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長子_分節(jié)閱讀_83
“他敢傷你,早就該死。”十三吃飽喝足了,起身留下這么一句,“時候不早了,你本不該在四川,我也該回京了。”深深看了法海一眼,便抬步離開了。 十三并未真的受了重傷,然而,替法海擋了一箭上了臂膀也是事實,當(dāng)初,弘暉提議讓自己暗中出巡四川,十三其實是高興的,在四川遇上了法海,十三更是暗暗欣喜的,只是,這一切都被埋得太深。 佟佳法海,與愛新覺羅胤祥,最多不過是師徒之名。 從前,知道四爺厭惡男男之戀,十三不敢妄想。后來,十三看著四哥和弘暉之間的些許曖昧,琢磨出了些道道,然而,即便如此,十三依舊不敢妄動,怕辜負(fù)了四哥的教導(dǎo)……十三能做的,就是在能力所及之處,助他一二、護他一二。 …… 四爺趕到景仁宮的時候,卻只見弘暉懷里抱著兩個嬰孩,孩子的哭聲十分響亮,而弘暉一旁正跪著弘昀卿和兩個,弘暉雙目失神地望著里屋,那里傳來陣陣哭聲,是平日里伺候皇后蕓秀的嬤嬤宮女等人。 弘暉也紅了眼睛,卻并未落淚,側(cè)頭看向四爺?shù)难凵裰?,很有幾分令人心酸心疼的痛楚,“阿瑪,額娘去了?!辈⑽簇?zé)備四爺回來晚了,弘暉只是啞著嗓子說了一句,那個可敬的母親,留下兩個嬰孩,不舍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希望,如果有下輩子,額娘能夠幸福。 “暉兒……”四爺心中不再有朝務(wù)國事,聽聞蕓秀離世的這一瞬間,他是心痛了一瞬,然而,看著兒子眼中露出這種茫然失神的模樣,四爺?shù)男模痪咀×?,時隔半年多,再次回京,四爺不曾料到會是這般場景。 “哇……哇哇……”嬰孩的啼哭聲響遍整個景仁宮。 82、弘暉大婚逃家前奏 “這不和規(guī)矩。”弘暉淡漠的語調(diào)響起,低著頭,并未去看四爺?shù)哪抗狻?/br> 四爺嘆息一聲,也不知何時起,變得總有些多愁善感了,“這是蕓秀先前留下的書信,里頭的意思,你也看到了,她……”下面的話,即便是四爺,也越發(fā)覺得難以企口,畢竟,對故去的蕓秀,他是有些感情的。 “……”弘暉自然是看到了額娘的筆跡,也懂了額娘的意思,然而,真的難以接受,卻不得不用心去完成額娘最后的心愿,許久的沉默之后,弘暉悶悶地回了一句,“兒子明白了,一切……都按額娘的意思辦吧?!?/br> 蕓秀最大的心愿,在誕下雙生子之前,惟愿看著大兒子弘暉能夠成家立業(yè),而如今,想要抱一抱小孫子的愿望,是無法達(dá)成了,她卻仍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傷逝而耽誤了兒子的大婚之期,這日子,原本就是四爺出征前就定下的,弘暉與鈕鈷祿氏宜華的婚期。 于是,就在先皇后那拉蕓秀故去后的第四個月,按著先皇后的遺愿,嫡出皇長子、雍睿親王弘暉的大婚之禮,如期舉行,鈕鈷祿宜華成了一眾羨慕嫉妒的對象,尊貴的雍睿親王福晉之名,哪個不想要? 養(yǎng)心殿中,“榮毅,這一次弘暉的大婚,你辦得不錯?!彼臓敳⑽戳邌菘滟?,也的確,葉赫那拉榮毅這個內(nèi)務(wù)府總管確實做得很不錯,當(dāng)然,弘暉當(dāng)初對榮毅委以重任,讓他一個內(nèi)務(wù)府總管協(xié)理宮中事務(wù),現(xiàn)在看來,顯然是明智的。 “為皇上分憂,是奴才本分之事,奴才不敢居功。”榮毅其實早就憋出一身汗珠子了,畢竟,此番為弘暉阿哥cao辦大婚,可出不得半點差錯,何況還是在這那拉皇后故去的第四個月,風(fēng)口浪尖上,如今想來,榮毅心中也忍不住夸贊自己一番,諸事都算是順利的,眼下,也并未出現(xiàn)對弘暉阿哥的半句不利流言。 畢竟,在生母才剛故去不久,便大婚,總算不得是好。 四爺對榮毅的差事做了一番肯定,又順理成章地仍舊將宮中事務(wù)托付給這么個內(nèi)務(wù)府總管,四爺之舉,顯然是絕了因為皇后故去而引起的后宮奪權(quán)爭寵之事,四爺寧愿把家事派給榮毅一個外人當(dāng)差,也沒再把皇后之權(quán)給了任何一個后宮女子。 等著榮毅謝恩告退,四爺神色變得冰冷異常,看了眼一旁垂首侍立的蘇培盛,“你去安排好了,明日弘暉帶著新福晉進宮請安,朕不希望出現(xiàn)任何意外。”這陣子,宮里何時真正安寧過? “是,奴才這就去辦?!彪m然四爺沒有點名,但是蘇培盛是四爺心腹,自然懂得四爺指的是什么,如今,也不過是那個年妃罷了,還真是個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女人,連蘇培盛也看不過去了。 那拉皇后剛剛故去,四爺所有的心思都在弘暉阿哥一人身上,而近來,年如意沒少費心思想要趁機在四爺面前爭寵,然而,一個是故去的皇后,曾經(jīng)甚得四爺敬重的嫡妻,一個是向來得四爺寵信的嫡長子弘暉,她年如意能爭得過誰?無非是個笑話罷了。 等蘇培盛離去,四爺一人獨自在養(yǎng)心殿外的院子里踱步,征戰(zhàn)準(zhǔn)葛爾是勝了,弘暉監(jiān)國的差事做得也很不錯,然而,隨著蕓秀的離去,再加上朝中諸多事務(wù),四爺其實難得閑下來,而此時,想起弘暉已經(jīng)大婚,料想著明日弘暉帶著鈕鈷祿宜華進宮請安……四爺難免感覺口中有些苦澀,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出兵征戰(zhàn)前的那些日子,四爺如今回憶起來,似乎是一場夢而已,四爺振作之時,總是鄙視自己,如何變得此般患得患失了,然而,離京的那半年多時間里,四爺又把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都記下了,又要如何忘記那種相思如淡水、卻又思念深入骨的滋味?那怎么會只是一場夢! 四爺千防萬防,的確防住了年如意或是宮中其他女人可能惹出亂子,然而,卻獨獨忘了,真正能令四爺無奈的卻并非是這些女人。 四爺看著眼前突然駕臨的兩人,只覺得一瞬間怒火將要噴發(fā),然而,是一旁小四卿和伸手拉住了四爺,卿和的眼底透著急切和擔(dān)憂,而四爺又順著卿和的視線,對上一旁弘暉遞來的目光,四爺緩了緩氣息,努力平息怒火,這才壓下心中不快,調(diào)整了表情,抬頭去看這兩個不速之客……康熙爺那老頭子和德太妃這老婆子。 按理說,弘暉這個皇孫大婚,康熙和烏雅氏作為祖父母的確是該到場表示祝賀的,也該是享受一下兒孫的喜氣,然而,自打康熙爺退位,幾年來,老爺子幾乎是不出暢春園的,前兒個四爺把胤褆和胤礽兩個圈進了暢春園陪著,更是把康熙爺氣得不輕,看來……老爺子仍舊是個不吃虧的,這不,明顯是來找茬的,也只有這老爺子吃飽了撐的,敢來折騰四爺。 “皇阿瑪吉祥,額娘吉祥?!彼臓斏陨怨硇卸Y,這才讓一旁其他的皇室宗親們回神,趕緊對著康熙和烏雅氏請安,一番見禮,頗為繁瑣,康熙爺?shù)降走€是有余威在的。 烏雅氏的姿態(tài)很高傲,站在康熙爺身邊,雖然仍沒得到皇太后的冊封,她卻從不認(rèn)為,這天底下,哪個女人敢比她還尊貴! 扶著康熙老爺子坐了上位,烏雅氏當(dāng)仁不讓地陪著太上皇坐下了,兩老如此高調(diào)地出場,令底下眾人心中多有揣測,更有心思活泛的,偷偷去瞧四爺?shù)纳裆?,只可惜,四爺依舊是那張不喜不怒的面癱臉,瞧不出個一二三來。除了最初時的那股子怒火,片刻之后,四爺已經(jīng)淡定了。 “孫兒攜福晉鈕鈷祿氏,給皇瑪法請安,瑪法吉祥。給德瑪嬤請安,瑪嬤吉祥。”弘暉見四爺定下心緒,這才松口氣,轉(zhuǎn)而,在給康熙爺請安的時候,弘暉低頭,卻暗下自嘲了一番,四爺那般能耐的人,真的會因為老爺子突然到訪而失了分寸?那明擺著是四爺故作姿態(tài)想要引得老爺子和一眾旁觀者放松戒心罷了。 “嗯,弘暉也不小了,十七了吧?朕若沒記錯的話,當(dāng)年老四大婚,大概也是這年紀(jì)?!笨滴躅H為感嘆著,卻沒有對著跪請行禮的弘暉和宜華叫起。 烏雅氏抿嘴一笑,接著康熙的話,“您沒記錯,是那個時候……哎,可惜了,蕓秀是沒我當(dāng)年那福氣了,那孩子福薄,怎么就……就……哎……”若不是在這場合提起那拉蕓秀,聽這話,倒是會讓人真以為這德太妃是心疼故去的那拉皇后。 弘暉身旁的鈕鈷祿宜華,低頭跪著,心中忐忑,她是當(dāng)初四爺和那拉皇后一同看中的兒媳,自然也是聰慧的,然而,此番與雍睿親王大婚,這婚期定的實在有些不妥,只是,這些,都沒有她質(zhì)疑的份。 身旁的男子,是她此后一生的依靠,知道弘暉的王府中至今只有一個兆佳氏格格,宜華對著即將的日子,既期盼又有幾分憂心,她看不懂這個丈夫,雖然他沒有給她冷臉,倒是有給了幾分對嫡妻的尊重,然而,宜華自個兒明白,即便是大婚之夜,他也沒有碰過自己……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弘暉可不管一旁的新福晉在思量些什么,對著康熙和烏雅氏的挑釁,弘暉并沒有打算忍耐,四爺不方便與這兩位正面沖突,可他弘暉怕什么?只是,弘暉拉著一旁宜華剛起身,想要回?fù)舻臅r候,四爺身旁的小四卿和先嚷開了。 烏雅氏看著弘暉起身,皺了眉頭,真是個沒規(guī)矩的小子,然而,還沒等她繼續(xù)發(fā)難,卻被一旁的小娃吼得愣怔了,卿和早就看著老頭老太不順眼了,難得大哥大婚,總是喜事,卿和希望能夠沖淡一些悲傷,雖然額娘離世讓人痛心,可卿和不希望哥哥沉浸在哀傷中不能自拔,“皇瑪法,這個瑪嬤好奇怪。為什么要說額娘福薄呢?額娘不是阿瑪?shù)幕屎髥??皇后娘娘不是整個大清朝最最尊貴的女子嗎?額娘有阿瑪、有兒子們,怎么會是福薄的呢?這不是很奇怪嗎?” 卿和故作幼稚地接連追問著康熙,其實,這個都快是六歲進上書房年紀(jì)的孩子,怎么會真的什么都不懂?這些問題,明擺著是故意裝作“童言無忌”的。只是,這一點,誰也不會點破。 康熙一愣,張張嘴,卻又沉默了,他的確沒什么能與這孩子辯駁的,老四的這個四子,好似是叫做弘晢的,呵,看來又是個不省心的。只是,康熙默認(rèn)了,那拉蕓秀的故去,或許可以稱之為是福薄,但是,就像是弘晢說的,老四的這個嫡妻,何嘗不是大清朝最最有福氣的? 一國之后,得帝王敬重,得兒子孝順,又向來享有好名聲,當(dāng)初,老四的這個福晉,也是他康熙親自選的。那拉蕓秀的一生,或許是留有遺憾,卻無疑是幸運又尊貴至極的。 “四弟,怎么與皇瑪法說話的?大喊大叫的,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既然這兩個老的不給四爺面子,大大咧咧占了兩個主位坐著,都把四爺這個皇帝給擠到對面首位了,那弘暉也便顧不上規(guī)矩了,直接挑了四爺對面的首位坐下了,“再說,德瑪嬤年紀(jì)大了,難免會說錯了,咱們是小輩兒,弘晢,你的心胸氣度呢?” 當(dāng)著皇室宗親們的面,弘暉這言行舉止,大大地掃了康熙爺和德太妃的里子面子。 烏雅氏聽著兩個小的如此直言不諱地擠兌自己,臉色變得相當(dāng)難看,她在宮中曾今隱忍多年,而自從老四胤禛登上皇位,雖然并不是十分如她的意,卻也足夠讓她這個德太妃放松了警惕,脾氣自然就跟著瘋長了一般,“胤禛,你看看,你聽聽,這都是什么話?我還沒老糊涂,實在是太放肆了……”這是個歇斯底里的老太婆。 康熙爺也皺眉了,或許今兒個根本不該帶她出來。老爺子給四爺使絆子,純粹是心中仍有幾分不甘心,卻也不愿大動干戈,畢竟,到頭來丟得還是皇家的面子,而這烏雅氏……確實,有些過分了。 四爺理了理龍袍,這才慢悠悠抬頭,對上康熙爺?shù)难凵瘢緵]去看一旁的額娘烏雅氏,“還是暉兒細(xì)心,如今,皇阿瑪和額娘年紀(jì)大了,容易犯累?!彼臓旓@然是偏幫著兒子弘暉的,而且是絲毫不做掩飾了,扭頭對著下邊兒站著的十四胤禎吩咐到,“十四弟,你就替朕敬敬孝心,送皇阿瑪和額娘回暢春園去吧,一會兒,再讓御醫(yī)瞧瞧,千萬別累著了?!?/br> 底下一眾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對上四爺?shù)膹妱?,即便是有幾個皇室長輩,覺得皇上這態(tài)度有失孝敬,卻也低了頭,假裝瞎子聾子了,皇家的事,本就難斷是非,還是少管一番閑事吧。 十四胤禎無奈上前,看著額娘烏雅氏僵硬的表情,十四嘆息一聲,扶著烏雅氏離開,臨了的時候,康熙爺深深看了老四一眼,卻并未再多說什么……這個老四,早已成長為雄鷹了,不是自己能夠控制得了的了。從此以后,真的就放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