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點頭，“那這樣吧，我給你講衛(wèi)子夫，你也給我講你以前的事，等價交換，如何？”

    楊玉環(huán)瞇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阿嬌分毫不讓地對視回去。最后，楊玉環(huán)扯了扯嘴角，“可以?！?/br>
    真正開口去說，會發(fā)現(xiàn)那些事情好像也沒什么可隱藏的。似乎早就已經(jīng)在心里某個地方準備好，在某天被傾倒給另一個人。

    也許是夜色太溫柔，也許是這個環(huán)境太令人放松，很多本覺得難以啟齒，只能一直埋在心里的話，也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兩人越說越投契，你一言我一語，竟然就這么說到了深夜。

    在發(fā)xiele自己內(nèi)心情緒的同時，似乎也對對方多了許多了解。

    中途楊玉環(huán)覺得應該喝點酒增加氣氛，去阿嬌房間的冰箱里看了看，卻只看到了滿滿一冰箱的飲料，兩人只好把冰可樂當啤酒喝，也算十分盡興。

    說到后來，或許是生理和心理上都徹底放松了下來，反而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疲憊。

    阿嬌迷迷糊糊喝完最后一口飲料，肩頭一沉，是楊玉環(huán)靠著她睡著了。

    她本來就感覺很累，這會兒見另一個人睡著，自己頓時也困倦得幾乎睜不開眼睛。艱難地將楊玉環(huán)搬到床上，便這么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酣睡至醒。

    睜開眼睛時，兩人都有種身體機能得到完全修復，從里到外精神抖擻的感覺。

    楊玉環(huán)裹著被子，在柔軟的床鋪里翻了個身，就正對上了阿嬌的視線，而后眼神立刻糾纏到了一起，難舍難分。

    氣氛太好，她們交換了一個溫柔的、放松的吻。

    分開時，阿嬌一只手按著楊玉環(huán)的后頸，低聲問她，“我們現(xiàn)在這樣算什么？”

    “你希望是什么？”楊玉環(huán)眨了眨眼，反問。

    阿嬌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知道楚服嗎？”

    “當然?！?/br>
    “我跟她沒有談過這個問題，就像是一種……心知肚明？不用交談，不用說開，彼此默認這種關系的存在?！卑傻?，“其實我一直不知

    道，我算不算喜歡她？或者只是深宮寂寞時的一點慰藉？”

    “然后呢？”楊玉環(huán)拉開了跟她的距離，平躺回床上，用沒什么情緒的語氣問。

    “但是有一點，是我們都很清楚的。這種關系不容于世，一旦被發(fā)現(xiàn)，便是萬劫不復?！卑衫^續(xù)道，“但是現(xiàn)在想來，我和她都沒有想過刻意遮掩，就像是一種……死亡之前的放縱。所以當那一天真的到來時，反而是解脫多過惶恐畏懼的?！?/br>
    “但最后她死了，我卻活下來了?！闭f到這里，阿嬌頗為感慨，“我半輩子張揚跋扈，其實從來沒有弄明白過自己想要什么，就這么沒頭蒼蠅似的橫沖直撞。我有時候憎恨自己的身份，有時候又覺得，它是一層永遠不會破裂的屏障，將我保護得密不透風?！?/br>
    “我的人生，從來沒有超出過這個屏障。我厭惡它，又放縱自己依賴它。”

    楊玉環(huán)微微蹙起眉，“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不是太喜歡阿嬌提起這個通常而言沒什么存在感的“前任”。

    “我現(xiàn)在，想打破這個屏障。”阿嬌道，“這里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的驕傲，我也不再享有任何特權，只是個普通人，想嘗試一下不一樣的生活。在這里，喜歡一個人不是奢侈，更不可笑?！?/br>
    “所以，我終于敢問了，”她握住楊玉環(huán)的手，側(cè)頭去看她，“問我自己，我喜歡你嗎？問你，你喜歡我嗎？”

    “我們可以像其他人那樣，建立一段長久的、穩(wěn)定的關系，以情侶的身份共同生活。這一點，我們之前嘗試過，彼此都覺得愉快，不是嗎？”她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楊玉環(huán)，等待她的答案。

    楊玉環(huán)看了她一會兒，才說，“你真的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我想應該差不多吧？”阿嬌微笑。

    “你確定？我善妒，霸道，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建立一段親密關系，我對你的要求會很高。”楊玉環(huán)道。

    “比如說？”

    “比如說絕不能在我不在的情況下，跟劇組其他人出去聚餐，相談甚歡到忘記我們的約定。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一個，不許多看別人一眼?！睏钣癍h(huán)道。

    楊貴妃善妒、霸道，即便面對能左右自己生死榮寵的皇帝，也沒有收斂過這種脾性。

    只是自詡深情的帝王，卻從來沒有做到過他的承諾。但阿嬌既然打破那層保護著她的屏障，自然也意味著她不像一國之君那樣，因為身份的緣故，讓楊玉環(huán)即使被辜負也無從發(fā)泄。

    所以她一直覺得，跟阿嬌保持之前那種關系就好，沒有束縛，也就說不上辜負和背叛，彼此都能更輕松。

    阿嬌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楊玉環(huán)以為她是在笑自己，不由生出幾分惱怒，臉上也泛起了一點淡淡的薄紅，“你笑什么？”

    “我笑……”阿嬌抓住她的手，攥緊，“真巧，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女朋友拍的每一個鏡頭我都要審核，限制級的內(nèi)容不許出現(xiàn)，就連吻戲都只許借位拍攝。怎么樣，我們是不是天作之合？”

    “胡說八道什么？”楊玉環(huán)并不相信她的話，但也被哄得很高興。

    “是不是胡說八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卑傻溃艾F(xiàn)在，我們先來慶祝一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