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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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他不敢對我做什么,李德也不敢,先把他送回去,眼不見為凈?!?/br> 李仲虔攥緊案幾一角,臉色愈發(fā)黑沉,鳳眸發(fā)紅,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瑤英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抓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阿兄……你殺了他,風(fēng)險太大,李德才是我們要提防的人……李德和李玄貞之間矛盾重重,李玄貞活著,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 李仲虔回過神,看著她臉上蒙著的布條,閉了閉眼睛,“好,我現(xiàn)在不殺他。” 瑤英松口氣。 她現(xiàn)在還不能告知李仲虔全部真相,李仲虔原本就有和李德父子同歸于盡的想法,假如知道她和李玄貞之間的糾葛,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犧牲他自己。 安撫好李仲虔,瑤英問親兵:“太子的傷怎么樣了?” 親兵答道:“醫(yī)者剛剛為太子殿下包扎了,之前留下的外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今天阿郎把太子打了一頓,添了些新傷,不過沒有傷及要害?!?/br> 瑤英點點頭,“帶他過來?!?/br> 不一會兒,屋中腳步輕響,親兵帶著李玄貞進屋。 瑤英抬手讓親兵退到角落里去,問:“你做了什么?我阿兄怎么會知道你的心思?” 李玄貞沉默了一會兒。 “眼睛疼嗎?” 他鼻青臉腫,連五官都看不出來了,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看著她臉上的布條,問道。 瑤英看不見人,端坐不動,冷聲道:“不關(guān)你的事?!?/br> 李玄貞苦笑,怎么不關(guān)他的事?他和李仲虔起爭執(zhí),她趕來阻止,眼睛才會受傷。 他俯身,拉起她的手。 瑤英下意識一甩,李玄貞疼得面皮抽搐了幾下,心中苦澀,忍著沒喊疼,緊緊握住她的手掌,“別動,我給你看一樣?xùn)|西。” 他從袖中摸出一樣?xùn)|西,塞到瑤英手心里。 瑤英皺眉,摸索掌中的東西,摸了半天也沒猜出是什么:“這是什么?” 李玄貞半晌沒說話。 昔日的種種一一在腦海中浮現(xiàn),他曾經(jīng)刻意遺忘那段過去,但是那段記憶始終牢固地盤亙在他心底,即使他一刀一刀去剜,把自己的心挖得鮮血淋漓,也無法抹去和她相識的回憶,只能將其深埋心底,用恨意去填補空洞。 后來他發(fā)現(xiàn),其實他什么都記得。 “是泥人……”李玄貞輕聲說,“你的泥人。” 他被關(guān)起來養(yǎng)傷,捏了幾個泥人,都是她的模樣。李仲虔看到酷似她的泥人,什么都明白了。 瑤英臉上沒有一絲波瀾,隨手將泥人放到一邊絨毯上,道:“我會即刻派人送你回高昌,你的部下應(yīng)該也找過來了,你好自為之?!?/br> 李玄貞閉目了片刻。 她不記得泥人了。 又或者,她記得,但是她一點都不在乎。 他耗光了她的所有期望,現(xiàn)在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毫不在意。 “為什么……”他雙手緊握成拳,身上的疼痛遠不如心口泛上來的疼,“七娘,為什么阻止李仲虔殺我?” 瑤英淡淡地道:“因為我不想阿兄出事?!?/br> 李玄貞唇角勾起,自嘲一笑。 意料之中的回答,他偏偏要問出口。明知是自取其辱,他還是抱了一點期望,希望她心底對他有一絲不忍。 只要有一絲就夠了。 “七娘,你不用擔心李仲虔發(fā)現(xiàn)你的身世……”李玄貞轉(zhuǎn)身,一瘸一拐地出去,“在你決定告訴他實情之前,我不會泄露出去?!?/br>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甚至有幾分輕快。 即使被李仲虔和她的親兵誤會、即使被天下人恥笑,又能怎樣? 他不在乎。 瑤英擔心夜長夢多,催促親兵趕緊啟程,這天傍晚,親兵護送李玄貞離開圣城。 她留在驛館看著李仲虔,要他親自給自己換藥,以防他偷偷出城去追殺李玄貞。 一看到她蒙著眼睛的樣子,李仲虔滿腔怒火盡數(shù)消散,沒有再提要立刻手刃李玄貞的話。 瑤英打發(fā)親兵去王寺見畢娑,“王寺那邊有急事的話一定要來稟報?!?/br> 親兵回來復(fù)命:“阿史那將軍說一切都好,公主不必擔心,他若有事,一定會來請公主?!?/br> 瑤英放下心來,收拾了睡下。 夜半時分,瑤英做了一個噩夢,身上戰(zhàn)栗不止。 一只手輕輕撫過她的額頭,指腹微涼。 瑤英半夢半醒,聞到熟悉的味道,抱住那只手蹭了蹭,呢喃:“法師……” 聲音拖得長長的,又嬌又軟。 榻邊的身影微微僵了一下。 瑤英側(cè)過身,蜷縮成一團,緊緊靠著那道身影。 耳畔傳來誦經(jīng)聲,音調(diào)宛轉(zhuǎn)清冷。 瑤英緊拽著袖子不放,快要睡著時,忽然清醒過來,雙手一抓。 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抓著。 她坐起身來,屋中一點聲響都沒有,靜悄悄的,剛才的念經(jīng)聲仿佛是她的錯覺。 瑤英臉上還蒙著布條,什么都看不到,伸手摸了摸榻邊,錦毯邊沿沒有一絲皺褶。 她嘴角輕輕翹起:“法師?” 沒有回應(yīng)。 “我知道你在這里。”瑤英篤定地道,“你怎么來的?身上好些了沒?” 她等了一會兒,榻邊一聲細微的窸窣響動。 一道身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解開她臉上的布條。 瑤英乖乖坐著,一動不動,全然信賴。 曇摩羅伽湊近了些,細看她的眼睛,雙眉緊皺。 瑤英小聲說:“法師,你別擔心,我只是暫時看不清楚,過幾天就好了。我今天裝出很疼的樣子是為了嚇唬我阿兄,讓他冷靜下來?!?/br> 她還故意軟倒在地上,讓醫(yī)者夸大她的傷勢。 曇摩羅伽一語不發(fā)。 她讓親兵隱瞞消息,他派親衛(wèi)過來打探后才知道她眼睛受傷了,所以不能回去。 她騙他。 知道她受傷的那一刻,他幾乎克制不住,想親自過來把人抓回去……他心底的執(zhí)越來越深了。 曇摩羅伽拿起布條,重新給瑤英系上,動作輕柔,“以后別瞞著我?!?/br> 語氣聽起來格外嚴厲。 瑤英點點頭:“我沒事,不過這兩天得待在驛館,阿兄才能放心……法師,你快回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說著,她眉頭緊皺。 “你沒運功吧?” 蒙達提婆帶來的新方子起了效用,他得堅持用藥,而且不能再運功。 曇摩羅伽垂眸,扶她躺下,“我沒運功。睡吧,我這就走?!?/br> 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她不知道,那些事是他的責任,他無所求,而她,是他在責任之外唯一的一點私心。 而他只能在深夜悄悄來看她。 瑤英躺回枕上。 曇摩羅伽坐在榻邊,她拽拽他的袖子,“法師,你剛才念的是什么經(jīng)文?” “《佛說百佛經(jīng)》……誦此佛名故,常得見好夢,遠離諸難,得無上菩提……” 他剛才念的是梵語,知道她聽不懂,改成漢文,音色依舊清冷,如玉石琳瑯,高貴優(yōu)雅。 瑤英看不到他的樣子,聽著他一句一句念誦經(jīng)文,心里無比安定,放松下來,慢慢睡著了。 如銀月華從花窗漫進屋中,她側(cè)身而睡,臉龐沐浴在朦朧的光暈中,眼睛蒙著布條,雙唇潤澤,蕊紅新放,像是在等人品嘗。 曇摩羅伽俯身,手指拂開她鬢邊發(fā)絲,一點一點朝她靠近,指尖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龐。 吱嘎一聲。 窗外閃過一道黑影。 曇摩羅伽醒過神,給瑤英蓋好錦被,起身走出屋。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庭院深處,轉(zhuǎn)身瞥他一眼,一雙鳳眼倒映出冰冷月光,目光陰沉。 “你和明月奴是什么關(guān)系?” 李仲虔問。 他夜里擔心瑤英,過來看她,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她榻邊,立馬抽刀,可她卻笑著和男人說話,語氣輕柔,顯然和男人很親近。 曇摩羅伽沉默不語,解開面巾,月色下,一張疤痕遍布的臉。 李仲虔眉頭皺起,“蘇丹古?” 這人別的都好,就是一張疤臉……瑤英自己生得好,不在意其他人的長相,可是也不該找一個這么丑的……以后成親了,怎么帶出去見人? 而且蘇丹古的仇人一個比一個瘋狂,瑤英和他在一起,就得成日提心吊膽。 想到這里,李仲虔冷哼:“三更半夜出現(xiàn)在女兒家的閨房,偷偷摸摸,不合規(guī)矩,你把我meimei當成什么人了?她是西軍首領(lǐng),愛慕她的人不缺你一個。” 曇摩羅伽沉聲道:“衛(wèi)國公說的是……我身份敏感,讓公主受委屈了。” “我深夜前來,她才能安心休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