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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或許只有大唐的姑娘們能說得出來。 袁宵一直覺得王寶釧賢良淑德,平日里存在感也弱,話也少,總是默默在一旁聽著看著,極少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如今才知她是內(nèi)心多么剛強的女子,兼且還有一股旁人沒有的豁達。 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人,搞起事情來才最叫人招架不住。 “除了支持你,我似乎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彼龂@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少不得我們一起努力,至少讓我看著你穩(wěn)定局勢再走?!?/br> “多謝?!蓖鯇氣A展顏一笑,“說真的,若是我自己,還真不敢擔此重任。但袁姑娘你與我們不同,從小長在那樣的地方,雖然年紀不大,但見識非旁人可比,在旁邊提點我,也免得犯錯?!?/br> 袁宵聽得很心虛,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 雖然人們都說,高三是一個人知識儲備的最豐富的巔峰時刻,作為一個準高中生袁宵也不會差,但她還是免不了心里打鼓。 但都到這份上,也只能咬著牙上了。 王寶釧如果真的上位,或許當真能一改這個世界的風氣,讓廣大女子的人生少幾分艱難。 “只是你回不去,她們必然十分可惜?!彼肓讼?,又道。 王寶釧微微搖頭,“旁人不提,十娘只怕早就猜到了?!?/br> “咦?” “我說買書,她只怕就猜到了五成,只是沒有點破,后來還提點了我不少。”王寶釧道,“說實話,若不是認識了十娘,我也下定不了這個決心。見了她我才覺得慚愧,她在那樣的境遇,也始終為自己籌謀完全,我卻是空有著種種便利不知使用。所以我也想試試,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也不枉了這一場奇遇?!?/br> “十娘說得對,旁人能擺布我們的行動,不能擺布我們的思想?!彼f著,重新蹲下來,將那些書一一整理好,愛惜地放回行李箱內(nèi),輕聲道,“王寶釧雖然糊涂……也不想只做命運受人擺布的傀儡。” 第26章 抓起來 袁宵聞言,心下不由生出幾分怪異,總覺得王寶釧這番話是話里有話,不由問道,“什么擺布思想,這是怎么說?” 王寶釧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姑娘應該最清楚才是?!?/br> “我們這樣的人,有時連自己的存在是真是假都分辨不清。但那又如何?活一天,做一天的事罷了。但求無愧于己,無愧于心?!?/br> 袁宵先是微微一怔,繼而回過神來,不由張口結(jié)舌,“你、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 她終于意識到究竟哪里違和了。 之前一直為王寶釧過來之后的境遇擔憂,她很緊張,所以半點沒有意識到,現(xiàn)在回過神來一想,才發(fā)現(xiàn)幾人在一起討論劇情是,明顯都對這個故事了然于心,必然是早就從別的渠道知道了。 她們的生活只是一本書,是一個無聊文人杜撰出的故事。 也是,現(xiàn)代信息交流那么便利,什么不能知道?她們接觸到了網(wǎng)絡,只要隨手一搜,到處都是,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直被蒙在鼓里? 虧她還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不說,她們就不會知道。 “姑娘是好意,只是這種事,總歸要我們自己來承擔?!蓖鯇氣A道,“那些玄之又玄的事,我不去想。我只知道,我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就要活得像個樣子?!?/br> 袁宵聞言,心下不由輕輕一嘆。 《王寶釧》的故事,處處充斥著神邏輯。王寶釧不是蠢人,卻做出了這么多奇葩的選擇,可不正像是被人cao縱? 或許她選擇留下來,選擇改變這個世界,都是因為想擺脫所謂的宿命。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也未嘗不好。有一件想做的事,縱然再難,總歸是有盼頭的,能叫她的人生有意義。這個世界怎么來的,就不重要了。 王寶釧已經(jīng)變了個人,原劇情之中的算軍糧一折自然不復存在。但她既然要保父親登基,自然就該回家。 相較于懟薛平貴時的爽利,此時的王寶釧的心情就復雜多了。 “不如再等等?!彼袷菍υf,又像是自我開解,“如今薛平貴還在這里,我且留下糊弄他,等爹爹成事時,再回去不遲?!?/br> 袁宵知道她是近鄉(xiāng)情怯,自然不會強求,同樣道,“也好,免得打草驚蛇?!?/br> 不過,另一個問題卻是不得不問的,“三姐,你可想過要怎么處置薛平貴?” 王寶釧聞言,眉頭微蹙,一時并未答話。 單從王寶釧的立場來說,薛平貴如今已經(jīng)是敵人,自然應該直接解決,一勞永逸。但對這個時代的女子而言,夫為妻綱才是正理,要她對薛平貴下死手,也著實為難。 袁宵見狀,只好主動提議道,“那就先抓起來?” “也好?!蓖鯇氣A如釋重負,并且道,“抓他在手中,也可讓代戰(zhàn)公主有所忌憚,不敢輕動。” 第二日薛平貴果然來了,但王寶釧又找了幾個理由敷衍他,并未跟他離開。 話說薛平貴這一回回到大唐,雖然是以王寶釧為由,但未必沒有幾分野心。十八年前,西涼對大唐用兵,但被打敗。如今過了十八載,西涼越發(fā)兵強馬壯,大唐卻在昏君jian臣的cao縱下日薄西山,正是他建功立業(yè)的好機會。 所以王寶釧暫且不愿意走,薛平貴也不強求,正好趁機打探大唐內(nèi)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