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_分節(jié)閱讀_14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 玄宮千星落,人間五色天。 閑言碎語: 咳,那什么,你們喊這文“嚇鳥”,我認(rèn)了。 可是……荊鴻怎么就成了“鳥哥”O(jiān)RZ 鳥哥怎么了?鳥哥惹你們了嗎?難道你們感受不到我深沉文藝小清新的情懷嗎?【抬袖掩涕 第10章 夢中人 夜幕沉沉,厚厚的云層遮住了漫天星光,山風(fēng)吹得樹葉嘩啦作響,帶來一股潮濕的氣味——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 他身后站著一個人,那人用寬大的衣袖護(hù)在他身側(cè),為他擋風(fēng)。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去,感覺到一個很溫暖的懷抱。 砰。砰。 不遠(yuǎn)處的小山坡上,驀地綻放出絢麗的煙花,紅色的火星在高空散開,從天而降,像是無數(shù)星星掉下來了。 那人望著烏云為底的天空,喃喃道:“玄宮千星落……” 他不知為何,接續(xù)的話脫口而出,卻是稚嫩的童音:“人間五色天?!?/br> 又一顆煙花沖出,他高興地笑鬧,扯著那人的衣袖喊:“好漂亮??!” 剛剛上升到一半的小火球拖著長長的尾巴,還沒來得及爆開。那人蹲下來,附在他耳邊,聲音溫潤:“殿下,那是最后一顆煙花了……” 他聽見了“砰”的炸響,正要細(xì)看時,被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眼睛。 那顆煙花升上高空,落下來的卻不是火星,而是水滴。 下雨了。 大雨前的最后一顆煙花,他沒能看見。 他不知道那顆煙花燃燒了多少,又熄滅了多少。 雨水落在他仰起的臉上,滴滴答答。他想拿開那人的手,想再看他一眼,可不知怎么的,就是使不上力氣。 ……他只能任由無邊的黑暗,吞噬了最后一點(diǎn)微光。 夏淵睜開眼,下意識地喚了聲:“荊鴻?” 剛合上書,正準(zhǔn)備回房休息的荊鴻又折了回來:“殿下,怎么了?” 夏淵迷迷糊糊地握住他的手,遮在自己眼前:“你先別走,再陪我一會兒。我剛剛又夢見那個帶我看煙花的人了……那煙花真美啊……玄宮千星落,人間五色天……” 見他此舉,荊鴻駭然,猛地抽回手,踉蹌著后退幾步,差點(diǎn)被絆倒。 夏淵嚇了一跳,皺眉看他:“你干嘛?” 荊鴻俯首行禮,藏住了一瞬間的慌亂:“殿下,臣今日疲憊,想早點(diǎn)回去歇息?!?/br> 夏淵稍稍從夢境里醒過神來,想起白天荊鴻就有點(diǎn)反常的樣子,以為他身體不適,便叮囑道:“那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吧,如果生病了要跟我說。” “臣知道了?!?/br> “哎等一下,荊鴻,你走了我怕我睡不著,你再給我一碗糖水吧。” “好,殿下稍等?!?/br> 去膳房重新熬了一碗糖水,荊鴻想了想,還是撩起袖口,往里面加了兩滴血劑,因?yàn)樾闹袩﹣y,他沒有注意到有一抹身影悄悄跟在自己身后。 待夏淵喝完那碗糖水重新躺下,荊鴻松了一口氣,逃離般地回房。 …… 宮女翠香檢查著荊鴻用過的藥罐和瓷碗,心下暗忖:什么樣的“安神糖水”需要往里面滴加新鮮的活人血液?這分明就是……就是……對,邪術(shù)! 她早就覺得這個荊輔學(xué)和太子殿下之間的親密不同尋常,想來多半是荊輔學(xué)用邪術(shù)控制了太子殿下,如果真是這樣…… 此事事關(guān)重大,她得想辦法盡快通知主子才行。 夏淵發(fā)現(xiàn)荊鴻不對勁,很不對勁。 之前荊鴻與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可是現(xiàn)在呢,一整天了,他離他至少五步開外,還經(jīng)常找不見人影,就連吃飯的時候都隔著一張凳子。 由此夏淵得出結(jié)論——荊鴻在躲他! 終于,在荊鴻光顧著發(fā)呆,沒像往常一樣給他夾菜的時候,夏淵直白地問了:“荊鴻,你是不是對本王有意見?” 荊鴻回神:“沒有,殿下何出此言?” 夏淵用筷子戳著白飯,忿忿道:“你今天都沒有給我夾糖醋排骨你知道嗎!你在躲著我嗎?我哪邊做得不好你要跟我說啊!” 荊鴻哭笑不得:“殿下多慮了,臣只是偶感風(fēng)寒,怕傳染殿下而已。” “哼,不就是風(fēng)寒嗎……”夏淵一頓,“哎?風(fēng)寒?你病了?”說著他伸手去摸荊鴻的額頭,被讓開了。 “大概是昨晚吹了涼風(fēng),午后已讓竇太醫(yī)看過了,開了幾帖藥,沒有大礙。不過殿下千金之軀,還是注意一點(diǎn)好?!?/br> “哦,原來是這樣啊。”夏淵接受了他的解釋,給他夾了塊糖醋排骨放碗里,“我就說啊,你后背的傷剛好不久,叫你不要吹風(fēng)你不聽,看,吃苦頭了吧。” 荊鴻笑了笑,把排骨吃了:“多謝殿下?!?/br> 他昨夜輾轉(zhuǎn)難眠,心里煩悶得很,便開窗透氣,誰知這一開就染了風(fēng)寒,看來這副身體比他想象的要脆弱。 用完晚膳,荊鴻照例去給夏淵熬糖水,夏淵想叫他把這事交給下人去做,但荊鴻堅(jiān)決不愿假手他人,給自己的口鼻蒙了布巾,還是去了膳房。 取藥罐的時候手上一頓,荊鴻不禁皺了眉頭。 這藥罐給人動過了。 無論他再怎么心不在焉,每次的糖水殘?jiān)紩H手清理干凈,藥罐和瓷碗也會放在固定的位置,他放得并不隱秘,但尋常仆役也不會輕易碰到。 平時他端給夏淵多少就是多少,絕不會多出來,只在自己受傷期間給他備了少許,而那些也沒有滴加最重要的一味血劑,純粹是給夏淵一點(diǎn)心理安慰——血劑只有在他親手拿給夏淵前才會加在碗里。 他把一切都做得很謹(jǐn)慎,然而現(xiàn)在藥罐側(cè)壁被人刮去了一層藥垢,那人做得也很小心,但仔細(xì)看還是能看出罐壁顏色淺了,這說明在朝陽宮里,有人對他起了疑心。 那么,他也不得不防了。 第二天,荊鴻向夏淵告了假,說要去太醫(yī)院一趟,夏淵鬧著說要一起去,被太傅和孟啟烈聯(lián)手押在了朝陽宮。 在太醫(yī)院中,竇文華的醫(yī)術(shù)算是年輕一輩里比較出類拔萃的,就是舌頭毒了些。 據(jù)說他給后宮娘娘診脈時,如果診出了喜脈,他從不恭喜道賀,只淡淡地說:“從今往后當(dāng)心著點(diǎn),可別弄出一尸兩命的事”,如果沒有診出喜脈,他更是不留情:“以后別吃壞了肚子就大驚小怪,孩子不是吐啊吐啊就能吐出來的”,直把那些娘娘氣得七竅生煙。 竇文華與陳世峰兩家有些交情,先前得了陳世峰關(guān)于照顧這小師弟的囑托,加上兩人脾性還算合得來,所以他對待荊鴻稍微好些,看他來了,放下手中正在稱量的藥草,給他切了切脈問:“荊輔學(xué)感覺怎么樣了?” 荊鴻答:“服了兩帖竇太醫(yī)你的藥,現(xiàn)下好多了?!?/br> 竇文華哼了兩聲:“我的藥自然是管用,不過話說在前頭,自己糟踐出來的病我是不屑醫(yī)治的,要是荊輔學(xué)下次還要半夜吹風(fēng)玩憂郁,那依我之見,最好的藥方就是把你的門窗都釘死?!?/br> “……”被他如此擠兌,荊鴻反而笑了出來,“都說竇太醫(yī)妙手回春,果然不假,開的方子不僅治標(biāo),還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