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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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奪嫡? 還是為了討好李玄貞? 又或者,這一切都是李玄貞設(shè)下的毒計?東宮早就布下天羅地網(wǎng),只等李仲虔南下? 瑤英自嘲地一笑。 這一世李玄貞害過李仲虔,不過沒有像書中那樣用那些見不得光的小人伎倆,所以她曾天真地以為,只要那些都沒有發(fā)生,她可以化解李玄貞的恨意。 畢竟李玄貞不是一個大jian大惡之人。 瑤英失敗了。 李玄貞想讓她代替朱綠蕓出嫁,他安排葉魯酋長入宮觀看佛誕法會,雖然最后關(guān)頭攔下了她,依然不能更改他使計讓她代嫁的事實。 李德冷情冷性,理智無情,這世上唯一一個能夠動搖他心志的人是發(fā)妻唐氏。李玄貞恨李德,然而他其實是最像李德的人,他可以為朱綠蕓喪失理智,無所不用其極。 她不該心存僥幸。 門口響起兩聲叩門聲,扈從通報說謝超醒了。 瑤英立刻去見謝超,問他具體情形。 不知道是不是剛吃了藥的緣故,謝超神思恍惚,反應(yīng)遲鈍,問他什么,他反應(yīng)半天才含含糊糊地答上一句。 醫(yī)者說謝超這是累狠了。 徐彪急得直跳腳,推開醫(yī)者,揪著謝超的衣領(lǐng)怒吼:“伏擊大王的到底是誰?” 謝超搖頭:“小的也不知道。” “你說大王受傷了?大王昏迷幾天了?你們還剩下多少人?敵軍有多少人?” 謝超一臉茫然。 “蠢貨!你還知道什么?”徐彪氣極,一拳頭捶在墻上,震得房梁都在晃動。 謝超不敢吭聲。 其他幾個親兵面面相看。 瑤英眉頭輕蹙,眼神示意親兵拉走徐彪,走到床榻前,垂眸看著謝超,一雙大而修長的媚眼,眼角微翹,秋水瀲滟。 “為什么要裝傻?”她問。 謝超羞愧地低下頭。 瑤英已經(jīng)猜到幾分,心里五味雜陳:“我阿兄是不是囑咐過你……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驚擾到我?” 謝超哆嗦了兩下,掙扎著下地跪在地上:“公主恕罪?!?/br> 李仲虔受了重傷,昏迷前吩咐他,回京以后立刻找長史想辦法,不能驚動七公主。他在驛站見到七公主,情急之下?lián)渖先デ缶?,這會兒清醒過來,想起李仲虔的叮囑,不敢透露太多,想等長史來了再說。 瑤英輕輕地嘆口氣。 都到生死關(guān)頭了,李仲虔還想著不能把她卷進來。 九歲的他沉默寡言,十一歲的他暴戾陰郁,二十歲的他浪蕩不羈,不管是哪個李仲虔,始終堅定地站在她身前,為她遮擋風(fēng)雨,撐起一片歲月靜好的晴空,讓她可以在亂世之中無憂無慮地長大。 “你也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瑤英嘆口氣,“我問你,我阿兄是怎么受傷的,傷得重不重?” 她微微加重語氣,“阿兄命懸一線,現(xiàn)在王府由我做主,長史也聽我的命令行事,我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許有任何隱瞞。耽誤了事,我唯你是問?!?/br> 謝超想了想,應(yīng)喏:“公主,伏擊我們的是南楚的人!他們偽裝成水匪,燒了我們的糧草,大王追擊敵軍,中了他們的毒箭,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渾身麻痹,不能動彈,南楚的人趁機回頭反攻,大王中了幾刀……” 說到這里,他偷偷抬眼看瑤英,見她雖然面色蒼白,但沒有嚇得驚慌失措,臉上神情鎮(zhèn)定,穩(wěn)穩(wěn)地站著沒動,心里暗暗松口氣,接著說下去。 “大王昏迷前讓我和其他幾人潛水出谷求援,大王還讓我?guī)г捊o長史,說三皇子、四皇子不可信。” 瑤英回到書房,展開輿圖細看。 長江中游一帶沿岸地形復(fù)雜,南楚、魏朝和幾支割據(jù)一方的勢力犬牙交錯,李仲虔遇伏的地點離南楚所占的黃州很近。 謝超說李仲虔重傷昏迷,處境危險,身邊只剩下幾十個親兵。 南楚將他們圍困在河谷之中,他們插翅難飛,根本堅持不了幾天。 甚至可能在謝超趕回來的路上,李仲虔已經(jīng)出事了。 瑤英想起他走之前說的話。 他說只要能活著回來,不在乎折節(jié)投降。 說起來輕松,戰(zhàn)場上的局勢卻不是他能夠控制得住的,而且他已經(jīng)昏迷,南楚既然偽裝成水匪突襲,很可能沒打算留活口。 不一會兒,長史匆匆趕到,他已經(jīng)見過謝超。 瑤英問:“朝中哪幾位大將可信?” 長史欲言又止。 瑤英蹙眉,看他一眼:“胡伯,阿兄交代過什么?” 如果不是事先囑咐過長史怎么應(yīng)對,李仲虔何必要謝超回京求援? 長史嘴唇哆嗦了幾下,老淚縱橫。 瑤英一怔。 長史擦了擦眼角,抽泣著道:“公主,朝中根本沒有可信的大將!大王讓謝超回來求援,不是讓老奴為他奔走,而是提醒老奴……” 瑤英捏緊手指:“提醒你什么?” 長史抬起袖子抹眼淚:“大王說,如果他派親兵回京,那就是提醒老奴護送您離開,走得越遠越好,一刻都不能耽誤!” 好不容易強壓下去的辛酸如海潮般咆哮著迎面罩了下來,瑤英幾乎承受不住,身子晃了兩下,靠著書案才勉強站穩(wěn)。 沒有后招。 沒有錦囊妙計。 沒有盟友。 謝超的千里奔襲,不是為了求援,只是確保她能夠在他的死訊傳回京城之前逃得快一點,躲得遠一點。 這是李仲虔中毒失去意識之前,唯一牢記在心的事。 瑤英死死咬住牙關(guān),仰起臉,把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忍了回去。 現(xiàn)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李仲虔命在旦夕,她得想辦法救他,拖得越久,希望越渺茫。 瑤英鋪開紙張,提筆寫信。 長史哭著道:“公主,現(xiàn)在您真的非走不可了……大王連謝超都派回來了,您再不走,萬一出了什么事,老奴怎么跟大王交代?” 瑤英寫字的手一直在抖,“我寫幾封求援信,你派人送出去,讓他們拿上令牌,騎府里最好的馬?!?/br> 長史知道勸不動她,哭著點頭,等她寫完了信,立刻讓健仆分頭送出去。 下午,謝青拿回第一封回信。 瑤英立即接過信拆開,看完之后,失望地嘆口氣。 她繼續(xù)等。 幾家陸續(xù)回信,幾家沒有回音,還有幾家看到王府扈從登門,立刻緊閉大門,拒絕接信。 瑤英一封封拆開回信看,臉色越來越蒼白。 信上只有些安慰的場面話,李仲虔是東宮太子的心腹大患,沒有人敢伸出援手。 長史悄悄抹淚。 徐彪清點府中護衛(wèi)人數(shù),向瑤英請戰(zhàn):“我們這些人原來都是跑江湖的草莽,大王不計較我們的出身,給了我們前程,如今大王有難,我們不能干坐著?!?/br> 長史連忙擦干眼淚:“不行,你們是大王留下來保護公主的!你們走了,誰來保護公主?” 徐彪噎了一下,無言以對。 瑤英看完最后一封回信,走到外面庭階前,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南楚人擅用毒,李仲虔先中了毒箭,又被砍傷,如今被重重包圍,危在旦夕,多耽擱一刻,他生還的希望就越渺茫。 她等不起。 長史頓足道:“如果我們?nèi)デ笫ド夏兀渴ド蠒扇司却笸鯁???/br> 瑤英搖搖頭。 李德當然會派兵,但他派去的人會救李仲虔嗎? 前方有趙通,三皇子,四皇子,有下手狠辣的南楚人,后方是不敢得罪李玄貞的武將們,不管派誰去救李仲虔,他只需要耽擱那么一兩天,李仲虔就必死無疑。 而且前線戰(zhàn)況復(fù)雜,魏軍里肯定有南楚人的內(nèi)應(yīng),即使援軍真心想救李仲虔,三皇子、四皇子勢必會從中作梗,破壞他們的援救。 長史絕望地低泣:“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瑤英眼簾抬起,烏黑雙眸里閃動著堅毅之色。 “還有一個法子?!?/br> 庭前所有人抬頭看她。 瑤英立在季夏初秋清冷的暮色之中,肌如初雪,鬢發(fā)如漆,周身有淡淡的光暈氤氳。 “備馬,去東宮?!?/br> 長史、徐彪和其他扈從全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唯有謝青想也不想便默默轉(zhuǎn)身,去為瑤英準備坐騎。 出門之前,瑤英先回房找了一樣?xùn)|西,揣進袖子里。 長史追到了王府門口:“公主,還是別去東宮了,東宮和我們勢如水火,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出手救大王?您去了只會被那個魏明羞辱一頓。” 瑤英蹬鞍上馬。 “李玄貞會答應(yīng)救人。”她握緊韁繩,輕踢馬腹,“因為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烏孫馬撒開四蹄,奔進金燦燦的暮色中。 已是遲暮時分,從北至南次第響起的鼓聲回蕩在一座座星羅棋布的里坊上空,晚霞熊熊燃燒,給巍峨聳立的宮墻之內(nèi)櫛比鱗次的殿頂樓閣染了一層艷麗的胭脂。 謝青護送瑤英到了東宮,遞上牌子。 衛(wèi)士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出來回話,冷冰冰地道:“殿下不得閑,公主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