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御膳人家_分節(jié)閱讀_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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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菜?!?/br> 招牌什么? 邵衍也懵了,他的招牌菜是什么來著? ☆、第五十九章 觀眾臺上看清題目的觀眾們爆開了轟然的討論,招牌菜這個選項并未出乎很多人的預(yù)料。 這場觀眾只能憑借邀請函入席的比賽,能坐在這里的都不會是普通人,對賽場內(nèi)預(yù)備就緒的廚師們多少有些了解,頓時就開始和隨行的同伴討論這些廚師們的招牌菜孰優(yōu)孰劣。 長塔餐廳主廚里昂的鵝肝血鴨世界聞名,巴斯克餐廳主廚艾麗薩克黑松露焗龍蝦和魚子醬香腸同樣不逞多讓,伊晃主廚櫻井雄的松茸松阪牛和河豚魚刺身等等等……坐在最前排的高遠(yuǎn)靠著觀眾椅的扶手捏著請柬慢悠悠朝旁邊坐著的斗篷女一個個回憶了過去,話說完后才愣了一下:“哎?邵衍的呢?他招牌菜是什么?” 斗篷女白了他一眼,自己琢磨了一下:“前幾次路過A市時去了一趟,那邊最老的店里每桌人都要點的……大概是佛跳墻吧?” “屁!佛跳墻在S市還沒烤乳豬紅呢,御門席在S市現(xiàn)在最受歡迎的是涼拌醋芹,之前好像是烤乳豬和黃金筍?!备哌h(yuǎn)下意識反駁。 斗篷女道:“現(xiàn)在最受歡迎的明明是脆皮海參和玉豆乳吧!” “我還說是海膽飯呢,最近一次去御門席,就海膽飯最好吃了!” 兩個人目光微冷地對視,輕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不和對方說話,臺下的賽場上卻已然火熱了起來。 廚師們?yōu)榱双@勝全都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里昂和艾麗薩克也沒空來和邵衍說話了。里昂挑了一只肥瘦均勻的鮮鴨,稍經(jīng)腌制后就放進了烤箱里,邵衍注意到這只鴨看起來并不是本地的品種,賽場內(nèi)的解說隨即便亢奮地開始做記錄介紹:“這是組委會特別派專機飛往F國盧瓦河找到的走地雄鴨,開場前半個小時才處理完畢進行冰鮮的??磥砝锇合壬谴蛩阕鏊恼信迄Z肝血鴨了。這種食材的要求非常嚴(yán)格,必須只能挑選2.8到3公斤這個標(biāo)準(zhǔn)……” 邵衍一邊聽著,看到里昂廚臺上逐漸被助手搬上來的各種純銀器械,迅速明白到這道菜的做法估計相當(dāng)不一般。 那一邊的艾麗薩克也開始處理起龍蝦和黑松露。清洗過的松露被她用刀仔細(xì)地切成均勻薄片,黑色的菌片上交織著的白色花紋帶著一種天然的藝術(shù)感,像擁有完美脂肪分布的最上等的牛rou一樣令人垂涎。她率先開了鍋,融化黃油后將松露片用小火煎,幾乎是才接觸到鍋面的一瞬間,那股上天賜予這種食材的奇特香氣便洶涌地蔓延開來。 邵衍瞇著眼嗅了嗅,瞇著眼陶醉了片刻,余光一掃,便看到側(cè)后方那位開賽前對他抱有敵意的R國廚師正在莊重地對他的刀進行特殊儀式。 他雙手合十朝刀具尊敬地低聲說著什么,然后后退一步鞠了一個幾近九十度的躬,最后才肅穆地、小心翼翼地把最大的那把刀子給捧了起來。 注意到邵衍的目光,他冷冷地掃來一眼,視線在邵衍廚臺上孤零零的一大一小兩把菜刀上掃過,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解說員見他預(yù)備動手,非??鋸埖伢@嘆了一聲,迅速帶著攝影趕了過來,嘴上講解道:“櫻井雄先生終于也請刀了!他挑選了一條新鮮的河豚和一塊上好的松綁牛rou,看來他是準(zhǔn)備做著名的河豚刺身和松茸松板rou了!他的菜出色的地方絕不僅僅在口味,要知道櫻井雄先生是武士出身,他處理食材的神秘刀法在R國料理界幾乎無人能比。世界上多少食客跟著他的步伐輾轉(zhuǎn)各個國家的伊晃分店,就是想要親眼看一次他華麗的刀工……快看!” 櫻井雄面對鏡頭的時候,整個人迅速地沉淀了下來。他沉默著站在那里盯著河豚像在醞釀什么,在解說員話音未落的時候,忽然動手! 大而鋒利的尖刀像是磁石一樣黏在他手心,旋轉(zhuǎn)、拋擲、翻騰,刀尖迅速破開了河豚的肚子。去除河豚內(nèi)臟的動作每一個都精準(zhǔn)而漂亮,銀色等到刀光倒映著賽場頭頂?shù)臒艄忪陟谏x。從大刀開始,幾乎每處理一個部位櫻井雄都會更換不同形狀和型號的刀具,這種做法在賽場內(nèi)一群對刀具要求頗多的廚師當(dāng)中也是少見的,但一套動作下來,不得不說,確實是充滿了R國料理特有的精致的美感。 河豚rou被切成薄片,雪白的rou片泛著健康透明的光澤,被櫻井雄鋪在急凍且經(jīng)過處理的石盤當(dāng)中,擺盤之精致,就連審美出色的艾麗薩克都無法與之相比。 雖然是對手,但對方的實力值得尊敬,邵衍就樂意用欣賞的態(tài)度去評判。不論是里昂還是櫻井雄,賽場內(nèi)的廚師們的種種舉止給他帶來的震撼都是相當(dāng)強烈的。邵衍看著看著,便覺得自己的思維開始慢慢放空,然后一點點的,逐漸曾經(jīng)在了一種漂浮的狀態(tài)里。 觀眾席上的人因為他到現(xiàn)在還不動手都開始詫異地竊竊私語起來,高遠(yuǎn)無語地掐著表盯著邵衍看了一會兒,拿胳膊肘去戳斗篷女:“十二分鐘了?!?/br> 斗篷女暫時忘記了兩個人在冷戰(zhàn)的事,眉頭也憂心地蹙起:“他怎么了?碰到問題了還是單純在發(fā)呆?” 解說員帶著和他寸步不離的攝影一張廚臺一張廚臺轉(zhuǎn)過去,拍完邵衍后面那一桌,看到提詞板上邵衍的名字立刻嚴(yán)陣以待起來——這可是這一屆的大名人,上場之前組委會特地叮囑過讓他小心對付,千萬不要得罪的存在。 比賽舉辦了那么多屆,被這樣叮囑他卻還是第一次。雖然不知道邵衍的底細(xì),但聽人勸吃飽飯,他自然不會不把組委會善意的勸告放在眼里。 解說員立刻掛上了熱情的笑容在肚子里打起腹稿,各種溢美之詞組合排列成萬能金句,只預(yù)備一會兒不論看到邵衍做了什么,都要反應(yīng)迅速地大肆夸獎一番。 “接下來就是我們C國參賽的知名實力嘉賓邵衍先生了,邵衍先生和他家人名下的餐廳御門席不久之前剛剛被評選為古梅三星餐廳。這種無上的榮譽在C國美食界是十分少見的,看他今天大概要做……” 邵衍面前,空蕩蕩的,放了兩把菜刀的廚臺映入眼簾。 “……”解說員沉默了幾秒鐘,立刻救場,“他大概還在思考自己要做什么菜才能穩(wěn)cao勝券……C國菜系里的招牌菜總是以滋味濃厚和外形華麗著稱,山珍海味、天材地寶,越是珍貴的食材,烹調(diào)方式就越是困難。招牌菜在兼顧色香味的同時必須還要多一些氣勢……” “氣勢……”原先因為他在桌子邊上啰嗦還有些不耐的邵衍心中一頓,輕聲重復(fù)了一句。 “邵衍先生?!币娝孟癫蝗诔錾?,解說員立刻笑著搭話,“您能說一下御門席現(xiàn)在的招牌菜是什么嗎?” 邵衍眼中光芒大盛,目光在自己廚臺上的兩把刀上掃過,抬眼看向正對著自己的攝像機和話筒,輕笑一聲:“我做的菜,都是招牌菜?!?/br> 解說員被他的氣勢一壓,有片刻的怔愣,甚至忘記了收回自己遞向外側(cè)的話筒。 太囂張了! 觀眾臺上的人也因為他的這句回答出現(xiàn)了短暫的sao動。高遠(yuǎn)之前見過邵衍一面,頭一次就看出這是個目中無人的家伙,此時并不意外。斗蓬女卻十分愕然,看向賽場的目光中除了驚訝外還帶上幾分欣賞:“這性格對我胃口!” 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評論邵衍太自大的聲音,大多是沒怎么接觸過御門席的和美食行業(yè)沒什么相關(guān)的嘉賓,高遠(yuǎn)聽了一會兒就轉(zhuǎn)移了注意,托著下巴盯著賽場里邵衍的動作。 邵衍挑了一只又白又胖的鵝,一塊柔軟新鮮的嫩鹿rou,手摸到廚臺上小一點的那把菜刀掂了掂,最后還是換成了大些的那一把。 賽場內(nèi)這么多的嘉賓都在使用盡可能小且精致的刀具,邵衍是唯一一個用菜刀的,也是刀具最少的一個。碩大的菜刀被他握在手中看起來很不協(xié)調(diào),他的手腕比起刀柄也粗不了多少,握刀的時候手自然下垂,看起來胳膊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壓斷似的。 后方的櫻井雄已經(jīng)完成了河豚rou的切割,放下手中跟隨了他整個廚師生涯的獨一無二的刀具,發(fā)現(xiàn)邵衍終于也有了動作,立刻看了過來,目光落在邵衍提刀的那只手上,嘴角撇出一個不以為然的弧度。 講解員終于找到了機會,示意攝影將鏡頭對焦在邵衍身上,自己則醞釀了一肚子好聽的話剛預(yù)備開口,下一秒眼前刀光驟閃,撲面而來氣勢讓他頓時失聲。 什么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笨重的菜刀到了邵衍的手上,頓時就變成了聽話的小綿羊。邵衍手上運功,幾個指尖微動,便將銀光閃閃的菜刀玩弄于鼓掌之中。他的刀法其實只是以快為主,但因為功力的緣故,幾下尋常的拋擲都像在炫技一樣奪目。刀尖因為運上真氣,切割時如入無人之境,連剝下鵝皮的時候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暢快感。刀勢一招連著一招,角度刀刀刁鉆,簡直犀利無比。這樣大一把刀,邵衍使用起來的感覺卻比其他廚師們薄如蟬翼的各種類型的刀具都要顯得輕靈,光這一手技法,就讓解說員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側(cè)后方的櫻井雄已然看呆,愣愣地盯著邵衍的動作好一會兒后,才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掌拍在自己的廚臺上:“這是櫻狩洞天式!” 解說員正在卡殼,一下被他的聲音拉去了注意,正發(fā)愁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邵衍的刀法,立刻上前詢問他:“櫻井先生對邵衍先生的刀法有研究?” 櫻井雄的表情非常微妙。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著邵衍,一邊又克制不住對他一手刀法的向往,所以神情又是猙獰又是迷茫。 他喃喃道:“這是櫻狩洞天式,是鬼道刀!是櫻井家先輩從前來過C國后流傳下去的刀法……我看過我爺爺珍藏的刀譜,里面的各種形容……一定是它沒錯!” 解說員怔愣片刻,聽到櫻井雄說自己和邵衍的刀法有淵源,又想到對方剛才用的刀法,忍不住問:“那剛才櫻井先生用的是不是就是您所說的這個刀法呢?” 櫻井雄像是被打了悶棍般一下子回過神來,先是盯著解說員看了一會兒,眼神越來越不甘,臉臉皮都跟著抽搐了起來。 解說員立刻意識到自己問了什么不該問的問題。櫻井雄剛才的刀法確實很絢麗沒錯,但即便是他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邵衍快準(zhǔn)狠且極具欣賞效果的刀法比起他還是強出了好幾個級別??粗垩芪璧叮幸环N不在現(xiàn)實的荒誕感,畢竟電影電視中雖然經(jīng)常出現(xiàn)對于刀法的夸大藝術(shù),但現(xiàn)實中,又有誰見過刀柄在指尖一轉(zhuǎn)便剝下整張鵝皮的事情呢? 他目光落在邵衍翻飛的動作上久久無法回神,這樣的刀法,想要學(xué)會絕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櫻井雄對此抱著如此深刻的執(zhí)念,恐怕是因為如此獨一無二的刀法在櫻井家已經(jīng)失傳了吧? “臥槽!酷啊!”高遠(yuǎn)情不自禁想吹個響亮的口哨,手指都叼在嘴里了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做了出格的事。斗篷女掏出隨身攜帶的攝像機對準(zhǔn)了邵衍一臉驚嘆地拍攝,從表情就能察覺到她已經(jīng)繃緊的神經(jīng)。周圍那群方才討論邵衍姿態(tài)太傲的人早已失聲,在現(xiàn)實中看到這種活生生的電影情節(jié)給他們帶來的震撼簡直顛覆了他們原有的世界觀。 邏輯呢?地心引力呢?科學(xué)哪去了?! 邵衍迅速剝下了一整張鵝皮,然后剔下了兩條鵝腿和鵝胸脯上的rou。他揮動菜刀將鵝rou和鹿rou都切成小片,因為廚臺下的工具箱里找不到,又吩咐場內(nèi)的共用助手為他去外頭尋找到兩根粗實的木棒。 “他要做什么?”觀眾臺上頓起竊竊私語,講解員已經(jīng)在他旁邊轉(zhuǎn)了半天,見邵衍拋了拋木棍結(jié)結(jié)實實一棍子打在砧板里的rou片上,頓時驚訝道:“他要做rou泥嗎?可是廚臺上有做rou泥的機器……” 現(xiàn)代有很多東西確實很方便,但邵衍曾經(jīng)試過用機器處理rou泥,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機器做出來的rou泥和他手打出來的不論從口感還是口味上都略遜幾籌。邵衍對食材的認(rèn)真絕對不比任何一個廚師小少,既然能做得更好,又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 短短幾分鐘時間,鵝rou和鹿rou便在木棍下成為了一攤厚重細(xì)膩的rou漿,鹿rou的纖維已經(jīng)被徹底打爛,和雪白的鵝rou混合起來,顏色從深紅便淺了許多,也更加鮮亮好看了。 邵衍將rou漿放上調(diào)料,加入冷透的高湯和一些鵝肝醬攪拌均勻,然后挑了幾條河豚和一些豆腐魚,干脆利落地收拾好,揮刀將河豚切成薄片。 又是河豚,和櫻井雄又撞食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