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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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溫暖的甜香被他攏入懷中。 曇摩羅伽立在崖邊, 雙手合十。 身后忽然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曇摩羅伽回頭。 氈帳前堆疊的氈毯被推開,瑤英從里面沖了出來, 散亂的辮發(fā)披在肩頭, 身上衣衫凌亂,前襟滿是褶皺,雪白雙頰沁出淡淡的紅暈, 睡眼惺忪,斜挑的眼角一抹嬌艷的淺紅,似海棠春睡。 她滿臉焦急,四下張望,像是在尋找什么。 曇摩羅伽轉(zhuǎn)身朝她走去,碧眸直直地看著她,和她對視。 瑤英的目光落定在他身上,揉了揉眼睛,確定他沒有悄然離開,徐徐地吐出一口氣。 晨曦傾瀉而下,曇摩羅伽凝望瑤英。 迫使她和自己同被而眠,雖是意識朦朧之下的舉動,亦冒犯了她。 瑤英也看著曇摩羅伽,臉上沒有責怪、畏縮、質(zhì)問或是恐懼神色,也沒有忸怩羞澀,辮發(fā)松散,眼角濕漉漉的,如釋重負地道:“蘇將軍,你沒走就好。” 辮發(fā)一甩,扭頭指指埋在篝火旁保溫的陶罐,“將軍,記得喝些藥湯,吃點東西?!?/br> 說完,轉(zhuǎn)身走進氈帳,脫下長靴,抱起毛毯蓋在身上,砰的一聲輕響,把自己砸進柔軟的氈毯里。 昨晚曇摩羅伽緊緊攥著她的手,她沒法動彈,只能倚著他的胳膊睡,半夢半醒中仍然記得不能碰到他的傷口,小心翼翼的,睡得不太舒服,渾身酸疼。 半晌后,瑤英呼吸平穩(wěn),居然又睡了過去。 曇摩羅伽:……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 …… 瑤英只睡了一支香的辰光就醒了,這回她可以在暖和的氈毯里翻來覆去,睡得很愜意。 晨風拍打氈帳,她睜開眼睛,完全清醒過來,起身披上氅衣,踏出氈帳。 曇摩羅伽盤腿坐在篝火旁,閉目入定,周身有種若有若無的緊繃氣息。 陶罐里的藥湯已經(jīng)空了。 瑤英不敢出聲打擾他,輕手輕腳收拾昨晚從他身上脫下的衣物,疊起氈毯,吃了些干糧,找到昨晚牽到避風處的坐騎,喂它吃了幾塊草餅,整理行囊。 忙活完,她回到怪石堆下,坐到另一塊巨石下,隔一會兒就抬起眼簾看一眼曇摩羅伽。 他雙眸緊閉,面色平靜,額邊慢慢沁出細密的汗珠。 瑤英望著他出神,不知道看了多久,高空中傳來幾聲悠遠的清唳,碧空中出現(xiàn)蒼鷹矯捷的身影。 她站起身迎了過去,蒼鷹拍打著雙翅俯沖而下,銳利鷹眼掃一眼她,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直撲曇摩羅伽而去。 瑤英怕它驚擾到曇摩羅伽,趕緊拿出準備好的rou干。 蒼鷹拍了下翅膀,落在她身旁一處突起的怪石上,尖利的腳爪劃出幾道痕跡,兇猛地啄了下她的胳膊,叼起rou干。 瑤英低頭看看衣袖,搖頭失笑,趁機解下蒼鷹腳爪上系著的布條,回到怪石旁。 過了一會兒,曇摩羅伽慢慢睜開眼睛。 瑤英立刻把布條遞過去。 曇摩羅伽什么都沒問,伸手接過,展開細看,將布條扔進篝火中。 他沉吟片刻,抬眸看了眼頭頂晴空,估算時辰,道:“下山,天黑前入城?!?/br> 瑤英答應一聲,起身收拾東西,收起拉緊的皮繩時,嗖的一下,皮繩像利箭一樣反彈下來,抽在她左手的手背上。 啪! 即使手上戴了保暖的獸皮手套,瑤英還是疼得倒抽一口涼氣,甩了甩手,繼續(xù)忙活。 一陣長靴落地輕響由遠及近,曇摩羅伽走了過來。 瑤英抬起頭。 曇摩羅伽拿走她手上的錦袋,示意她抬起手。 瑤英反應過來,滿不在乎地搖搖手。 曇摩羅伽眉頭微擰,“公主,抬手。” 這一聲很溫和,卻帶了幾分不容分辯的氣勢,有種生于俱來的威壓。 瑤英只得抬起手。 曇摩羅伽垂眸,手指輕輕摘下她手上的獸皮套。 瑤英羊脂般的手背上已經(jīng)浮起一道腫起來的青紫印跡,纖纖素手,指尖泛著桃花瓣的粉色,印子看去愈顯觸目驚心。 他的動作放得很輕,皮套擦過腫起來的地方時,瑤英還是疼得直吸氣。 她沒想到戴了手套還是會傷成這樣。 曇摩羅伽放開瑤英的手,取來傷藥,遞給她。 瑤英沒接藥,左手平舉,伸出沒傷著的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曇摩羅伽微怔。 瑤英繼續(xù)對他晃手,道:“將軍,幫我摘一下?!?/br> 曇摩羅伽會意,幫她摘下右手的手套,打開藥盒。 瑤英湊到他跟前,從他掌中的藥盒里挖了一塊銅錢大小的藥膏抹在手背上,嘴里嘶嘶小聲吸氣,輕聲喃喃:“不疼,不疼,涂了藥,一會兒就好了?!?/br> 她小聲安慰自己,涂好了藥,抬起頭,發(fā)現(xiàn)曇摩羅伽一直在看著她,碧色雙眸深邃幽深。 看她抬頭,他挪開了視線。 瑤英沒有多想,抬起手,繞到曇摩羅伽跟前,雙手往他跟前一伸,長睫撲閃:“將軍,我涂好藥了,再幫我戴上手套?!?/br> 語氣輕快俏皮,有種知道他不會拒絕的親昵自然。 她把他當成蘇丹古,會不會在意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他應該和她解釋清楚。 曇摩羅伽沉默不語,收起藥膏,先幫瑤英戴上右手的手套,再幫她戴上左手的,動作比剛才更加溫柔,全程沒有碰到她的肌膚。 瑤英一動不動,乖巧地站在他跟前。 “昨夜冒犯公主了?!?/br> 曇摩羅伽幫她戴好手套,輕聲說。 瑤英正低頭對著手套縫隙往傷口吹氣,聞言,抬起頭,眉眼彎彎,擺擺手,“沒事,將軍是無心的,我上次散藥的時候也冒犯將軍了?!?/br> 他一開始抱住她的時候,她輕輕掙扎了幾下,后來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其他動作,身上也沒有異樣,大概只是把她當成涼枕了。 瑤英雙眸烏漆黑亮,笑意盈盈,顯然一點都不介意昨夜發(fā)生的事情。 曇摩羅伽眸光和她相對,忽然道:“公主不必急躁,傷口雖然淺,還是要當心。” 瑤英一呆。 曇摩羅伽示意她去雪堆下等著,“公主幫了我很多忙,我不會拋下公主獨自離開?!?/br> 得到他的保證,瑤英松了口氣,她就怕他一聲不吭一個人躲起來療傷,再像昨晚那樣,萬一他熬不過去呢? 她想了想,幫著撿亂石埋住篝火堆。 “我的傷和將軍的比起來不算什么,我可以幫將軍收拾?!?/br> 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伸了過來,接過瑤英手心的小石頭。 “我身懷武藝,公主不一樣?!睍夷α_伽輕聲道,語調(diào)溫和,卻又不容置疑,“我來吧?!?/br> 瑤英抬眼看他臉色,見他眸光有神,唇色已經(jīng)恢復,說話也不像昨晚那樣有氣無力,點點頭。 山上道路崎嶇,昨晚瑤英獨自一人去而復返時又天黑了,沒法再帶一匹空鞍馬,只騎了一匹馬上山。東西收拾完,馬鞍旁掛得滿滿當當?shù)?,馬背上也堆了一捆扎起來的氈毯。 健馬發(fā)出幾聲不滿的噴鼻聲。 瑤英拉著韁繩,溫柔地安撫坐騎,喂它吃果子。 曇摩羅伽收拾好,走過來,還沒開口,瑤英搭著他的胳膊蹬鞍上馬,左手對著他晃了晃。 她手背有傷,不能緊握韁繩。 曇摩羅伽翻身上馬,坐到她身后,拉起韁繩。 健馬撒開四蹄,慢慢走動起來,雪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蹄印。 …… 到了山下時,山道上空空蕩蕩,一片新落的皚皚白雪。 健馬走了一里路,走上通向最近一座城鎮(zhèn)的大道,剛剛有商隊經(jīng)過,道路當中有整齊的駱駝蹄印。 曇摩羅伽問起瑤英的親兵。 瑤英忙道:“將軍放心,他們跟上阿史那將軍,回圣城去了。只有我知道將軍并未回城?!?/br> 她信任自己的親兵,但是他們終究不是王庭人,讓他們摻和進來,緣覺、畢娑肯定不放心。 雪原四野茫茫,風聲回蕩,瑤英怕曇摩羅伽聽不見自己的回答,說話時總抬起頭看他。 氈帽時不時蹭過他的下巴,毛茸茸的。 曇摩羅伽沒有再問下去。 離城鎮(zhèn)越近,路上漸漸有了人煙,身披厚氅、頭戴尖頂帽的胡商騎著馬匹、駱駝,簇擁著滿載貨物的大車,身裹皮襖的牧民趕著牛群、羊群,駝鈴聲、牛羊的哞哞聲和馬背上傳出的悠揚琵琶聲匯集在一處,雖然大道荒蕪,風雪漫天,群山巍峨肅立,卻滿是煙火氣息。 忽然,遠處一陣急雨似的馬蹄踏響,身穿皮甲的士卒騎馬飛馳而過,腰間彎刀寒光閃閃。 瑤英不動聲色,裹緊臉上的面紗,抬頭看曇摩羅伽,他戴了能遮住頭臉的頭巾,臉上蒙得厚厚的,只露出一雙碧眸。 兩人下馬,牽著馬,混進進城的隊伍當中,朝城門靠近。 這座城鎮(zhèn)不算大,城池看去綿延不過兩三里,城墻也不高大,只是一道泥土剝落的黃色土墻,不過因為受王庭管轄,沒有盜匪敢來劫掠,而且市坊管理嚴明,是方圓百里之內(nèi)交易貨物最安全的一處市鎮(zhèn),所以等待入城的商隊、牧民很多。 城門前人影晃動,有士卒在檢查所有入城的人,隊伍移動緩慢,隊尾一直排出半里地。 一個鼻子底下留了兩撇胡須的商人大聲抱怨:“圣城最近出了一個兇犯,天天都在搜查,今天得等到下午才能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