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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穿雍正嫡長子在線閱讀 - 清穿雍正嫡長子_分節(jié)閱讀_26

清穿雍正嫡長子_分節(jié)閱讀_26

    伺候胤礽的中年太監(jiān)趙壇無奈地對著弘皙搖頭,“世子爺,主子還是一口沒用整日關(guān)在屋里,奴才……奴才也不敢多勸,就怕惹得主子動怒,御醫(yī)也說了,那容易傷身。”趙壇年紀與胤礽是差不多的,對著胤礽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忠心耿耿,而趙壇的師傅,老太監(jiān)趙房更是當(dāng)年跟過元皇后赫舍里氏的奴才,趙房是得過元后大恩的。

    弘皙聽了趙壇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再去膳房拿一份清淡些的來,我就在這里等著。”他這是打算親自勸一勸胤礽。弘皙和阿瑪之間,其實倒還不如彼此與康熙爺之間的感情來的深厚,都是康熙爺頗為寵信一手教導(dǎo)的。

    其實,自從胤礽被廢儲君位以后,弘皙和這位廢太子阿瑪,倒是比之先前,羈絆更牢固了些,共享福的時候,往往不夠真切,一切來的太過容易,直等到共患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父子間的命運早已系在一根繩子上。

    趙壇很快就重新備了一份晚膳,弘皙率先敲門,對著里面的胤礽問安,得到胤礽一聲輕“嗯”表示,這才推開房門,又示意奴才們將膳點擺進去,“阿瑪,兒子剛回府,聽說您也還沒用晚膳,就自作主張想來您這兒蹭一頓好的,阿瑪與兒子一起用些,可好?”揮手讓趙壇等人全部退出去,屋里只剩下父子兩人。

    胤礽瘦了,即便剛被廢黜圈禁的時候,他是狼狽,卻也不曾這般消瘦于形,“你剛回來,可有聽說明日是否早朝?”胤礽有幾日沒見著康熙爺了。曾經(jīng)皇阿瑪出巡或是御駕征戰(zhàn),留自己在京中監(jiān)國,也是幾月不見皇阿瑪?shù)?,然而,如今這般見不到皇阿瑪,只能寄希望于早朝的時候才能見著康熙爺,胤礽每一日都在煎熬。

    弘皙記得,那日阿瑪知曉,老七胤佑見過病中的康熙爺時,是一種怎樣的絕望,而此時,弘皙更不知該如何告訴阿瑪,今日康熙爺下旨對著其他皇叔家的幾個兒子都做了一番安排,更是在御書房接見了前去謝恩的誠親王世子弘晴、雍親王世子弘暉、恒親王長子弘昇、七貝勒長子弘曙,當(dāng)然,此番被恢復(fù)郡王爵位的七貝勒胤佑,已經(jīng)再一次成了英郡王,入主兵部。

    胤礽由于心中郁結(jié)過深,雖然沒有像康熙爺那般吐血傷神,但其實在御醫(yī)的診斷中,理親王這副身子,若是不再好好調(diào)養(yǎng),若是不能夠盡早調(diào)整好心緒,怕是要比已經(jīng)年老的康熙爺還要糟糕。理親王胤礽從昨日下午開始,就告病在府中了,也還不曾知曉今日康熙爺?shù)哪堑乐家狻?/br>
    老七那個罪魁禍首,居然就這么輕易地恢復(fù)了郡王爵位?為什么皇阿瑪可以原諒老七,就不能原諒我呢?本宮竟然比不上一個腿瘸的老七了嗎?

    按著阿瑪此刻的身體狀況,弘皙真的不敢告之實情,可弘皙更加明白,拖不了幾日,那到時,阿瑪一樣會被這一系列的問題折騰苦了。

    皇瑪法究竟在想些什么?弘皙心中難免存了更多質(zhì)疑與埋怨。

    帝王寵愛得來太容易,即便再聰明的人,難免也還是來不及學(xué)會珍惜。胤礽父子便是如此。

    弘皙不忍心,選擇了再瞞著一晚上,希望阿瑪能夠睡個安穩(wěn)覺,明日再談。陪著阿瑪多少用了點晚膳,又故作輕松地與胤礽解悶說笑了幾句,弘皙才離開回他自己的院子,他發(fā)現(xiàn),阿瑪耳邊的白發(fā)又多了幾根。

    只是弘皙不曉得的是,兒子離開后,胤礽獨自坐在桌前,慢慢喝著壺中茶水,直到深夜,茶已冰涼,胤礽十分清醒,“趙壇?!彼篱T外還有人候著。

    果然,趙壇應(yīng)聲推門而入,“主子。”躬身行禮,“奴才伺候您歇息?”這房內(nèi)燭火快要燃盡,主子若是再這么每夜每夜的折騰下去,趙壇心中焦急。

    胤礽是格外的清醒,“這兩天發(fā)生什么事了?弘皙那孩子,有事瞞著我?!狈趴v自己消沉了兩日,然而,瞧晚上兒子藏了心事的樣子,胤礽只是明知不問,他需要靜一靜,好好理一理思緒。

    趙壇是胤礽心腹,主子沒心情打理,趙壇只好替主子收了各處探子的消息,當(dāng)然,有些消息從宮里傳來,根本不用刺探,誰都知道了,“主子,萬歲爺恢復(fù)了七阿哥的郡王爵位,還有……”一一道來,趙壇時刻注意著主子的表情,深怕真得學(xué)著康熙爺氣急攻心吐血昏迷。

    “趙壇,你記不記得,弘皙曾經(jīng)對我說過,他懷疑老四和老七……那個時候我是怎么也不信的,就老四那樣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深的心機,也不敢和本宮搶,更何況,怎么看老四和老七都沒有半點關(guān)系?!必返i悔恨當(dāng)初識人不明,“哼,老四和老七,想要本宮的皇位,那也要看看夠不夠分量!”

    “阿瑪,早安!”安安穩(wěn)穩(wěn)一覺天亮,弘暉感嘆,果然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一早洗漱完畢,蘇培盛就來請弘暉去前廳與四爺一起用早膳,因為康熙不早朝,弘暉就可以跟著四爺直接去刑部當(dāng)差了。

    “嗯?!笔巢谎詫嫴徽Z,四爺向來信奉沉默是金,只是,若是留心,蘇培盛就能感覺到,自打昨晚弘暉阿哥回府后,四爺?shù)男那槊菜撇诲e。蘇培盛跟著胤禛多年,看著四爺此時的表情,嘴角沒有弧度,卻在蘇培盛眼里,四爺是正帶著笑意的。

    安安靜靜用完早點,四爺這才細細打量起兒子,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瞧了個遍,兒子第一日當(dāng)差,四爺自然是慎重對待的,不愿意有所疏忽,讓外人將弘暉小瞧了去,畢竟,先前外界對弘暉的傳聞總是不大好,“嗯,走吧?!?/br>
    弘暉默,這是什么狀況?直覺感到四爺?shù)纳袂橹杏心敲匆唤z緊張?是錯覺吧!

    弘暉和四爺一起坐的馬車,一路上,胤禛對著兒子再三打量之后,弘暉終于憋不住了,“阿瑪?您有話說?”您再這么盯著兒子,忒毛骨悚然了。

    四爺咳了一聲,然后神色嚴肅地說,“既然要在刑部當(dāng)差,就把你的懶散性子收一收?!焙霑熀苈斆?,這不假,但是胤禛總覺得,這孩子對許多事都提不起十足的興致,往往顯得過于懶散了。當(dāng)然,這“懶散”的評語,出自四爺之口,也怪不得弘暉,畢竟四爺是嚴要求、高標準的阿瑪。

    呃……弘暉覺得一大早就被四爺給噎住了,“是?!睌可?,正色,十分鄭重地對著四爺點頭,“兒子謹遵阿瑪教誨。”

    胤禛滿意點點頭,終于不再盯著弘暉瞧了,而是選擇閉目養(yǎng)神,到了刑部,還有許多費神的差事,胤禛做事,從不有半點懈怠。

    哪只,胤禛才剛剛閉眼,就聽著馬車內(nèi)又響起弘暉的聲音,“阿瑪,您覺得剛才兒子裝得怎么樣?夠不夠嚴肅正經(jīng)?兒子覺得,應(yīng)該可以了吧!”弘暉是存心的,可不一瞬間,還是那個十足懶散的性子,還故意在語氣中摻雜了幾分無賴,簡直豈有此理。

    胤禛果然睜眼了,淡淡看了弘暉一眼,也不說話,又繼續(xù)閉目,可就是這么一眼,讓弘暉終于乖乖閉嘴正經(jīng)了,不敢再鬧騰。弘暉心里卻是腹誹,四爺真沒趣,這樣的阿瑪,見不著的時候吧,有點想念,真朝夕相處了吧,可真夠悶的!

    四爺認真起來,有一股淡淡的威壓,總能讓弘暉不自覺地順服,弘暉偶爾在心中猜測,雖然覺得這種帝王氣質(zhì)未免有些傳說,但弘暉有時常覺得,自家阿瑪當(dāng)?shù)媚莻€人上人的位子。

    如果,四爺不這么喜好訓(xùn)人,如果,四爺不這么時不時不怒而威地瞪自己這么一兩眼,如果,四爺……好吧,弘暉承認,是自己白日做夢了,如果真是這般那般的,那么四爺就不是四爺了。

    去刑部的路,似乎有點漫長,馬車中的沉默,總讓弘暉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有些奇怪,自己何時變得這么耐不住了?大概是和弘曙小子處得久了,難道沾染了混小子的燥脾氣?與七爺策馬去城外八旗營巡視的弘曙,鄙視之。

    “阿瑪,宮里那個蓮貴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焙霑煷蚱鹁?,找了個十分嚴肅的話題。

    胤禛果然睜眼,也沒再瞪著兒子,“你既然選中宜妃來處置,就沒必要再cao這心?!彼臓斶€真是知道的,四爺話里的意思,便是弘暉瞎cao心了。

    “咳咳!”弘暉略有些尷尬,他承認這是沒話找話,雖然有些忌憚那個木蓮,但是弘暉更相信宜妃郭絡(luò)羅氏的手段,何況,宜妃背后還有老九老八等人,“阿瑪,其實,兒子是想說,這兩日不見理親王府有動靜,怕是風(fēng)雨前的寧靜?!钡拇_,老二和弘皙這父子倆,這兩天太過平靜了。

    胤禛皺眉,“嗯,我知道?!逼鋵嵥臓敹紱]好意思說,怕打擊了兒子。弘暉你這純粹是廢話,理親王府什么動靜,有眼睛的都能瞧見,何必這么拿出來當(dāng)一回事兒的說道?今日是怎么了,弘暉這孩子盡說些有的沒的?胤禛猜測,難道是因為第一天當(dāng)差,緊張了?

    “阿瑪,兒子得到消息,皇上給江南去密信了,想是兩江那塊兒,或有變故。”弘暉不死心,就瞧不得四爺一副悠哉淡定的樣子,不惜直接把昨晚慕容那里傳來的消息爆料給四爺。

    自打康熙爺在御書房調(diào)養(yǎng)龍體,想要從御書房打聽消息,是難上加難了。

    “嗯,是送去給江寧織造的。”四爺是全能全知的。

    “曹寅?”弘暉驚詫了,也顧不得和四爺玩鬧了,就那“江寧織造”幾字引起了興致,“那個,深得皇上寵信的曹寅?是江寧府的曹寅?”呃……四爺是怎么知道得如此詳細的?弘暉挫敗了,好奇于“曹寅”此人之余,弘暉瞧著四爺,感嘆雍正帝的手段強悍。

    “你知道些什么?是童西元那邊傳來的?”四爺皺眉,先前雖然收繳了弘暉的泰和居,也讓林師將童柏華控制起來,卻并未真正十分重視江南的童家,然而,瞧弘暉對江寧曹寅的反應(yīng),四爺不得不重新審視江南童西元的影響,“不是讓你專心功課嗎?士農(nóng)工商,這個你都該懂的?可,你心思總在旁門左道上,還能長進?”

    四爺這話,是說得重了,然而,看到弘暉對曹寅的敏銳,四爺心中也沉了沉,江寧織造曹寅能算得上是康熙爺?shù)哪骥[,雖然胤禛很不想承認,但是康熙爺對曹寅之母孫氏,幾乎有著不比對皇太后更少的敬重,而曹寅也確實對康熙忠心耿耿,這些年,明為江寧織造,實則在兩江地界,幫著康熙爺充當(dāng)耳目,深得帝心。

    弘暉,若是魯莽將主意打到曹寅頭上,怕是要吃虧。哪怕是胤禛自己,先前拿著曹寅跟康熙爺說事兒,那也是冒了險的,可四爺不愿兒子跟著參合。

    可是,弘暉畢竟不是四爺肚子里那彎曲曲的小蟲子,猜不到四爺十七八彎的心思,更不能看透四爺對他這個嫡長子的純粹愛護,“兒子既然答應(yīng)將江南童家交給阿瑪您管著,兒子言出必行。”弘暉這話相當(dāng)?shù)冂H鏘有力,也是今日第一回,十成十的認真起嚴肅起來,“阿瑪就這么不信兒子?”他以為剛才胤禛那些話,是在責(zé)備、是在猜忌、是在質(zhì)疑。早有那“輕商”的頑固思想,讓弘暉打心底里不爽。

    馬車停下,弘暉也不等四爺如何反應(yīng),就急急沖出馬車跳了下來,臉上一副冰冷的神色,將四爺?shù)拿姘c臉學(xué)了個成,瞧得刑部往來的眾人一致感嘆,不愧是四爺?shù)膬鹤樱?/br>
    胤禛被弘暉的話說得一愣,自然明白是兒子誤解了,然而,按著四爺?shù)男宰樱睦镆呀?jīng)對這弘暉做出了“判刑”,今晚上回府,非得狠狠教訓(xùn)這小子一頓,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小小年紀,這么魯莽妄為,完全沉不住氣,還了得?居然敢給臉色看?反了!

    這是刑部災(zāi)難的一天。

    新來當(dāng)差的雍王世子弘暉阿哥,虎父無犬子,冷著張冰塊臉,然而,看問題、評案卷,說出來的話,完全不像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阿哥,分明就是相當(dāng)?shù)南毜健H欢@位小爺如果能夠緩一緩難看的臉色,就會更好了!

    四爺臉色有些黑,刑部當(dāng)差的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深怕做錯什么惹得四爺怒了。有幾個聰明人,似乎看明白了幾分,猜是四爺這怒氣緣于弘暉阿哥,于是,幾人不免對著弘暉露了幾分不屑怠慢的表情,接著,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敢給弘暉臉色看的幾個愚蠢的聰明人,全部被四爺尋了由頭給狠狠訓(xùn)了……很多時候,聰明人也要糊涂些才好啊!

    32、四爺喂頓悟過了頭

    弘暉第一天到刑部,一番表現(xiàn)其實令四爺很滿意,然而,胤禛心里還記掛著一早弘暉提起“曹寅”的事兒,又想著這小子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居然敢這么頂撞自己,胤禛稍稍有些憋火,已經(jīng)盤算好了,等晚上回府要將兒子叫進書房訓(xùn)一訓(xùn)。

    其實四爺怕是當(dāng)局者迷,明明十分喜愛弘暉,明明已經(jīng)為了這個兒子一再破例,甚至為了弘暉不惜在康熙爺面前“魯莽”出招,雖然險勝,但此等行為,看在幕僚鄔先生眼里,著實為著四爺焦慮一把,四爺心緒處事近來越發(fā)怪異,即便嫡長子弘暉阿哥確實聰穎出色,但鄔思道始終并不認可,覺得,此般四爺為此亂了謀計,是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