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孫默_分節(jié)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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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主仆三人翻箱倒柜找出三件尚算齊整的衣裳換上,鎖好院門后便興沖沖著結(jié)伴出府去。 先且別說這府里府外是何等的兩樣世界,單只比較小院內(nèi)外就已是有那云泥天壤之別。不過僅是一墻之隔,破院內(nèi)是滿院蕭瑟,一片荒涼冷清景象;小院外則是處處張燈結(jié)彩,年味濃郁。 但見紅底的正丹紙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喜慶的春聯(lián)賀詞對兒,也有門前掛著繪有那‘神荼’、‘郁壘’兩位天神威武畫像的桃符板以及寓意新年百事吉的柏柿橘斛兒,又或是門額懸著那金彩絢麗的縷花幡勝和散著藥味被用來驅(qū)邪避兇的屠蘇袋兒,還有那張貼各處的一幅幅年畫,什么怒目圓睜手持桃木劍鐘馗、威武霸氣頭頂‘王’字老虎頭、又或渾身被煙霧纏繞的神獸狻猊等等等等。 滿眼新鮮簡直使得沈俊是目不暇接,就像那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得,只恨不得能當場生出六只眼睛來才能把這偌大的孫府看個周全,其間,沈俊自然也就懶得費神勞心去多理會那沿途眾婢女、小廝們投來的異樣眼光與竊竊私語,只是背負著雙手悠哉樂哉領(lǐng)著小元子、小安子二人有說有笑的直奔府外去。 約莫該有一炷香的工夫,主仆三人這才終于走到孫府大門前。抬腳踏出孫府大門的那一刻,沈俊心頭不由得一陣感嘆:這孫府真特么的大!孫家也真特么的有錢!但偏就跟老子半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真是特么的要郁悶死個人吶…… 回頭又看了富貴喜氣的孫府一眼,沈俊搖了搖頭,苦笑著招呼兩位小跟班,“你們倆倒是給本少爺說說看,這年后昌陽城里可都有些什么熱鬧好玩的去處?” “那可真多了去呢!”小安子立刻扳著手指頭一臉興奮著數(shù)道,“像是郊外的打馬場有蹴鞠比賽,城內(nèi)靠近城隍廟附近晚些時候還有煙火表演啦,還有寧觀街的夜游對舞啦,小的還聽說南府街戲開三班有好幾家戲班子比藝斗艷,今晚可是熱鬧著咧!” 沈俊笑了笑,“這么多好玩去處,咱們今晚到底去哪玩呢?” 旁邊的小元子立刻搭腔道:“要小的說啊,不如咱們今個兒就去‘勾欄夜市’隨便轉(zhuǎn)轉(zhuǎn),那里離的咱們府上不遠,也是熱鬧的去處,沒那必要舍近求遠非得跑寧觀街那忒般遠的地方去?!?/br> 沈俊還沒發(fā)話,一旁的小安子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急忙爭辯道,“勾欄夜市都去過好幾回了,有甚好玩的!不去不去!” “當真不去?”小元子嘿嘿一笑,“小鬼你可別后悔哦!” 小安子眨巴眨巴著雙大眼睛,一臉疑惑狀。沈俊則抬手呼嚕小元子后腦勺一巴掌,笑罵道:“別在這賣什么臭關(guān)子,今晚勾欄集市那邊是不是有什么新奇好玩的?快快說來聽聽!” 小元子挑起眉毛神秘兮兮著道:“大少爺英明!勾欄那邊最近有班子外來的雜耍團賣藝,聽說有表演什么帽子戲法啊、舞蛇啊、口技啊、還有幻術(shù),就把一口大小的酒杯往天上那么隨意一擲,嘿!轉(zhuǎn)眼就能變成只展翅白鴿來,可是厲害著呢!” 聞言,先前還百般嫌棄的小安子頓時變作一臉向往狀。沈俊眼里也生出幾分好奇神彩來。 只見小元子頓了頓,又道:“據(jù)說今晚那可是最后一回,明天趕早兒那班雜耍團就得起身去往臨縣云冭,以后還來不來咱們昌陽城就指不定嘍!大少爺,您看……” “去去去!”沈俊立刻抬手一揮,邁著步子就往前走,“咱們仨現(xiàn)在就去勾欄集市看雜耍去!” 小元子、小安子二人也是一臉歡喜,見自家主子大步流星往前走,急急忙忙上前幾步一左一右拉著沈俊轉(zhuǎn)了個身。 小安子:“錯了錯了,大少爺您走錯方向了!” 小元子:“就是!勾欄集市要往東邊兒走!” 沈?。骸啊」@還用你們提醒,少爺我當然知道!故意逗你們玩呢,啊哈哈哈哈……” 沈俊頓時滿腦袋黑線…… 說是離的孫府不遠,之后,主仆三人卻也花去約莫有一炷香的工夫這才遠遠望見那勾欄夜市。沈俊興沖沖跟著兩小廝直朝夜市去,忽然就聽見不遠處由遠及近響起一陣馬蹄狂奔踏地聲,小元子、小安子二人趕緊拉著沈俊避到路旁邊。 沈俊側(cè)過頭循聲望去,只見十數(shù)位勁裝少年各騎著匹高頭駿馬疾馳而過。少年各個穿的是一身華服,一看就非那普通家門子弟。策馬揚鞭間,眾少年邊還有說有笑談論著馬球之事,想來定是剛從郊外打完馬球各自返回府去。 “這些紈绔子弟你們倆可都認得?”沈俊目光望著眾少年駕馬而過,心中好奇忽然開口問道。 “最前面兩個分別是李員外家二公子和張員外家大公子?!毙≡由扉L了脖子張望,道,“第三位好像是縣太爺家的四公子?!?/br> 沈俊其實就想知道那群紈绔少年之中有沒有東苑二夫人的那倆寶貝兒子,聞言,沈俊不由得多看了那第三位少年兩眼,怎奈馬兒跑的飛快,眨眼之間已是跑的老遠去了,再怎么努力也就只是依稀看到那位縣太爺家四公子的小半邊側(cè)臉而已。 “那后面幾位又都是誰家公子?”沈俊又問道。 “中間那幾位看不太真切,總歸是那位員外府里的,小的也不好說?!毙≡宇D了頓,“不過倒數(shù)第二位應該是宣節(jié)校尉家的哪位公子,最后那位跟大少爺您是本家,孫帛逸孫小官人。” “宣節(jié)校尉?”沈俊立刻沉吟著道,“那官職有多大?跟咱們縣令相比又當如何?” 聞言,兩小廝彼此互看了一眼,似乎是因為自家少爺會有這么突然一問而感到訝異。 沈俊動了動心思:“本少爺不過就想考考你們倆,看看平時教給你們那些閑七碎八的東西你倆到底都用心記牢了沒。” “記牢了記牢了!”小安子連忙脆聲搶著答道,“那當然是縣令老爺?shù)墓俾毚?!這三歲小娃都知道,校尉不過空有個名頭,只是個吃皇糧的武官虛職罷了,哪有像縣令老爺掌管一方城縣大權(quán)那般威武,大少爺,小的答對了吧?” 沈俊暗暗松了口氣,當即笑著道:“答對有賞,待會兒去夜市少爺給你買果子吃。” 沈俊雖記不得自己到底姓甚名誰,但對在之前生活的那個科技昌達年代里所見所聞卻還印象深刻,于是乎,當他第一次來到這千年前的古代夜市時,剎那之間那種視覺和心靈上的震撼感迎面撲來簡直令得沈俊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但見寬闊街道游人比肩接踵,男女老幼攜家?guī)Э?,烏泱泱的就好似一片沸騰人海般,若是遇著往日熟識的則還彼此抱拳拜年祝好,說上那么一、兩句吉祥話,人人臉上都帶著幾分喜慶神采。 街道兩旁林立著那一家家茶樓、酒肆、面館、行腳店、水果鋪子、青樓、賭場等諸般場所,客進客出生意異常興隆,更有那不少小攤小販就著簡陋攤位賣著些炊餅點心年畫福帖兒什么的,沿街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卻也悠悠揚揚就跟唱曲兒似得頗有幾分韻味,聽著也不似二十一世紀的高音喇叭那般惹人心生厭煩。 使著幾文錢買了三枚果子主仆三人分食,沿著勾欄夜市逛了一圈,又花去大半個時辰觀看雜耍班表演,估摸著天色已晚而夜市寒氣愈重,兩小廝遂央求著沈俊早些回府去。 沈俊雖也有些困乏卻也無意立刻就回孫府,道:“趁著今晚難得出門一趟,咱們仨再去縣衙門口轉(zhuǎn)轉(zhuǎn)?!?/br> 兩小廝頓時皆是一愣,小元子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問道:“大少爺,您這難道是打算去縣衙呈狀子告四姨太么?” “這大過年的官差老爺們應該也都放假了,再說,你們何時見我寫過狀子?”沈俊笑了笑,“別多亂想,本少爺就隨處逛逛,你倆只管前面領(lǐng)路就是?!?/br> 兩小廝心想縣衙可不是什么好去處,常人避著都來不及,怎的自家少爺偏要去那是非之地游逛?二人彼此又是互看了兩眼,卻都不敢發(fā)表任何異議,只得是依言乖乖著在前面給沈俊領(lǐng)路。 ☆、要了卿命 沈俊那可不是突然心血來潮才要去縣衙參觀閑逛,他只是想驗證心里頭的某個猜測。沈俊雖然歷史知識是匱乏了些,但也知道天朝歷代幾乎絕大多數(shù)時期都有施行非常嚴厲的宵禁制度。像今晚勾欄夜市這般熱鬧景象也絕非僅僅只是因為新年交替特殊時期的短暫特例,顯然這夜市應該是長期存在的,而據(jù)沈俊所知,天朝歷代唯有一個朝代徹底廢棄了宵禁令。 若要驗證沈俊這一猜測,最便捷的法子自然是詢問身邊那倆小廝,但更可靠的法子還是他自己親自去往縣衙查看衙外張貼公榜告示的落款日期。 縣衙離得勾欄夜市并不太遠,約莫該有一盞茶的工夫主仆三人便已抵達。 但見一座大院門庭大敞,一塊隸書有‘昌陽府衙’龍飛鳳舞四個大字的黑底金字匾額高懸在府衙門前,檐前兩端掛有兩頂火紅燈籠,木架上還架著只碩大的鳴冤鼓,府衙門前兩側(cè)還各蹲著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張牙舞爪望之令人生畏,與之相應的則是兩位無精打采的衙役杵著棍杖立在府衙門前聊天,慵懶閑散。 沈俊只是略微掃了府衙一步直奔府衙外西邊墻的布告欄去,迅速將眾布告看過一遍,果然不出沈俊此前所預料,墻上新近張貼的幾張公榜告示落款都有‘大宋天禧四年’的字樣。 果然是大宋朝! 沈俊心頭猛然一震,腦袋里正匯總宋朝都發(fā)生過些什么有名的大事紀,這時就聽得縣衙府內(nèi)忽然傳出一陣兵刃相擊之聲,似是有人在府衙內(nèi)追跑廝打,緊接著就有那急促鳴鑼示警之聲密集響起,再接著又是那好幾道慘叫聲接連傳出。兩位護院衙役登時就變了臉色,隨即立刻提著棍杖匆忙跑進衙內(nèi)增援。 主仆三人亦是神色急變,只見兩位小廝皆是一臉慘白,沈俊則是滿臉興奮著道:“喔哦~這大過年的居然有人劫獄!真刺激!” 沈俊迅速跑到縣衙門前,扒拉著門框偷偷朝內(nèi)張望。 只見縣衙內(nèi)是火光攢動,十來名衙役或提著燈籠或舉著火把正將一位虬須壯漢圍在一圈。壯漢蓬頭垢面,身著一套污色‘囚’字牢衣,此刻正揮舞著根杖棍大殺四方試圖破圍沖出。 原來是犯人要越獄! 沈俊兩眼冒光,沒想到以前只能從電視、電影里頭看到的場景,此刻竟然就在自己眼前精彩上演,當即亢奮道:“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晚可算是咱仨有眼福!” 兩位小廝都快嚇破了膽,哪敢應和。小安子大氣都不敢喘,小元子稍好些,拉著沈俊胳膊就想往外拽,邊急道:“大少爺,刀劍無離開這是非之地!免得殃及池魚?。 ?/br> “不急不急!”沈俊死勁扒拉著府衙門框就是不撒手,邊小聲道:“我就不信這么多衙役還制不住一個壯漢,看看沒事!” 此時,府衙內(nèi)雙方廝殺愈漸激烈,情勢亦很快就顯露了出來。衙役雖是人多勢眾,卻也架不住虬須壯漢武藝高強,后者砸棍出拳猶若出閘猛虎般簡直勢無可擋,眾衙役紛紛不敵敗下陣來。 虬須壯漢防守反攻間不禁朗聲大笑:“爺爺我縱橫江湖十數(shù)載,殺人越貨無數(shù),又豈是爾等區(qū)區(qū)一個昌陽府能奈何!”大笑間又有兩位衙役各吃了記悶棍倒地,虬須壯漢繼續(xù)狂妄大笑,“哈哈哈哈哈!且教你家昌陽縣令好些保住身子骨,灑家日后免不得要去找他討杯熱茶,聊些家常!不陪爾等在此嬉耍,爺爺走也!”說罷,壯漢揮棍一掃逼退眾衙役,轉(zhuǎn)身迅速直奔府衙大門逃去。 眾衙役急起直追卻眼見著虬須壯漢已將奪門而出,儼然已是追捕無望,當即紛紛咬牙切齒面露憤容,而就在壯漢狂奔出府衙大門的那一瞬間,后者突然似被什么給絆倒般竟是猛然往前撲倒栽去,眾衙役見狀皆是神色一喜立刻迅速提棍持刀疾追而前。 虬須壯漢直接從府衙門前第一道臺階狠狠摔倒至地面,摔的太過兇狠,連門牙都給磕掉兩枚,只見壯漢立刻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身來,手持棍棒惡狠狠的轉(zhuǎn)身看向還保持著伸腿絆人姿勢的沈俊,怒呵道:“乳臭小兒!竟敢暗算本爺爺!你好肥的膽!” 聞言,小安子‘嗷’的一聲,白眼一翻,當場就嚇暈了過去。沈俊抖了抖腿,強裝鎮(zhèn)定道:“那什么……意外,純屬意外……” 虬須壯漢吐出一口血水,揮棍一揚,接著竟是直奔沈俊沖來。 沈俊臉色頓時一變,就聽得身旁小元子忽然高聲喊道:“大少爺莫怕,我來助您!”說罷,舉著拳頭、邁著小碎步‘蹭蹭蹭’迎向虬須壯漢迎去,儼然還頗有那么幾分武林高手風采。沈俊猛的倒抽了口涼氣,暗道原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元子這小子竟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