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釃酒有衍_分節(jié)閱讀_57
夏越接過他手里的草偶人,橫放到地上,用手指戳了戳,才道:“我覺著吧,鳥雀大概是習慣這東西的存在了。時候長了發(fā)現(xiàn)這東西不會動,它們也就不怕了。這個畢竟是死物,不會動也沒辦法,只是我想,若是穿的衣服比較大,風吹來時便會擺動,也許可以嚇到它們?” 也許最初,鳥雀看到田里有個人形的東西站著,會以為是人,便不敢落在田里。但時間長了,鳥雀也是有學(xué)習能力的,大概也發(fā)覺那個其實并不是人,只是個不會動的東西,慢慢地便也不怎么害怕了。如果不做點什么措施的話,大概那些鳥雀就會肆無忌憚地落到田里啄食了。 式燕倒是從沒想過草偶人的問題,現(xiàn)下聽了,覺得丈夫的方法也許管用,便去跟父親說。白父心想反正試試看也好,白爹爹從房里找了舊的袍子,式燕拿去給夏越選。夏越挑了見袖子不算得非常寬大的給草人穿上,剪了過長的下擺部分,扎緊腰帶。又找了頂比較破的草帽扣了上去,系了死結(jié)。 “要戴帽子?”式燕在一旁看著,問。 夏越點頭:“這帽子都破這樣了,岳爹爹說不要了的。我看邊上都綻開了,風吹過來動得厲害,可能也管用吧?!?/br> 兩個人就把新的草偶人扛到田里。 這個時節(jié)也還是會有鳥雀落在田里,但此時的鳥雀是無害的,反而會幫忙吃掉對秧苗有害的害蟲。夏越和式燕想試試這個新的草偶人是否能唬住這些學(xué)精了的鳥雀。 夏越把草人插在靠近田埂的地方,用力往土里壓,又搖了搖,覺得穩(wěn)了才放手。他懷里揣著點心盒子,抬頭看了看天,時下剛剛進入五月,早上的太陽還很溫和,不算得曬人。他決定就跟夫郎在田里野餐了,便拉著式燕坐到離開草人較遠的寬田埂上。 式燕這段時間胃口很好,飯量也變大了。雖然有農(nóng)活辛苦的原因在,不過夏越還是覺得沈大夫施針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現(xiàn)在還離晌午還有段時候,式燕就已經(jīng)有些餓了。明明自己吃過早飯了……他對自己吃太多感到有些難為情。 夏越倒是很樂意看自家夫郎多吃,不說別的,這孩子也才十九,按說還在長身子呢,吃得多才是正常的。他心情愉悅地喂夫郎吃點心,偶爾還能得到式燕也喂自己一兩口,夏越可開心了。 他們坐著的地方后頭是個小坡,坡上頭有雜生的矮樹,雖然日頭漸漸升高,這里倒是還籠在樹蔭里,蔭涼舒適得很。兩個人把點心吃完了,喝了幾口水,便靠在一起看著自家的田地。 “相公,喜久醉那邊你總不過去,沒關(guān)系么?”式燕把腦袋靠在丈夫肩上,磨蹭了一下,問他。 夏越笑了,右臉頰貼著他頭頂柔順的發(fā)蹭了回去,道:“那邊沒什么問題的,現(xiàn)下天暖起來了,少有客人喝燙酒。不過冬天里被燙酒吸引來的客人倒還是常常上門,生意很穩(wěn)定,不需要擔心?!?/br> “那冰窖要何時派上用場?”式燕從丈夫肩上抬起頭問,他記得那個地窖里頭有不少的冰,雖然大概知道丈夫是要用來做什么,但具體的他并沒問過。 “那要等天再熱些,到大家都想著法子避暑時,我們就不推燙酒,改推冰酒?!?/br> “冰酒?”式燕很感興趣。 夏越把手搭到式燕后腰處,享受地撫摸著那處的曲線,忍不住親了夫郎一口:“嗯,冰鎮(zhèn)過的酒。到時候還要請少夫人去幫忙試飲,找到最適合的溫度,還要搭配夏季的新菜。” 能給丈夫幫忙,式燕是千萬個愿意的,當下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點頭答應(yīng)。 夏越另一只手撫上式燕的臉,捏了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開口道:“式燕,張嘴我看看。” 式燕一怔:“張嘴?” “嗯,”夏越點頭,“張嘴,張越大越好?!?/br> 看式燕有些為難的神情,夏越用左手食指點了一下他額頭,笑道:“怕什么,這里只有你相公在,不丟臉?!?/br> 式燕不好意思地瞟了瞟四周,確定沒人,才抬起頭張大嘴。 夏越仔細地看,果然還是張不了太大,不過以前只能塞進個鵪鶉蛋,現(xiàn)在估計能塞進兩個了。式燕的面部僵硬情況在逐漸好轉(zhuǎn),這讓夏越安心了許多。 本來不明丈夫用意的式燕,張開嘴后自己感受到了不同。平時從不大喊大叫,吃飯也比較斯文,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張嘴到這個程度了。式燕驚奇地摸了摸嘴角,又摸了摸臉頰,一臉的不可思議。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比較平靜的田間起了風,兩個人一愣,都收起注意力,轉(zhuǎn)過頭去看田里那個孤零零的草人。 草人寬松的袖子被風灌了進去,鼓鼓的,在風里一直抖,夏越坐得遠也聽得到袖子在風里發(fā)出的聲響,破草帽那散開的帽檐也被風吹得亂飄,發(fā)出沙沙沙的聲音。停在草人附近的鳥雀似乎是被這聲音驚嚇到了,飛跑了幾只。過了一會兒,有一兩只飛回來,但怎么也不敢落在草人附近。 看著似乎有用,兩個人也比較滿意,又坐著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以敖從學(xué)塾回來,跑到田埂上喚他們回去,他們才從地上站起來。夏越拍拍衣服上的塵土,走過去把草偶人從土里拔了出來,扛在肩上,牽著式燕回白家。 白爹爹聽說新的草人效果似乎不錯,很是高興,立刻就去把舊衣服都翻了出來。農(nóng)家少有寬袖的衣服,白爹爹打算把舊衣服拆了改改。夏越在一旁叮囑別把袖子做太大,否則容易兜住風,風大時草人就容易倒下,壓到稻苗就不好了。 晌午在白家喝了些粥,夏越給幾個小舅子輔導(dǎo)了些功課。等日頭偏了些,他便跟著下田里去除草。 雜草會妨礙秧苗的成長。這些在田間叢生的東西會奪走水分和養(yǎng)分,長得高了還會遮擋住陽光,破壞稻株間的通風,同時,雜草還是害蟲滋生的溫床,不除掉不行。偏偏雜草生命力十分頑強,除了一次很快又會冒出來。白父說,種稻簡直要花費一半的功夫在除草上。 在沒有除草劑的駱越,除草都靠人工,用個叫鷹爪的農(nóng)具,翻耕秧苗間的土,將雜草連根翻起來,再埋到泥土底下。夏越記得上一世曾經(jīng)聽說過,翻耕泥土能讓更多氧氣進入土里,被根莖吸收,可以促進植物的呼吸和根的延伸。他想著,這個除草的方法也有這樣的效果吧,不是把雜草拔出來,而是直接埋起來,讓其死在土里,被泥土分解后,會變成秧苗們的肥料。 五月的太陽在午后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熱度,彎著腰給五十畝地除草,雖然比不上插秧,但也是相當辛苦的勞作。陽光直接曬在背上,夏越的汗從額頭上滑落,把后背都浸濕了,還有幾滴滴到了田里?,F(xiàn)在地里放了水還好些,若是貯著水,水面反射著陽光會讓人更難受。 夏越直起身,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頭上的汗,轉(zhuǎn)過頭對上式燕心疼的眼神,趕緊安撫地對他笑了笑。 式燕也出了不少汗,幾縷發(fā)絲沾了汗黏在皮膚上,臉上熱出了紅暈,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幾塊。夏越將眼神向下移,頓時覺得口舌有些發(fā)干,連忙掏出竹筒子喝了口水。 接下來他不敢再往式燕那邊看了,趕緊低頭彎腰專注除草。等四個人處理好大半的田地時,太陽已經(jīng)快落到山里頭了。 晚上回到云家,臨睡時,式燕看丈夫悶悶的,不由得問他怎么了。 夏越苦惱地看了式燕一眼,覺得自己在意的問題實在很小氣,但是他也說服不了自己不在意。 式燕看丈夫欲言又止的,都要著急了。丈夫若是不想說,自己問的時候就會婉轉(zhuǎn)地告訴自己,說什么事都沒有了,可他什么都沒說,看著也像是想說的,式燕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夏越,究竟是什么事情讓丈夫如此苦惱? 式燕開口想繼續(xù)問,卻被夏越突然抱起來放到床上,然后看丈夫去吹了燈盞,躺在自己身旁,伸手抱住自己。 “怎么了?”式燕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又問了一句。 夏越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悶悶的聲音從式燕頭頂傳出來:“往后你不要下田了。” 式燕愣住了,他不明白丈夫怎么突然不讓自己下田了,一時間忘了要問為什么。夏越也沒等他問,自己接著說:“要不然,你下田不要卷褲腿起來。” “咦?”式燕更莫名其妙了。下田不卷褲腿,不會弄臟嗎?放了水的時候還好些,若是貯了水的田地,不卷褲腿那就要弄濕了。 夏越又沉默了。 式燕等了很久,忍不住抓著夏越的衣擺拽了拽,感覺丈夫在自己頭頂上蹭了好幾下,才聽到他聲音很不高興地說:“你卷起褲腿,整條小腿都露出來了?!?/br> 駱越的卿倌體毛少,不是完全沒有,只是比郎官要薄許多,式燕身上的毛更是稀疏,腿上不仔細看都看不出有毛。今天他卷著褲腿除草,夏越低頭就看到兩節(jié)白嫩嫩的小腿露在外面,當下腦子里就想的都是不好的東西,差點沒流鼻血。 這不能怪他,畢竟他也只有在特殊時候,比如共浴時,比如行歡時,才能看到自家夫郎平時藏在衣袍下的肌膚,這青天白日下驀地看到,刺激著實不小。 駱越又沒有水鞋這種東西,誰下田干活都得卷起褲腿,夏越被那白白的小腿勾得火起,一方面也不樂意被別人看到。現(xiàn)在白家農(nóng)活進度比別戶人家都快,可往下就差不多了,田里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一想到會被別人看到,夏越就郁悶。他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獨占欲這么強,心里覺得自己小氣得很,也擔心會嚇到式燕,可他花了大白天,仍然說服不了自己不去在意這件事。 弄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式燕又是無奈又是開心。丈夫不是不讓自己回去幫忙干活,只是不高興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腿,當然,式燕本來就認為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丈夫的,夏越這種獨占欲完全不會嚇到他。想了想,這個從夫的孩子便答應(yīng)了以后下田不卷褲腿。 夏越聽了反而高興不起來,不卷褲腿下到水田里走動,褲腿濕嗒嗒的,那該多難受啊。這么無理的要求式燕都答應(yīng),更顯得他像個任性胡鬧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