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長子_分節(jié)閱讀_44
“怎么?弘暉可是不歡迎我?”弘皙笑得有幾分邪氣。 弘暉不動聲色,很顯然,這位皇長孫殿下,喝多了酒,怕是半醉半醒間正耍酒瘋,弘暉警惕著,卻眼神示意一旁伺候的呂義博稍安勿躁,“大哥說笑了?!?/br> “我就看你這副模樣,惡心?!焙腽_下步子很穩(wěn),就這弘暉側面的椅子落座,一手撐著腦袋,另一手倒了桌上的茶壺,卻偏偏像是有了倒酒的幾分豪氣,瞧著弘暉,依然是笑著。 “神經。”弘暉還真分辨不出,這人是醒著、還是已經醉了?這話,可不像是弘皙會出口的,像是醉話,可弘暉打量著,弘皙的眸中是清晰見底。 “你和你阿瑪一樣討厭,還有弘曙和他老子……你們憑什么?憑的什么!大清朝的龍椅,也是你們能做得了的?笑話,天大的笑話,你們不配……”這廝,醉了,端起倒?jié)M了的茶杯,直接就朝著弘暉砸了過來。 “弘皙,再裝,就過了?!焙霑煕]心情和他鬧,直接閃身避過,然后抬腳就要離開,既然這百勝樓是胤礽的地方,弘皙在這里當然不會有事,“天不早了,告辭?!?/br> 他們之間,更不像是胤礽和胤禛兄弟倆,從最初就沒有交集。 弘皙又拿起桌上的空杯子,倒?jié)M,這一次,倒是背對著已抬步離開的弘暉,沒再繼續(xù)神經下去,端著茶杯,品了一口,感嘆著弘暉一如既往這性子,“呵呵,原來你喜歡這個。又或者,這不過是你假裝的喜好?弘暉,你沒資格不屑我的虛偽,你以為你自己如何,還不是一樣,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不,你比起我來,更加自以為是、自命不凡。果真,讓人討厭得很?!?/br> 回應弘皙的,只是離開的腳步聲。 呂義博跟著主子出了百勝樓,可不敢擅自多言,哪怕主子掩飾了情緒波動,可呂義博還是沒有忽略,主子此時與平日里的異樣。 “義博,你的心亂了?!蹦闹霑煱肷魏?,竟是說了這一句,神色哪還有丁點異樣? 因為是在京城街上徒步,呂義博也知道自家主子的喜好,沒有因為一句含糊的指責而跪地請罪,“主子,屬下……不懂。”在主子眼里,不懂,并非不能原諒的罪過。 良久,兩人已經回到了雍王府,弘暉才憋出一句感嘆,“呵呵,鬼才知道為什么,小爺我也不懂啊?!睋]揮手,讓呂義博下去歇著了,才剛入府門,順子已經候著了。弘暉這是實話,他并不懂所有人的心思,真正是鬼才知道的。 呂義博感覺自個兒腦門有些許冷熱難知的汗珠子在滴下,努力想了想主子的言行,實在覺得有幾分詭異……罷了,世子爺都說不懂了,那就懂不了了。 “爺。”順子跟在弘暉身后回院子,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后天你跟我一起去護國寺。”知道順子想問什么,弘暉并不吊著,“離開之前,你去和慕容安排好,留一部分人在福晉院子里守著,非常時期,若有敢翻上作亂的,索性幫著福晉都徹底整治了?!彪m然,知道四爺定然會做安排,可弘暉也想再敬自己一份孝心。 “是,奴才知道了?!表樧討?,自從主子入了刑部當差,就沒再讓自己跟著伺候,雖然在府中跟著蘇培盛學習內務,可在這種時候,順子打心底里愿意跟著主子。 弘暉笑著搖了搖頭,心說,這一路去護國寺,路不長,但怕是也不平靜,終究還是老二胤礽會先動手,弘暉不得不嘆服,四爺這心機,深了去了。 護國寺是四爺能夠放心的地兒,比起把兒子送到京郊近處的四爺,老二胤礽把弘皙遣去揚州,在弘暉看來,是破綻百出,這不明擺著,給四爺太多的機會嗎?再者,退一萬步來講,皇長孫離京了,胤礽曾經得罪過的人也不會少,大清滿洲得罪的漢人更不少,仇人反賊什么的,很容易就找上弘皙這個活靶子,呵,四爺或許根本不用沾血動手了。 “哥哥。”弘暉這才進屋,就受到了小四的笑臉相迎,一聲哥哥叫得特別溜,小人兒也已經穩(wěn)當當?shù)負溥^來抱著弘暉小腿了,弘暉則是被逗得一樂,彎腰一把將小家伙抱起來。 卿和在自家哥哥懷里扭了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靠著不動了,這模樣,在順子看來,實在禁不住要抽動嘴角表示無語了,順子心說,該說到底是血親兄弟嗎?底下奴才們對著小阿哥千般萬般地討好伺候著,偏是得了小阿哥愛理不理,然而,小阿哥每每見著世子爺?shù)臅r候,才像個正常的娃……當然,這些順子擺在心里,是不敢說出口的,天知道自家主子有多么疼寵這個弟弟。不過,幸好,現(xiàn)在看來,小阿哥即便難討好,卻是個不難伺候的主,平日里,也總是安安靜靜不吵不鬧的。 在百勝樓等著八爺上鉤的時候,弘暉已經用了晚膳,此刻,卻是聽卿和嚷嚷著“餓”,順子趕緊請罪,小阿哥不喜歡被嬤嬤伺候著,所以更多時候都是由順子直接照顧的,只是小阿哥習慣了每日與哥哥一起用晚膳,無論順子怎么哄,卿和就是不樂意獨自先吃飯。 弘暉瞪著這小子無法,在有人的時候,卿和一貫只會傻傻地笑,然后十分討好親昵地叫著“哥哥”,別的也不說,鬧得四爺府上都以為小阿哥雖然終于開口叫人,卻還是懵懂不知事,除了叫阿瑪額娘和哥哥,其余一概不開口,還有就是偶爾見著三阿哥弘時的時候,小家伙眼睛一閉裝睡,從來沒叫過一聲“三哥”。 為此,李氏還曾在福晉面前挑刺,想詆毀小阿哥不學規(guī)矩、不敬兄長,卻不想蕓秀擺足了嫡福晉的架勢把李氏這個側福晉狠狠訓了一通。論起來,蕓秀早就想收拾李氏了,記得弘暉提起過,蕓秀前陣子也親眼瞧過,弘昀那孩子,苦,被生母那般折騰,更是有苦難言。雖然這個時候,四爺不愿多追究李氏而惹得后院不平,可不著痕跡地打壓,蕓秀還是可以做到的,說到底,雍王府的女主子,就是嫡福晉一人而已。 蕓秀與弘暉提起這事的時候,正抱著小兒子逗樂,“哼,我的小四兒這么乖巧懂事,想做咱們卿和的哥哥,可不是誰都能行的,對不對,小卿和?”蕓秀跟著弘暉一起把小兒子喚作“卿和”,畢竟,你若是弘晢弘晢的叫,這小子就是裝作沒聽見不答應。 卿和雖然不樂意被叫“小”了,可如果是哥哥或阿瑪額娘,卿和還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享受著親人毫不掩飾的寵愛,卿和十分樂意咧嘴送上大笑臉,裝嫩。 弘暉吩咐順子將準備的晚膳端來,瞧著懷里小家伙揪著自己袍子不松手,無奈笑笑,抬手點著卿和的小腦袋,“瞧你這點出息?!?/br> “哥哥?!崩^續(xù)咧嘴笑嘻嘻的,可就是這一招,總瞧得弘暉心里舒舒服服的,最終妥協(xié)的總是弘暉這個疼弟弟的好哥哥。 卿和心說,最初被弘暉看破身份的時候,其實心里曾好一陣寒涼,又瞧著弘暉若無其事地接受了驚人的事實,卿和覺得這看似年紀不大的少年,太過深不可測,可到如今,卿和已經漸悟了,這分明就是個傻乎乎只懂疼人的哥哥嘛,毫無招架之力,輕松擺平。至于,為什么經常被弘暉一個眼神瞧得乖乖不鬧了,如今卿和自認為,是自己心里難免存著一份前世對“大哥”這個身份的畏懼,而已。 弘暉親自給弟弟喂食,自然也沒忽略這小子忽閃忽閃的眸子,心中看得好笑,還真是個沒出息的小子,不過就是縱了他幾分胡鬧,就能得意成這小模樣?雖說卿和故意討好的意味不少,但弘暉能夠感覺到,這小子怕是真的沉溺在這個家中了,誰說不是呢,自己何嘗不是同樣貪戀了這一份溫情。 這個時候,卿和當然不曉得,現(xiàn)在這般好忽悠、易擺平的好哥哥弘暉,等將來的時候,可比卿和前世那個嚴肅冷酷、霸道獨斷的大哥更難纏得多,要知道,此時此刻在弘暉面前得了多少好,將來可都是要還的,所以,這傻小子就趁著盡情先樂著吧。 偏偏,四爺板著臉出現(xiàn)在弘暉院子里,對著大兒子懷里撒嬌討歡的小兒子,寒氣壓過去,雖然卿和倒是并非十分忌憚這位阿瑪,可眼瞧著抱著自己的哥哥神色也跟著嚴肅了起來,卿和不鬧了,乖乖退出了弘暉的懷里,小腿站穩(wěn)了,“阿瑪?!?/br> “嗯?!彼臓斠姾霑熣驹谛鹤由砗?,對著自己帶著幾分討好地笑了笑,這才緩了緩神色,不過,四爺還是對著小兒子訓了句,“弘晢,既然不需要奴才伺候著用膳了,就自己動手?!?/br> 四爺知道這小兒子的能耐,人小鬼大得很,雖然四爺也是疼愛的,可四爺不會過分縱容了,他胤禛的兒子,膩在哥哥懷里討著喂飯,這像什么話? “……”卿和像模像樣地低頭聽訓,瞧得周圍奴才跟著心里疼惜起來,腹誹四爺也真是的,小阿哥還小嘛,卻誰想,聽著四爺不再多訓了,卿和一抬頭,對上四爺?shù)睦淠?,卿和一咧嘴,又笑了,“阿瑪?!?/br> 哼,他就是只會開口阿瑪額娘和哥哥,其他一概不會說,再者了,這位阿瑪明明就是面冷心熱,裝作嚴肅嚴厲的樣子,其實哪里可怕了?卿和得意。 于是,蘇培盛心里停下對自家主子的腹誹,轉而暗地里開始同情四爺了,哎,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四爺再試也沒用,小阿哥偏是膽兒大的很,丁點兒不怕,又或者說,四爺訓得再多,小阿哥就一個意思,聽不懂,只會笑著叫阿瑪。 弘暉瞧四爺神情僵了幾分,實在也是對著卿和無奈了,臭小子裝嫩果真上癮了,伸手一拍小家伙腦袋,“好了,吃飽了就讓順子伺候你睡覺去?!焙霑熯@話,絕對沒有四爺那分嚴厲。 然而,卿和一聽,又感覺哥哥拍著自個兒腦袋的手稍稍重了一分,這才乖乖又叫了一聲“哥哥”,不再鬧了,由著順子帶去睡覺。 四爺看著小兒子離開,那表情,就好似在說,臭小子,真不可愛。等四爺收回視線,瞧著弘暉的時候,又突然發(fā)現(xiàn),今晚只是隨意在府中走走,卻不知怎么就來了暉兒這里?要說什么?該交代的,其實都已經交代了。 然而,弘暉心里一暖,只覺得眼前的阿瑪十分真實。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寸輝。 兩父子都沉默著,氣氛卻不尷尬,四爺暗自點頭,果然還是暉兒懂事可愛多了…… 卿和:這老爹真偏心,小兒子我都賣笑那般討好了,哪里不可愛了? 其實,弘暉在心里醞釀了好一會兒,糾結著:阿瑪,都這么晚了,要不就留兒子這里歇了? 可惜,到底是沒敢說出口。 只對著四爺踏著月色離開的背影,弘暉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珍重,一切都等事成之后。 49、奪嫡之亂真真假假 弘暉離京數(shù)日,在護國寺等著紫禁城的消息,卻每日只是一句“安好”,但也能隱隱感受到京中越發(fā)壓抑沉重的氣息,兄弟持劍、父子相謀,面對如今這一場未知的九龍之爭,弘暉心中如何能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