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家人_分節(jié)閱讀_77
五十九新家 莊戶人家講究個趕早不趕晚,于是搬家當(dāng)天,宋嘉祁和薛白天還沒亮就把行禮裝車,準(zhǔn)備出發(fā)。 這日子還是牙子老宋友情提供的“黃道吉日”,在他這里租房就免費贈送。 ……原來老宋還身負神棍一職,宋嘉祁簡直哭笑不得。 但薛白卻信這個,非常信! 薛白還很詫異地問宋嘉祁:“宋大哥你不講究這些?你原來做神仙的時候也不講究嗎?” 宋嘉祁可是發(fā)過誓再也不騙薛白的人,如今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得同意按照老宋的“黃道吉日”來搬家。 ……不過宋嘉祁事后覺得,他作為穿越大軍的一員,手上還有個空間,實在不適合再做一個唯物主義無神論者了,以后還是相信一下舉頭三尺有神明吧…… 宋嘉祁和薛白并沒有把家里的東西都收起來:畢竟他們在村里還有地,房子也是現(xiàn)成的;而城里的鋪子又是租的,說不定哪天不干了他們就回來住了呢? 況且院子里還種了菜,不摘就浪費了;最重要的是這房子是他倆的婚房,洞房花燭夜那天是在這兒度過的呢,紀(jì)念意義重大,怎么能不回來? 于是兩人決定起碼十天回來一趟瞧一瞧,住不住的再說——倒是可以摘摘菜。宋嘉祁本來說的是一星期,但是誰讓薛白不懂星期這個概念呢。 村里人此時也多少有人知道了宋嘉祁打算帶著薛白去鎮(zhèn)上?。毫硭渭纹钜馔獾氖牵謇锶藢τ谶@件事的態(tài)度反而要比餛飩攤兒老板淡定不知道多少。 誰讓宋嘉祁在村里的表現(xiàn)一直很土豪呢,剛來村里就蓋了新屋,三兩銀子的聘禮,還有驢車,過年還買那么多人…… 若說一開始村里人還有點看宋嘉祁不順眼,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碾壓后,村里人也習(xí)慣了這個設(shè)定,并且覺得像宋嘉祁這種人就不應(yīng)該住在鄉(xiāng)下這種地方啊! 另宋嘉祁更意外的是,竟然還有人來送他們。 薛貴和蓮娘也就算了,實在親戚;鄭鑫兒也罷了,畢竟是薛白多年好友;王獵戶這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是什么鬼? 王獵戶抓著宋嘉祁就不撒手了:“小宋啊,你看咱們合作的好好的,你這一走這熏rou可咋弄?。?!” 宋嘉祁倒也不至于真甩手不管,對于這事兒他心里本已有了計較:減少供貨量,自己每十天來村里一次多熏點兒,讓王獵戶自己斟酌著量給酒樓供貨。 可現(xiàn)在宋嘉祁又有點兒改主意了。 “王叔,要不這樣,我把這做臘rou的方子賣你,以后你自己熏臘rou。” 王獵戶愣了一愣。這個想法他從來沒有過,畢竟他在廚藝上課沒什么天分。 宋嘉祁看出他的顧慮:“那法子其實不算難,若王叔買下了方子,我自會親自教你熏rou直到你學(xué)會為止?;蛘咄跏迥阋部梢园堰@方子直接賣給供貨的酒樓?!?/br> 后面這個法子王獵戶倒是畢竟中意。不過還有個最關(guān)鍵的問題:“這,這方子多少錢啊?” 宋嘉祁伸出無根手指頭:“五兩銀子?!?/br> 別怪宋嘉祁獅子大開口,王獵戶近來兩個月給酒樓提供熏rou,大約也賺了三四兩銀子了。這手藝只要王獵戶學(xué)會了繼續(xù)干,不到半年方子錢必然賺回來。 要不是因為酒樓這條線是王獵戶的人脈,宋嘉祁都想自己熏臘rou拿去鎮(zhèn)上賣了——到底想想覺得有些不厚道才作罷。 王獵戶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行!你等著,我這就回家拿錢去!” “不急啊王叔?!彼渭纹钸B忙把人拉住,這村里人有好多都在看熱鬧,等著看他們搬去鎮(zhèn)上呢:雖說宋嘉祁也不明白這有什么熱鬧好看的。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王獵戶給自己錢什么的,少不得又被八卦一番。 縱然他們就要去鎮(zhèn)上耳不聽不煩了,宋嘉祁也不希望鄉(xiāng)間仍有自己的傳說…… 王獵戶是個急性子,要他等十天之后再回來?那可不行,要是宋嘉祁變卦了咋辦?當(dāng)下就扯著宋嘉祁要他一塊兒去自己家。好在王獵戶家不遠,走路不到兩分鐘。 然后宋嘉祁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王獵戶不識字。 就連宋嘉祁自己,雖然認得繁體字,但你真讓他提筆寫,寫出來的到底還是簡體字。 宋嘉祁一拍腦門:“得,我還是這兩天兩頭勤跑跑,親自教你吧?!?/br> 這話怎么說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賣熏rou對于宋嘉祁而言并不算非常大的進項,對王獵戶確是。宋嘉祁以后有了更賺錢的門路遲早要放棄熏rou把時間挪來做別的,到時候王獵戶咋辦? ……不過宋嘉祁并沒有那么好心“授”人以漁了,無論是魚還是漁他都是要錢的! 卻說另一邊,鄭鑫兒也拉著薛白的手戀戀不舍。 上次借驢之后鄭鑫兒很是尷尬了一段兒時間,都不好意思上門來找薛白了。后來還是宋嘉祁有時候一個人去鎮(zhèn)上賣饅頭賣烤串,薛白偶爾自己在家,鄭鑫兒便會來陪他說說話,兩個人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之前那點嫌隙也早就消融了。 “小白,你們真的還會回來嗎?”鄭鑫兒皺著眉,真心怕今天就和自己的小伙伴生離了,以后再難見到了。 “肯定呀,我阿爹阿娘還在村里呢,我能不回來?”薛白眨眨眼:“宋大哥都跟我說好了,我們十天回來一趟,到時候我就找你玩兒!” “好,”聽了這話,鄭鑫兒的離別情緒也好了些:“要是我去鎮(zhèn)上,也去找你玩兒!” 總之,在村人或崇拜或驚訝或仇富的眼神下,宋嘉祁把自家房門、院門各自鎖上一把大鎖,兩人駕著馬車帶著大半車的行李,朝著平安鎮(zhèn)進發(fā)了。 去鎮(zhèn)上的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現(xiàn)在來往多了薛白也沒有那么怕王獵戶了,想起來剛才自己和鄭鑫兒說話的時候宋大哥好像在和王獵戶說話,便順口問了一句。 宋嘉祁沒什么好瞞的,便把事情簡單的跟薛白說了一邊。 薛白聽了,低頭想了一會兒,宋嘉祁的內(nèi)心幾乎是忐忑的。 ……剛才跟王獵戶說話的時候倒不覺得,現(xiàn)在竟然有點兒擔(dān)心薛白覺得自己獅子大開口要王獵戶的錢不厚道了。 在愛人面前果然容易患得患失啊== 好在薛白并沒有往那層去想,只道:“這樣對王大叔也是件好事……我以前聽村里人說,打獵雖然來錢快,一來不是每天都能打到獵物,二來山里頭到底是有野獸的。王大叔又比較橫,多深的山他也敢進,就為這個沒人愿意跟他做親……” 畢竟一來經(jīng)濟不穩(wěn)定,二來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撒手沒了命。 “有這樣一門手藝,說不定王大叔還能找個伴兒。畢竟一個人過日子還是太可憐了。” 現(xiàn)在薛白算是體會到身邊有個相愛的人是多么令人開心的一件事。由己推人,便覺得獨身一人的王獵戶真的蠻可憐的。 宋嘉祁心里暗笑薛白的天真,回頭揉了揉他的腦袋:“那你可以做個小媒……小媒人,看看十里八鄉(xiāng)有沒有合適王大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