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惡少_分節(jié)閱讀_195
對于他們這種小孩子而言自然沒什么敘舊可言,而且這個歲數(shù)的“莫凡”連何健飛的面都沒見過。在“未來”他和何健飛還算熟悉,最后一次和老友就是何健飛了。那時候何健飛勸他:“熬不下去了就讓它結(jié)束吧?!?/br> 重新審視那一切,其實最苦的并不是他,他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母親,以犯官之子的生活茍且偷生,可也并不盡是絕望。大伯一家始終在試圖尋找他的下落、張習遠始終站在他這邊,就連衛(wèi)旭,也曾給過他一些關(guān)懷。 相較之下,何健飛的遭遇反而更讓人唏噓。他本來和霍勁一樣有機會振翅高飛的,他出類拔萃、聰明過人,他有名師、有家世,后來偏偏又被恩師和家世拖累——由于他的恩師和何家犯了原則性的錯誤,何家表面上依然風光,實際上何家子弟卻已經(jīng)開始被雪藏。若非后來海洋戰(zhàn)爭爆發(fā),何健飛恐怕永遠無法再出頭。 莫凡這種從一開始就被剝離了所有念想的,可能還會有重獲新生的可能。何健飛卻是從云端栽進了泥潭,摔得夠狠、摔得夠痛,幾乎讓他一蹶不振。而且這種痛楚是不能對外人說的,若非從霍勁那知道了一些秘辛,莫凡會和張習遠一樣認為何健飛本性就是放蕩不羈的浪蕩子。 可何健飛,他有能力,也有理想和抱負,只是硬生生被折斷了翅膀。 鮮血淋淋的傷口始終跟隨著他,無法愈合、無法忽視。 莫凡猶豫了,沒有上前打招呼。畢竟他們這會兒連相識都算不上。倒是霍勁也注意到了何健飛,他眉一挑,微笑打招呼:“何健飛,好久不見?!?/br> 何健飛似乎在想著什么事,始終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聽到霍勁突然這么一喊,他渾身一震,似乎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拔磥怼蹦菑埪詭лp佻的面容此時有點兒蒼白,像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陽光一樣。 莫凡沒有見過這種模樣的何健飛。他突然想起“回來”后聽張習遠提到過這樣一件事:“我還有一個朋友,他最近病了,去了南方養(yǎng)病。” 年前張習遠又嘮叨:“我那個朋友還在南方,好像想在那邊扎根似的,一點都不惦念我們這幫老朋友啊。趕明兒鐘岳他爸去南方赴任,我就跟過去找人?!?/br> 張習遠這人就是念舊,朋友少了一個心里都不舒坦,非要把別人的耳朵念出繭子來才肯罷休。 莫凡走上前,說道:“你好,我叫莫凡。你是何健飛嗎?遠哥常常念起你,還說開春就來南方找你玩兒?!?/br> 何健飛臉上慢慢恢復了生氣,他露出了笑容:“那個混球來干什么?” 提到張習遠,話題就漸漸說開了。莫凡把張習遠的近況一股腦兒賣給何健飛,包括那家伙情竇初開好幾回卻屢踢鐵板的糗事、那家伙伙同那幫狐朋狗友玩得有多荒唐等等,何健飛聽得入神,不時也插上幾句話。 霍勁似乎找不到共同話題,始終沒有開口。等莫凡聊得盡興,他才站起來說:“健飛,我們要回去了?!?/br> 何健飛聞言抬首,驀然看見霍勁從莫凡看不見的角度比了個數(shù)字。他臉上的笑容頓了頓,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論起對暗號他們都是個中老手,莫凡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于是當晚莫凡入睡之后,霍勁從床上爬起來,穿上外套往外走。 莫凡有點淺眠,霍勁這么一動他就醒了過來。他模模糊糊地問:“去哪兒?” 霍勁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很享用他無意識中流露的熟稔。不過他還是沒有完全交代,只是穩(wěn)住嗓子說道:“有事?!?/br> 聽到這熟悉的回應(yīng),莫凡徹底清醒了?;魟乓幌蚴沁@樣的,要做什么事從來不需要和人商量,他想說的事自然會說,他不想說的事你最好別問,否則到頭來還是自討沒趣。 他把頭埋進被子里,和“未來”一樣叮囑:“路上小心?!比缓蠛仙涎郏瑖L試著找回丟失的睡意。 莫凡的語氣一如往常,霍勁也沒聽出異樣。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霍勁確實有了喜人的轉(zhuǎn)變,可他畢竟還是霍勁,要他眨眼間就變得體貼入微、處處為人著想,簡直是天方夜譚! 兩個人要走到真正契合的那一步,還遠著呢。 霍勁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情路并沒有想象中那么一帆風順,他就著月色走出一行人落足的地點。南國的月光看起來分外迷蒙,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銀亮之中,這時候的天還是湛明的,透著幽邃的藍、透著點點的星,霍勁幾乎想要立刻折返,把莫凡叫下來,在這南國的春夜里并肩漫步。 可惜還不是時候?;魟艍阂种念^泛起的燥意,他必須自己去見一見何健飛,白天的“偶遇”看起來并不像偶然,莫凡是不知道何健飛在南方的居所離這邊有多遠,霍勁卻是知道的。何健飛怎么可能在這邊和他“偶遇”?而后何健飛應(yīng)對莫凡時的表現(xiàn)更是印證霍勁的猜測:何健飛是沖著他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