實都太遠,康熙或許是失望于胤礽的手段終究嫩了些,“好了,既然知錯,就回宮去反省,朕罰你閉宮思過一月,好好想想以后該怎么坐穩(wěn)你儲君的位子!” “是,兒子謝阿瑪教誨,謹遵阿瑪旨意。”胤礽雙眼紅腫,步子沉重地離開了乾清宮,也虧得康熙罰了思過,不然,明日讓人見了這兔子眼睛,多尷尬啊。 太子被罰,一時之間,風(fēng)聲頗多,有關(guān)于四爺?shù)脛菀徽f,胤禛知道那是康熙有意為之,無奈心灰之際,也只好聽之任之,還不能堵了流言蜚語。 眼瞧著月底了,康熙爺一時興起,再入上書房關(guān)心皇子皇孫們的功課,尤其是在校場上考校了一番騎射功夫,于是,身子才康復(fù)不久的四貝勒嫡長子弘暉阿哥,騎術(shù)平平、箭法不堪入目……弘暉被康熙爺罰了閉門思過三日。 弘暉傷心了,當(dāng)然不是因為康熙爺?shù)牡弁鯔?quán)術(shù),弘暉本就沒有期盼這位皇瑪法的恩寵,又如何會對帝王寵愛患得患失,讓弘暉傷心的是,明明當(dāng)初高高興興答應(yīng)了陪著額娘蕓秀一起入寺祈福,誰想康熙如此小心眼,找了這么個節(jié)骨眼發(fā)作,害得自己無法在初一陪著德妃一起去護國寺,而且還害得額娘蕓秀又要擔(dān)憂一番。 “四爺,您要忍?!编w思道對著胤禛只說了這么一句。 康熙找了個由頭罰了弘暉,不過是用此想要告誡胤禛,即便胤礽受罰思過,但胤礽儲君的位子不會變,胤礽儲君的尊嚴不能損,哪怕是康熙自己不得不下手損了愛子顏面,也還是要想法子幫愛子挽回面子。 “為什么非要罰了弘暉來替胤礽找回太子顏面?直接廢了我的貝勒爵位逐出皇室,豈不是更能一勞永逸、永絕后患?他好狠的心?!必范G緊握著拳頭,只覺得渾身非常冰冷。 “四哥!”十三趕緊上前按住胤禛的肩膀,“四哥……慎言。”憋了半天,十三覺得“慎言”二字著實憋屈窩囊,可那又如何?宮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阿瑪萬歲爺可會有丁點在意?除了老二胤礽,他還在意過誰? 看著四哥難受,十三心里更難受,其實胤祥也有疑惑,畢竟康熙如此行徑也不是第一次,四哥更不是才知道這位皇阿瑪?shù)睦淝?,可四哥此次反?yīng)顯然是過激了,那種話都敢出口? “十三弟,將來,若是你的兒子,因為你,受了本該是你承受的苦,你就會明白了……”胤禛苦笑。 8、逛大街初識年羹堯 京城大街是繁華熱鬧的,已經(jīng)把四爺府和紫禁城閑逛得差不多的弘暉,打?qū)m里散學(xué)出來,沒像是平常一樣直接打道回府,而是由順子陪著漫步大街上。 先前,康熙算計了弘暉一回,明明是他老爺子說是憐愛孫子大病初愈慢慢練騎射,卻又在關(guān)鍵時刻橫向里突然插出一刀捅了他這個冤大頭孫子。不過,事后康熙爺?shù)瓜袷峭耆挥浀眠@么一回事兒,也不關(guān)照校場的騎射師傅對弘暉的功課嚴加督導(dǎo),而弘暉,三日閉門思過之后入宮入學(xué),依舊懈怠騎射,借口還是那一句,大病初愈,也不怕康熙爺再借題發(fā)作,更不怕自己臉皮薄被人拿來笑話。 弘暉哪能不明白?康熙心底里,最優(yōu)秀的兒子,只能是太子胤礽,而如今最優(yōu)秀的皇孫,自然只能是東宮所出的皇長孫弘皙。所以,哪怕弘暉在功課騎射中表現(xiàn)得再好,若是他老爺子想要找個由頭打壓敲打一番,根本不用愁。 弘暉,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那倒也不見得,畢竟,就是胤禛這個嚴謹重規(guī)矩的阿瑪也不會同意弘暉自甘散漫。眼下胤禛沒拘著兒子非得奮發(fā)向上,一來是被康熙打擊得狠了,禍及愛子,胤禛此番感觸頗深,暫時也想要縱弘暉一回以作彌補,二來則是胤禛心里看得更明白,弘暉此時如此散漫作態(tài),倒正是合了康熙爺?shù)男囊?,又何必去追究弘暉一時貪樂?畢竟,這孩子長大了,早些接觸外界也有必要。 “主子,再過去一條街便是最熱鬧的了,您看?”楊安早就在宮外候著,等弘暉出來就做了向?qū)?,這也是他自從進了四爺府后第一次能夠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當(dāng)初以為萬劫不復(fù),卻原來柳暗花明,得遇小主子是大幸,存了希望。 弘暉聽了,卻停住了腳步,反而選著這人流疏散的街道慢慢逛著,走馬觀花好不自在,和自己想象中的清朝大街相比,自然更加真實得多,弘暉看得很用心,他知道,只有真正認識這個世界,將來才能更好地掌握這個時空。 剛出宮的時候,已經(jīng)在馬車上換了衣衫袍子,所以,弘暉這個皇家龍孫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倒也不顯得突兀,身側(cè)也只有兩個隨從跟著伺候,很像是一般小戶人家的少爺,并不會引人注目,弘暉刻意低調(diào)著。 “百勝樓?”名字很響亮,酒樓也挺富貴大氣,然而坐落于此,卻并不見生意有多好,而弘暉聞著香味,突然有些酒饞了,抬起步子就要進樓。 順子見狀,趕忙勸說,“主子,您瞧前面不遠的一水茶樓,那可是京城名品,您若是渴了累了,要不主子咱去那兒坐會兒解解乏?”真是不明白,主子究竟何時開始愛上酒物的?在府里的時候,已經(jīng)背著四爺常常品酒喝,順子真怕主子這回在府外醉酒了回去,四爺見了哪里容得了?趕緊給另一旁的楊安打眼色。 楊安眼神飄忽,保持沉默,主子的意思,哪次會輕易因為奴才幾句勸就改變的,這順子還真是急糊涂了,眼下唯有見機行事了。 弘暉不禁失笑,“你們兩個,還真以為爺是酒鬼???”沒甚威嚴地瞪了一人一眼,入得樓中,酒味兒更加香醇,弘暉不禁感懷,杜康佳釀! 店小二熱情招呼,弘暉雖是想在大廳里見見京城的風(fēng)土人情,卻還是經(jīng)不住順子嘮叨,最后上了二樓的雅間,可不,順子這才剛剛松了口氣,耳邊又聽主子吩咐,“來一壇子你們這兒的百勝金,再來一壇最好的女兒紅……”順子欲哭無淚,狠狠盯著小二暗罵,沒見我家主子年紀小,你個小二竟然還三句不離招牌佳釀百勝金! 順子剛想上前再勸說,就被楊安目帶鄙視地拉住了,“你干什么?主子可是沒分寸的?用得著你cao這閑心?沒得把主子好興致惹沒了,看你怎么辦!”雖然楊安要比順子小了三四年,可商家少爺出身的楊安顯然要更懂眼色。 弘暉也沒理會這兩人,自顧吩咐著小兒上幾個拿手好菜再加一壺清茶,他當(dāng)然有分寸,好酒是興致,又不是天生的酒鬼。這不,很快酒菜上桌,倒真是色香味俱全,而且光是聞著,弘暉就知道,絕對的好茶好酒好菜肴,卻不知為何這酒樓生意平平的模樣。 “主子,這兒生意盈利可不差,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楊安像是看懂了弘暉的疑惑,上前解釋,曾經(jīng)落魄時流浪京城大街,楊安當(dāng)然知道些道道,就好比這百勝樓,“主子,您別看這兒客人不多,酒樓式樣看似尋常富貴,卻其實來往客人大凡極富,而傳說,這百勝樓的老板,也是能耐通天之人。”越說越神秘了。 “哦?”弘暉來了興致,士農(nóng)工商,若說這商人能通天,還真是不得了,“說說。” “呃……這個……”楊安后悔了,就不該故弄玄虛,其實他知道的也就這么多,這也都是坊間傳聞,大家知道的都知道,大家不知道的誰都不曾曉得這百勝樓的幕后。 順子撇嘴,真難得瞧見楊安這廝這般尷尬,不過,也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畢竟,順子也有自知之明,比起楊安,自己對這些主子感興趣的知道的更少,“奴才去叫那小二來打聽打聽?” 楊安一掃先前尷尬,繼續(xù)對著順子鄙視。 弘暉還沒來得及評說,就聽見門外忽的一陣喧鬧,在這原本較為靜謐的地兒,顯得有些突兀,這倒是奇了,楊安才說這老板手段了得,難道就有人在此挑事兒? 弘暉揮手示意楊安順子兩人稍安勿躁,又聽了一會兒,大概是明白了,對門雅間的客人結(jié)賬時才發(fā)現(xiàn),這酒樓,酒貴、菜貴、茶水都貴,單單是雅間極為簡單的三菜一湯一壺酒一杯茶水就要價整整二百兩,堪稱天價,于是客人急了,自然負責(zé)收賬的店小二更是火了。 這京城之中,誰不知道百勝樓的規(guī)矩,入了百勝樓,結(jié)賬前從不問身份、也不問錢財,但是,客人若是點了單、吃了飯、喝了酒、飲了茶,然后卻沒錢付賬或是故意鬧事……那就對不起了,不問身份,只問錢財,概不賒賬,衙門見官。 好霸道的規(guī)矩,弘暉感慨,這老板倒是魄力不小,敢在京城權(quán)貴多余富人的地兒定下這種規(guī)矩,還真可以。 “笑話!爺又不是沒錢付賬,可爺就是不樂意,這錢給叫花子都不樂意給你們這黑心店!這么點東西,就要爺二百兩銀子,不是明搶是什么????天子腳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爺就不信你們敢把爺怎么樣!”客人也不是個善茬。 “怎么樣?我們百勝樓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商家,明碼標價、童叟無欺,這位爺說得好笑,我們敢將您怎么樣?不過就是見官,去請官老爺來斷案評理罷了。”掌柜的來了,底氣十足。 弘暉隱約聽見還有人在不斷小聲勸說,剛開始還沒在意,可到后邊兒,才聽出問題來,門外那嗓子喊的,大概就是將來威震西北的大將軍年羹堯了吧,只聽有人喚了句“亮工”,弘暉覺得有一種被雷劈到的錯覺,不會這么巧吧?說曹cao,曹cao來得還真是挺快的。 也就前幾天的時候,在胤禛那里湊巧聽見了談話,說是年羹堯剛從軍中回京休假,遞了帖子想要入府拜見四爺,弘暉當(dāng)時就想,也不知那年大將軍此時是什么模樣? 于是,弘暉覺得隔著一扇門,幻滅了。 楊安和順子自然不曉得主子怎么了,稍稍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弘暉,疑惑不解,好在弘暉很快回神,趕緊吩咐楊安出門去,幫對門的付了那兩百了酒菜錢,也幸虧昨兒福晉蕓秀知道兒子要上街,特地送了些銀子過來,今兒個還夠用。 弘暉覺得,自己雖不是奢侈圖享受的人,但是眼下看來,這沒錢的確是萬萬不能啊。 門外爭執(zhí)未休,楊安得了弘暉吩咐,自然是雷厲風(fēng)行,立馬將銀票塞給了那掌柜的,招呼一句了事兒,倒是這掌柜的和小兒特別識趣,拿了錢轉(zhuǎn)身就走也不耽擱,再等年羹堯幾人意識到,早就不見掌柜人影了,“誒!這……誰讓你付錢的?爺……” 年羹堯大概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從軍中回京,一道的還有此番外出相識的幾個好友兄弟,三年前離京的時候還沒有這百勝樓,年羹堯自然不曉得個中厲害,又是礙于死要面子外加年輕氣盛,哪里肯輕易和個掌柜或是店小二妥協(xié)?眼下雖是有人幫著解圍,可年羹堯是倔驢性子,不樂意了。 “爺你還不樂意?”平平淡淡一句話,句尾語氣稍稍有些上揚,聲音也帶了點男孩的稚嫩。弘暉微微皺眉,話說在這個年代生在皇家,九歲多快十歲的孩子,也算是長大了,可這說話聲音,平白減了許多威勢,郁悶。 年羹堯一愣,轉(zhuǎn)身尋找聲音源頭,才隱約瞧見對面屋里坐著的身影,像是個孩子模樣,看不出其他異常,可剛才那句話,那語氣架勢,冷不丁讓年羹堯腦海里冒出了四爺?shù)耐罉幼?,一個激靈,冒了冷汗,抬手去揉眼睛,的確只是個孩子,屋里也就再有一個下人,沒別人了,更別說在這里見著四爺。 楊安適當(dāng)站位,擋住了其他人探究的視線,年羹堯自然不蠢,即便有不解,卻還是看出了些端倪,于是先行打發(fā)了幾個朋友,這才留下一個隨從在門外,而他自己跟著楊安進了弘暉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