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御膳人家_分節(jié)閱讀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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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急,查不出來就算了?!鄙勰割D了頓又問:“劃給你的那幾個飯店,你有空也要去看看。想好了嗎?咱們要不要起訴?” 邵父很是疲憊:“起訴也沒辦法吧,我們又沒證據(jù)。” 邵老爺子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在去世之前集團里的所有股份都沒分給兩個兒子一丁點。這也導致了邵干戈現(xiàn)在活動起來十分的束手束腳,大房這邊目前只有遺囑里劃分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股份少就沒有發(fā)言權,集團里的人哪怕明知道不對勁,也未必有人敢出面替他們一家說話。 邵母想明白其中利害,也知道這一局翻盤恐怕是難。 在邵衍面前佯裝出的輕松祥和此時已經(jīng)一掃而空,夫妻倆一時相顧無言。 **** 邵衍盤膝坐在床上,一遍遍默念心法。 要說來,他自己的身世也算坎坷,最開始的記憶就是跟著一群流民們在逃難。他的父母興許是走了,興許是死了,總之,沒人知道他們的存在,邵衍之所以能活下來,還多靠流民群中一個死了孩子的寡婦。那寡婦因為丈夫和孩子相繼離去犯了癔癥,總是發(fā)瘋,小小的邵衍便因此成了人們找來寬慰她的替代品。邵衍也是命硬,跟著她有一口奶水喝,吃的東西卻都和流民們一樣,泥巴樹皮填了一肚子,到最后許多大人都給吃死了,他硬是掙扎著沒斷氣。 做流民的日子很苦,總是遭人打罵驅趕,邵衍五歲多時,帶著他的寡婦便因為宵禁時犯癔癥到處亂跑被巡城官兵打死了。臥在巷中血呼啦的尸體還是他頭一個發(fā)現(xiàn)的,邵衍已經(jīng)記不太清自己那個時候的心情,總之他跪在街邊討了一塊麻布將寡婦裹起下了葬,自那以后便成了徹頭徹尾的孤兒。 之后沒過多久,連他在內(nèi)的七八個孩子便被流民中的老大一塊賣給了人牙。這群孩子中一些去了官妓坊,一些賣到大戶人家當了奴工,邵衍從小jian猾,心中又有不甘,咬緊了牙根要往上爬,最后便被他搶到了一個入宮的機會。 宮里的日子并不比做流民時好過,沒閹過的內(nèi)侍地位甚至比不上小太監(jiān),吃不飽倒還罷了,每日都只能睡兩個時辰,干最粗最累的活,什么人都能來踩上一腳。更有些侍衛(wèi)和老太監(jiān)喜好特殊的,還會尋機會來占便宜。宮禁森嚴,這類被占過便宜的小內(nèi)侍們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宮里那么大,連宮人錄都上不去的小內(nèi)侍們,每天死上一個兩個根本不算什么。 邵衍同個屋的幾個小內(nèi)侍來了又走,走了又來,老公公說他們得提拔去別處幫工了,小小年紀的孩子們都懵懵懂懂當了真,也只有邵衍知道,那些人恐怕便成了第一批折損在這深宮中的冤魂。 然后終于有一天,他也被盯上了。 邵衍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便裝作乖順降低了對方的警惕,在對方欺身上來的一瞬間,用手心鋒利的碎瓷片割透了對方的脖子。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殺人,跪在尸體邊恐懼地痛哭了一個下午,抹干眼淚的那一瞬間,邵衍明白了自己身處的是個無比殘酷的世界。 做流民的經(jīng)驗讓他有足夠的細心抹去兇案現(xiàn)場的一切痕跡,再將那個侍衛(wèi)丟到了宮中一處秘密拋尸的枯井,他沒再向任何人提起有關此事的一切。 命運的轉折便在那之后。 邵衍收功睜開眼,耳畔是潮水般喧鬧的鳥啼聲,視線落在窗外隱約透出清濛的天光,他恍惚了一下。 隨后才記起,他已經(jīng)來了另一個和從前完全不同的朝代。 側頭看了眼門邊的掛鐘,他生疏地換算了一下,這會大約是寅時二刻。天還沒亮,不過這確實是邵衍一直以來的作息時間。 一整晚打坐沒睡覺,這個時候他也不覺得疲憊。他修的功法是膳監(jiān)的一個瘸腿老太監(jiān)給的,相比較那些話本中飛天遁地的存在顯得普通了些,無非是跳得更高更遠而已,但滋養(yǎng)身體的效果卻是一流。 在醫(yī)院中修習了一個來月,邵衍的傷口 便可見地好了不少,如果不是邵家父母不放心兒子的身體,他早可以出院了。 邵衍下床伸了個懶腰,骨頭嘎嘣嘎嘣響成一片。因為丹田中終于出現(xiàn)的一絲氣感,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暢快。 探頭朝窗外看了眼,別墅周圍到處都是那些喊做“攝像頭”的東西,邵衍還是熄了從二樓跳出去這種對現(xiàn)代人來說顯得有些驚世駭俗的出門方式。他開門下樓,四處都黑漆漆的,幫傭都沒有起床。循著味道摸到廚房,他從冰箱里找到兩個西紅柿,便抓在手里一并出了門。 邵父邵母的作息時間都比較健康,早上七點鐘起床,差不多洗漱一下就可以下樓吃早飯了,幾十年來雷打不動地保持著這一習慣。 然而這一天,相當少見的,夫妻倆齊齊在六點剛過不久睜開了雙眼。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從門縫、窗縫,各種各樣的縫隙中探了進來,帶著鬼祟的魅力涌進了他們的鼻腔里。 邵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前晚睡前掉了眼淚眼皮還有些浮腫,她迷糊著揉了揉眼睛,半晌后吐出一句:“什么東西?好香……” 邵父眨眨眼,也沒立時從深眠中回神。他學著妻子深深地吸了口氣,甜香味從鼻腔翻滾到心口,停頓在胸膛中反復翻滾,久久不退。 片刻后他咽了口唾沫,有些茫然地附和:“是……是挺香的……” ☆、第六章 邵干戈跟邵老爺子生活了那么多年,見過最多的就是數(shù)不盡的美食。作為坐鎮(zhèn)邵家的一方支柱,邵老爺子下廚的機會并不少,最讓邵干戈記憶深刻的就是父親做菜時行云流水的過程,至于味道,恐怕因為吃得多的原因,他并不覺得有像那些老饕夸獎的那樣驚為天人。 已經(jīng)好久沒有什么菜能像這道夢中飄來的香味一樣讓他驚艷了。 雖然沒到用餐的時間,但夫妻倆的肚子早因為這奇異的濃香咕嚕嚕叫了起來。兩人匆匆洗漱完畢下樓,心中還在詫異做飯一直中規(guī)中矩的劉阿姨什么時候居然有這等好手藝了,一進廚房便撞上了挽著袖子正在揉面的邵衍。 作為烹飪世家,邵家的任何一座房子,哪怕只是用于度假的別莊,都修建了用具齊全位置寬敞的大廚房。這廚房里的各種東西無疑讓邵衍感覺到既新奇又便利,不必柴就可以燃火的灶臺,專業(yè)的、一溜排開擦洗地干干凈凈的不銹鋼調(diào)味料架,邵衍那個時代可沒有這么多用作調(diào)味的東西,大多數(shù)美食,都必須靠他絞盡腦汁琢磨出輔料提味。 他原本并沒有親自做飯的打算,出外跑了半個時辰打了一套拳,回來的時候都將近五點了。邵衍的這具身體并不適應這樣突如其來高強度的運動,整個人累的幾乎要虛脫。 只不過進家門的時候昨天見過的廚師阿姨正在做飯,見到邵衍跑步回來又是稀奇又是關心,匆忙招呼他來吃早飯。在醫(yī)院里被病號飯折磨地一個來月沒敢吃正餐,邵衍也有些想嘗嘗主食了,便順手夾了一筷子小籠包入口,這一口差點沒把他給愁死。 邵衍挑嘴,不是一般二般的挑,大約是小時候餓地狠了,發(fā)達后他不挑穿不挑住,唯獨對口腹之欲這一塊特別重視。往常他提拔了六個個專門伺候他用膳的小徒弟,兩個精工糕點,兩個鉆研素齋,另兩個全心葷食,鮑參翅肚山珍海味沒有不夠的,滋味連皇帝都時不時要夸上幾句,就這樣他還常覺得不得勁要自己動手弄點東西吃??上攵B邵干戈夫妻都覺得“平庸”的廚藝進到邵衍嘴里是個什么滋味。 他本以為醫(yī)院里的病號飯那么難吃只是特例,沒成想自己家這一頓,竟也能和醫(yī)院里拼個不相上下。 先前不肯動醫(yī)院里的飯菜,邵衍從來是吃水果填肚子的。這個時代的水果多種多樣,連皇帝都寶貝兮兮的蜜桔荔枝香芒竟然隨處可見,滋味也比從前吃到的那些還要好些,反正肚子空著,邵衍每天就換不同的水果吃,感覺也挺痛快的。 但他也不能永遠只吃水果??! 無奈之下,雖然跑步跑的很累了,邵衍還是認命地自己走進了廚房。邵家這位劉阿姨見他要動手做東西吃也不覺得意外,想來原主以前恐怕時不時也會自己弄東西解饞,炊具不會用也沒關系,他失憶的消息邵家上下都知道,這個劉阿姨雖然廚藝不太好,心腸卻熱絡的很。 見邵衍切rou的動作一開始有些遲鈍后來就利索起來,劉阿姨還一邊洗菜一邊笑,說愛吃東西的人就是不一樣,什么都忘了,怎么做吃的卻啥時候都忘不掉。 她這邊還在開玩笑呢,等邵衍鍋開了之后,就只剩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份兒了。 廚房里濃郁的香氣至少是在樓上屋里聞到的十倍,邵父一踩進廚房里眼睛就忍不住瞇了起來。他深深嗅了一大口,想要分析一下邵衍在做什么,沒奈何功夫不到家,嗅了半天只感覺越來越餓。 平灶上燉著兩盅砂鍋,邵衍見邵父下來,只是瞥了一眼,手上動作半點不停。 邵父知道兒子從醒來后性格就沉靜了不少,只好自己走過去打眼瞧,就看到邵衍盆里揉的團面金燦燦的還泛油,一點不像普通面團的模樣,不由開口問:“你這做什么呢?” “面條?!鄙垩苁稚弦脛?,說話便很簡短。 還是劉阿姨看了過程,忍不住給邵父解釋:“先生你可不知道這一盆面里有多少好東西。里頭沒用一點水,衍衍把我吊了兩天的老母雞湯撇掉油和進去了,還打了兩個鵝蛋,剛才又把牛棒骨的骨髓敲出來放里頭,這是個什么做法?” 邵父也不知道,他搖搖頭,便見邵衍那邊面條已經(jīng)和的差不多了,圓圓一團跟剝了殼的金雞蛋似的。邵衍朝面上蓋了濕布,戴著手套揭開了靠近門這邊的一個砂鍋。 蒸汽伴著濃香迫不及待地涌了出來,后一腳跟丈夫進廚房的邵母簡直有一種自己立刻就要融化了的錯覺,邵父精神都為這香氣恍惚了一瞬,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砂鍋里燉的是一鍋紅褐色的湯。 邵衍拿了個碟子舀出一勺湯來嘗嘗,見到邵父蹭蹭蹭走近,遲疑了一下,也給他拿了一個。 邵父捧著碟子喝了半口,一口湯含在嘴里愣是半晌舍不得咽下,他匆匆把碟子里剩下的半口湯給老婆,一邊砸吧嘴一邊試探問:“你在燉牛腩?里頭放了什么?怎么那么香?” “牛腱,沒放什么,就是燉之前炒了一下。”邵衍回答,“還沒燉爛,湯也有點甜了,這鍋沒搞好?!?/br> 邵父回味著濃湯的滋味差點給他跪下,愣愣地看他朝鍋里又撒了點鹽蓋上鍋蓋,再打開另一個砂鍋的蓋子。 這是一鍋清湯,湯色透亮的,只最頂上泛了幾點油星,邵衍從手邊抓到兩把大蔥幾粒蒜頭丟了進去,也沒嘗味道就蓋上了蓋子。 他回頭還想弄面,便撞見了目光還落在燉牛rou鍋上舍不得挪開的邵父。邵衍愣了一下,原本不想開口,但一想到這一個月來在醫(yī)院里對方對自己也算悉心呵護,這才開口解釋:“早上不喝這鍋,太膩。面條里東西放太多,得配清湯?!?/br> 他朝案板上撒了點高筋粉,將雞湯面團給倒出來,也不多弄,搟開后拿刀劃成幾大片后就丟進了一旁電磁爐上翻滾的開水鍋里,微微撥弄幾下就撈了出來。 清湯鍋也燉地差不多了,揭開蓋子就看到已經(jīng)開始融化的碧綠的大蔥葉。拿個勺子將大蔥葉撈出來,邵衍舀了一大勺湯直接沖進了盛好面條的碗里。 湯清透面金黃,撒上一把碧綠的小蔥和紅白相間的火腿絲,邵衍可不擅長伺候人,抱著自己那份就走,灶臺上不分大小還擺著四五個盛好了面片的碗,要吃自己去舀湯。 邵父也沒生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一鍋還在咕嘟的清湯上了,一個箭步?jīng)_上去舀了一大勺清湯,抓了一把蔥后,邵父想了想,還是先推給了老婆。 碗沿有些燙,在端去餐廳的路上邵父就忍不住吸溜了一口,頓時只覺得一股清爽的牛rou味從喉管竄進了四肢百骸當中。和濃郁芬芳的那鍋燉牛腱不同,清湯是用剔了rou的牛腿骨熬的,也不知道邵衍是怎么處理的,湯里一點牛rou的腥氣也不見,加上蔥蒜提味,滋味簡直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