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楊曉歌一大清早就被尖厲的女聲叫醒，迷糊中以為又發(fā)生了煤氣爆炸，驚得赤著腳跑出臥室。

    “豐偉，大清早你瞎嚷嚷啥？”

    跑出門，只見穿著短褲叉和背心、光著膀子的姜豐偉站在洗手間前跳腳。

    “曉歌，里面有個女人，她關(guān)門關(guān)到了我的腳?！?/br>
    姜風(fēng)偉痛苦的將自己的一只腳丫伸到楊曉歌面前，楊曉歌低頭一看，姜風(fēng)偉的大腳拇指都紫了，可見那一下有多疼，難怪姜風(fēng)偉會疼得尖叫。不對，尖叫的是女人吧，難道那女人受的傷比姜風(fēng)偉還嚴(yán)重？

    “那女人誰帶回來的？”

    “我哪知道，早晨急著撒尿，開門進(jìn)來就有個女人在里面尖叫，我都說抱歉了，還關(guān)門壓我腳趾頭?！苯L(fēng)偉很委屈。二樓是男人的天下，誰知道來了個女性。洋樓中的中央空調(diào)溫度一向調(diào)得高，幾個男人出來上廁所基本衣冠不整。

    昨天睡在洋樓二層的有四個人，除了楊曉歌和姜風(fēng)偉，還有袁明毅和李平。顯然，姜風(fēng)偉是不認(rèn)識洗手間的人，李平一天到晚呆在機(jī)房摸索檢查，不可能外出找女人，排除三位之后，只可能是袁明毅了?？墒窃饕愕呐P室?guī)в袉为氃⌒l(wèi)，不需要到外間來使用洗手間，這女的到底是誰帶來的？

    123公司只有一位女員工，也就是管財物的小孫。一樓同樣有兩間洗手間，小孫從不上二樓，二樓是男人的天下。

    “哼！”就在楊曉歌細(xì)想女人身份時，洗手間的門開了，打扮整齊的謝真莉朝門口兩位衣衫不整的男人仰了仰下巴，徑直走進(jìn)最角落的一間臥室，“砰”的一下帶上門。

    “她她她是誰??？還住在這里？”姜風(fēng)偉一聲哀嚎，預(yù)見未來住這里再無法自由自在，不過他現(xiàn)在內(nèi)急，嚎叫過后就沖進(jìn)去解決生理問題。

    “豐偉，以后進(jìn)洗手間要記得帶上門。”

    楊曉歌搖了搖頭，回到臥室披了睡袍就去敲袁明毅的房門。

    “曉歌，早！”睡得蒙里懵懂的袁明毅打開門。

    “你怎么讓一個女的住到二樓？”楊曉歌抱怨，一堆男人夾雜一個女人太不方便了。

    “什么女人？”袁明毅顯然不知。

    楊曉歌將剛才看到的女人年齡和外貌描述了一遍。

    袁明毅馬上明白了?！澳鞘俏宜牟傅闹杜焦緛砉ぷ鳌！苯o洋樓看門的保安是從袁氏投資公司暫時調(diào)來，知曉謝真莉身份，謝真莉在公司可不低調(diào)。

    楊曉歌一聽就皺眉，公司才開業(yè)吧，怎么就來關(guān)系戶了？

    “公司雜務(wù)不是沒人做嗎？就讓她來做雜務(wù)好了?！?/br>
    “她能做好雜務(wù)？”

    楊曉歌嘴巴張得可以塞雞蛋，她來做雜務(wù)？謝真莉那一身行頭，足可去參加世紀(jì)盛會。

    袁明毅嘴角上揚，眼中帶著一絲捉弄。“做不好就是不勝任嘛?！?/br>
    楊曉歌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關(guān)系戶是袁明毅不喜歡的關(guān)系戶。

    謝真莉到123公司上了一天班，還沒來得及感受公司氛圍，就開始了長達(dá)七天的春假。

    申市某酒吧樓頂，楊國新摸著屁股正躺在床上哼哼，眼見梳洗打扮整齊的苗老三要出門，連忙攔著提要求。

    “苗三，給我一點零錢。”

    苗老三聞言，桃花眼向上一挑，呲牙一笑，嘴角露出兩個深酒窩，回轉(zhuǎn)身飄到床邊坐下。

    “國新哥，錢對你有什么用？”

    楊國新磨牙，有錢勞資跑路才有路費！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可不敢說出來，反而陪著笑試圖說服苗老三?！澳憧?，再過兩天就過年了，我兜里總得放點錢方便方便吧?！?/br>
    苗老三手指撫上楊國新的眉眼，心里奇怪老天的造物功能，給了此人這么好的皮囊，里面卻塞了一包爛稻草。

    “過年跟國新哥有什么關(guān)系呢？莫非還想著回瀘海市？”苗老三輕言輕語，桃花眼卻冒著光亮。

    楊國新縮了縮肩膀，將被子拉到下巴邊，就怕苗老三興致上來再來一發(fā)。苗老三身體看著很瘦，像鴉片鬼，其實身上肌rou很精健。苗老三少年期就進(jìn)了戲團(tuán)，跟著戲團(tuán)武生學(xué)了點拳腳功夫，這點功夫?qū)Ω秲扇齻€青壯年沒啥問題。

    苗老三精力旺盛，每天都壓著楊國新來上一兩發(fā)，壓得楊國新痛苦不堪。

    “沒想回瀘海。”楊國新小聲回答，他哪敢回老家?，F(xiàn)任妻子李雅琴的積蓄和房子都被他做生意虧光，回瀘海他怕被李雅琴給撕了，李雅琴脾氣可沒有前妻周紅梅好說話。

    提起家鄉(xiāng)，楊國新倒記起自己兒子來了。“苗三，你看我來這里快兩年了，也不知道我家曉歌怎么樣了，我想買個手機(jī)什么的，也可以跟曉歌通通話?！?/br>
    苗老三眉毛一挑，嘴角邊的酒窩更深?！皣赂缦氡粫愿柚朗裁矗恐涝诰瓢僧?dāng)小倌？讓曉歌拿錢來贖你？你欠祥哥的錢利滾利滾到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兩百萬出頭了吧?！?/br>
    楊國新一聽，全身的生氣都xiele，在他的意識里，周紅梅母子最值錢的的不過是那套老房子，那套老房子這時賣出，最多值十多萬，只夠付祥哥利息錢。

    其實苗老三已經(jīng)將楊國新贖出，不過為了威嚇，沒有告訴楊國新真相。

    苗老三覺得，楊曉歌即便有幾百萬，也萬萬不肯到申城來贖出楊國新，楊曉歌話語提及楊國新，根本就沒有一點父子情意。

    “國新哥，你還是不要有什么小心思，老老實實跟著我過好日子吧。反正有我苗躍一口飯吃，就不會讓國新哥餓死。”

    苗老三認(rèn)為自己將情人養(yǎng)得不錯，滿意地在楊國新臉上揉了兩下才起身離開。

    等苗老三離開，楊國新將身上被子一掀，恨恨發(fā)著牢sao：“勞資不想總過這樣的好日子，你倒讓勞資壓壓試試這樣的好滋味！”

    總感覺自己一把骨頭會被苗三折騰斷，楊國新心有不甘，不過想起那滿身殺氣的中年光頭，不由連打幾個寒戰(zhàn)。楊國新現(xiàn)在的身份是申城黑頭子祥哥名下酒吧一名老鴨。據(jù)酒吧調(diào)酒師小丁透露，祥哥是看在苗老三的面子上，才讓苗老三將他領(lǐng)回包養(yǎng)。如果苗老三膩了楊國新，楊國新的命運就是回到酒吧賣屁股，屁股賣不動了，估計申城哪個下水道或是工地水泥柱就是他最后歸屬。

    楊國新真的有錢可以跑路，也不敢跑回瀘海，怕被祥哥抓到大卸八塊。

    “曉歌啊曉歌，我的好兒子，你可要爭點氣，多賺點錢將你老子救出去！”唉聲嘆氣的楊國新躺回枕頭，將恢復(fù)自由的希望寄托在楊曉歌身上?；孟肓艘粫?，楊國新又覺得兒子不會有飛黃騰達(dá)的希望，看來自己注定要跟在苗老三身邊到老死。

    算了，反正在苗老三這里，除了在床上受點罪、口袋里沒有一毛錢，其他什么都好。祥哥的生意遍及餐飲和娛樂，楊國新頂著苗老三的名頭去消費只需記賬。這么一想，楊國新立刻又快樂起來，渾身來了精神，什么前妻、后妻兒子啥的都拋在了腦后。起床盥洗精心打扮一番，楊國新興沖沖跑下樓坐到吧臺前，跟調(diào)酒師小丁要了杯雞尾酒，邊喝邊盯著酒吧入口處。

    酒吧做的是男人生意，不過總有無心跑進(jìn)來的女客。楊國新不敢跟女客發(fā)展感情交流，但上前搭訕兩句展示下自身魅力的擦邊球舉動還是敢做的。

    楊國新在申市酒吧找樂子時，楊曉歌拖著行李回到了瀘海市新居——云池小區(qū)。

    云池小區(qū)每一單元有三戶住戶，楊家買的是三樓，大戶小戶門對門。大戶住著周紅梅母子，小戶讓給了周紅軍一家居住。2000年瀘海市掀起市政建設(shè)，周紅軍單位分配到的福利房正好在街道擴(kuò)建線上，九九年底，周家福利房也拆遷了。

    周紅軍一家五口人，住小戶顯得擁擠，周紅梅就讓周老太太住到自己家，大戶有三間臥室，空著也是浪費。

    楊曉歌到家已經(jīng)天黑，迎接他的只有周老太太。無論是周紅梅張衛(wèi)娟姑嫂合開的蛋糕店，還是表哥周曉峰農(nóng)貿(mào)市場的批發(fā)生意，都是越到節(jié)假日生意越忙。周紅軍單位放假就到農(nóng)貿(mào)批發(fā)市場去給兒子搭把手。表姐周曉玉寒假回來，一直在蛋糕店幫忙。

    楊曉歌回家見家中沒人，不由撓了撓頭，感覺自己重生一回倒讓家人通通變成了陀螺，忙得沒有休息的時間。

    到了晚上九點，楊曉歌才見到周紅梅和舅舅一家。

    “曉歌，越長越高了嘛?！敝軙苑宕妨吮淼芗绨騼上拢瑮顣愿枭砀呓咏?米78，超過周曉峰一厘米。

    “曉歌，你有沒有用護(hù)膚品？”周曉玉兩手捏著楊曉歌的腮幫往外拉。

    “沒，我一個大男人用什么護(hù)膚品。”楊曉歌從表姐手中挽救自己的臉蛋。

    說來也奇怪，前世臉上密布的痘痘如今一個也不冒了。沒痘痘，當(dāng)然也就沒有滿臉疤痕。楊曉歌自己對著鏡子都有點不習(xí)慣，鏡中面容比較陌生，楊曉歌總覺自己還在做夢。

    “曉歌，你的網(wǎng)絡(luò)公司開辦沒有？”張衛(wèi)娟最關(guān)心網(wǎng)絡(luò)公司，楊曉歌為了籌款開公司，可是將三間蛋糕店，兩套房子都押在銀行的。

    “開業(yè)了，臘月二十開的業(yè)?！睏顣愿鑼四负芨屑?，三間蛋糕店有她的一半。

    如今周楊兩家，不知不覺將楊曉歌當(dāng)成了主心骨。

    “曉歌，你在申市有沒有遇到你爸爸？”周紅梅沉吟良久，還是問出這個問題。

    “楊國新在申市？”楊曉歌驚呼一聲，沒稱呼楊國新爸爸，他已將楊國新當(dāng)成了掃把星，兩世經(jīng)歷告訴楊曉歌，誰跟楊國新接近誰倒霉。

    “有人曾在申市南京路上看到你爸?！边@是司馬巷鄰居到申市出差帶回的消息，鄰居經(jīng)常到喜洋洋蛋糕店消費。對于熟人，周紅梅總會主動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