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波特家的獾魔王_分節(jié)閱讀_57
這條密道很長,在入口處看不到盡頭,黑洞洞沒有丁點光亮。為了防止泄露蹤跡,他沒有使用熒光閃爍,而是將魔杖握在手中,警戒地在有些濕滑的地面上行走。 因為在隨時注意著有沒有岔道口,斯內(nèi)普多花了一點時間才邁出密道,看了看周圍的景象,有些愣神,天文塔第五層?那個愚蠢該死的赫奇帕奇在大半夜跑到天文塔上來賞星星看月亮? ——還是,他今天晚上有什么特殊的計劃?魔藥教授給自己加了雙重的滅幻咒,跟袍子同顏色的黑鞋子踩在地上沒有發(fā)出丁點聲響。 塔樓最頂露天處真的有人,準(zhǔn)確說是一只黑獾和一只黑狗,互相依偎坐在護欄上,摟抱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斯內(nèi)普眉梢輕輕上挑,思慮過度終于擊垮了海曼巨怪波特的大腦回路,導(dǎo)致他把一只蠢狗引為知己,進而在宵禁時共同度過甜蜜的私密時光? 傾訴交友障礙?傾訴師生關(guān)系?傾訴情感糾紛?他努力把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幻想清理一新,遠遠看了一眼就轉(zhuǎn)頭離開了。 波特家的小崽子使用了靜音咒,對方的警覺能力又太好了,即使是他,也沒有把握更接近一點而不被察覺。今天弄不清楚就算了,只要讓他發(fā)現(xiàn)了端倪,總有一天會抓住這只小巨怪的馬腳。 天文塔是霍格沃茲最高的建筑,海曼坐在護欄上,腳底下是一片霧蒙蒙的黑暗,根本看不到天文塔下面綠油油的草地。 他搖晃著兩條腿,輕輕收緊環(huán)抱著大黑狗的手臂:“維文,在兩年前,我第一次登上天文塔的時候,是一年級第一堂天文課,在晚上八點開始。那個時候,我注意到的并不是天上璀璨的星辰,而是腳底下這一片沉靜的黑暗?!?/br> 大黑狗努力用爪子扒著鐵質(zhì)的欄桿,一臉的茫然,是自己被關(guān)了十三年腦子銹逗了,還是時代差距太大了,他有些聽不懂自家教子的話。 “我跟哈利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雖然我們身上流著完全相同的血液,一起度過了在德思禮家最難熬的十一年,在霍格沃茲又共同奮斗,可是說是天底下最最親密的人?!焙B鼪]有看他,徑自望著腳底下,眸光幽深,暗淡無光,“可是很多時候,親密不代表無間,就算親密如同半身,我們終究是兩個人。” “哈利是一名格蘭芬多,愛冒險解密,喜歡魁地奇,討厭讀書,勇敢而魯莽。而我是一名赫奇帕奇,喜歡平淡生活,偏好腳踏實地,也愛好翻閱書籍,咬文嚼字。”年輕的獾類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布萊克終于抓住了今天談話的重點,難道是兄弟關(guān)系不和諧?也沒有啊,在暑假的時候看著他們相親相愛,作為教父,他不知道有多么滿意歡快,這樣的喜悅就算是腐爛的面包和死老鼠也沒能沖刷掉。 他用腦袋頂了頂教子的胳膊,用面部最最柔軟的皮毛磨蹭著教子的手肘,嘴巴里發(fā)出“嗚嗚”的輕微聲音。 海曼沉默了很久,才繼續(xù)開口:“可是我們的不一樣并不是僅僅體現(xiàn)在這些上面,最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價值觀完全不同。就像是有人把手放在陽光底下,哈利看到的永遠是掌心摧殘奪目的金色流光,我看到的卻永遠是手背投下來的暗沉陰影?!?/br> “就像是面對著佩妮姨媽他們一家一樣,哈利在挨打挨罵的時候,心里面會恨得要死,可是一旦有了報復(fù)的能力,又會下不了手,會猶豫,會躊躇——有點傻有點呆是不是?”他低下頭短促地笑了一聲,“確實很傻很呆,愚蠢天真得要死,可是我卻很羨慕他,非常非常羨慕,因為我永遠也做不到這一點?!?/br> 大黑狗朝他的方向靠了靠,半個腦袋蹭進他懷里,想在有些冷的秋風(fēng)中給教子一點溫暖。 海曼輕輕咬了咬下唇:“可是我不一樣。有一次哈利把學(xué)校老師的頭套變成了藍色的,校方給家長寫信,弗農(nóng)姨夫大怒后把哈利暴打一頓,關(guān)在地下室里,三天沒有給過東西吃。我在外面把指甲都撓爛了,怎么懇求都不管用,那時候在門外聽著哈利的哭聲,真的恨不能拿把刀直接捅死他們。直到現(xiàn)在,我回過頭去想,這樣的恨意仍然清清楚楚,沒有丁點減退?!?/br> 西里斯布萊克偽裝成的大狗溫順地甩著尾巴,一扭頭牙花子都咧了出來,該死的德思禮一家,敢這個樣子欺負(fù)我可愛的教子們,布萊克大爺不把你們整得雞毛鴨血、哭天喊地,就讓大爺我的胳膊上、臉上、屁股上立刻印滿食死徒的泥鰍印記! “我在那個時候就一直在想,等我有了能力,我當(dāng)然要報復(fù)回來,而且要一百倍一千倍的報復(fù)回來!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焙B槌瞿д?,將杖尖自然下垂著,長如烏羽的睫毛顫動著掩住了眼底流動的波光。 “你看,他們現(xiàn)在避我如避蛇蝎,只要我一出現(xiàn),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害怕無比??墒沁@樣做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在暑假的時候可以盡情地折磨他們,德思禮一家忍受兩個月的迫害后,在剩下的十個月中,又可以開開心心,共享幸福安樂,而我和哈利仍舊只不過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我的報復(fù)并沒有實際的意義?!?/br> “所以我羨慕哈利,他的恨從來不會持久,就算當(dāng)初在心中留下了痕跡,只要不是觸及到了底線,經(jīng)過時間和閱歷的沖刷,就依然平滑美好。哪怕又傻又呆,只要他自己樂意,別人的意見其實都可以忽略。” 海曼說到這里真的有幾分感觸,就算談不到羨慕不羨慕的問題,這樣的感觸也確確實實存在,“我永遠也做不到這一點,因為把每一次傷害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才拼了命想要變強。斯普勞斯教授夸獎我溫和知禮、不與人為難,其實我根本沒有她想的那樣好。” 誰說的,你比她想的還要好!大黑狗張開嘴巴,用牙齒叼著他的衣袖,輕輕搖晃著,以示安慰和支持。 海曼微微嘆息,話說到這么明白了,這位名義上的教父竟然還沒有覺得他黑暗陰沉、不是個好東西,也真夠單純的了。 他打點起精神,繼續(xù)誘拐計劃:“時時刻刻仇恨壓身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懂得原諒也是一種難能可貴天賦,與其說是放過別人,不如說是放過自己?!?/br> 海曼從欄桿上跳下來,將失去了倚靠沒了平衡正在兩只前爪亂晃的大黑狗抱了下來,暖乎乎的身體沉甸甸的,摸起來也不再皮包骨頭,已經(jīng)比兩個星期前健壯多了。 他微微側(cè)身朝門口望了一眼,斯內(nèi)普教授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難道覺察到空氣中的細微魔力波動在巫師中并不是一項普遍能力? 如果他能夠在那樣一個距離就察覺到一個優(yōu)秀的前食死徒、謹(jǐn)慎的黑魔法大師,那么是不是代表世界上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夠接近他而不被察覺? 看看跟在他旁邊用力搖尾巴的大狗,海曼對于今天的收獲很滿意,在天文塔塔壁的磚頭上摸索了一會兒,打開了另外一條密道。 他決定把布萊克放到有求必應(yīng)室,打開一間寵物房間供他居住。就算被鄧布利多發(fā)現(xiàn)了,自己也有了時不時到八樓的借口。 [正文 42、博格特與辦公室談話] 42、博格特與辦公室談話 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合上的黑魔法防御課在開學(xué)第一個星期的末尾,星期五的最后一堂課上。 其時,三年級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經(jīng)歷的第一堂有意思的黑魔法防御課內(nèi)容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校園,跟著盧平從教室走到了教職工休息室,在場的所有小獾和小鷹都表現(xiàn)出來了程度不同的興奮與期待。 休息室盡頭只有一個舊衣柜,那是教員們放富余袍子的地方。盧平教授走到這個衣柜旁邊立定,衣柜突然搖晃起來,砰砰地碰著墻。 “這里面有一只博格特,它是一個會變形的東西,它可以呈現(xiàn)為它認(rèn)為最能嚇唬我們的任何形象?!币驗樵趫龅乃腥硕家呀?jīng)知道了博格特是什么東西,盧平?jīng)]有再提問,而是直接面向著大家說出了答案,“所以說,衣柜里面,坐在黑暗之中的那個博格特還沒有呈現(xiàn)為任何形象。它還不知道什么東西能嚇住門外邊的人,誰也不知道博格特獨處時是什么樣子,但是等到我把它放出來的時候,它就會馬上變成我們每個人最害怕的東西……”(原文) 教職工休息室的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了,穿著一成不變黑袍子的魔藥教授抱臂站在門口,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周里面由興奮變?yōu)殂枫凡话驳膶W(xué)生,在海曼波特平靜的臉上停頓了一下,最后定格在盧平有些不自然的笑臉上。 “西弗勒斯,你怎么過來了,今天下午沒有魔藥課要上嗎?”盧平重新綻開微笑,拿著魔杖的手輕輕搭在裝有博格特的衣柜上。 斯內(nèi)普冷笑了一聲:“看來我需要提醒一下這位新來的盧平教授,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互稱教名的地步,如果你滿是漿糊的大腦不能管好你的嘴,我不介意幫你一把?!?/br> 他一邊說著,一邊來到桌案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雙腿優(yōu)雅地交疊,身體微微后仰,沒有解釋一下自己來意的意思。 不過鑒于上次黑魔法防御課過于精彩的內(nèi)容,多數(shù)人自然而然地了悟,他今天過來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確了——為了防止自己再被作為戲耍的對象。 海曼微微歪頭,重新把視線集中在本堂課的教授身上,難道真的有這么簡單? “……擊退博格特的咒語是簡單的,但需要意志力。你們知道,真正嚇退博格特的是大笑。你們必須做的只是強迫它變成你認(rèn)為可笑的形象。我們先不用魔杖就來說一下這句咒語,請跟我說:‘滑稽滑稽’!”盧平同樣將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有些譏諷地?fù)P了揚嘴角,才恢復(fù)原本溫和的微笑。 海曼沒有漏過這樣的小細節(jié),面無殊色地跟著大家一塊張嘴:“滑稽滑稽!”博格特在他的面前會變成什么樣子真的很讓人好奇,畢竟連攝魂怪都沒能勾起他的任何反應(yīng)。 他害怕的東西仍然只存在于上一世,跟這一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聯(lián)。他既不害怕碗柜里成群結(jié)隊的蜘蛛,不害怕德思禮一家仿佛永無止境的打罵,也不害怕一旦失敗后萬人唾罵的下場,怎樣也好,他其實真的無所謂。 博格特在蘇珊博恩斯面前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鼻涕蟲,在被咒語擊中后爆裂成了一灘泡泡糖,然后泡泡糖蜷縮起來,朝著旁邊滾去。 它停留在了海曼面前,靜止了一會兒,慢吞吞保持著泡泡糖的形態(tài)滾到了厄尼麥克米蘭腳下,“砰”的一聲變成了一條巨大的黑狗。 所有人的笑聲停頓住了,不著痕跡注視著這邊的斯內(nèi)普微微瞇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