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孫默_分節(jié)閱讀_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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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都記得……”四姨太低著頭喃喃道,“這些年,我在孫府所作所為確實極其過分,我自己心知肚明,內心也時刻惶恐不安,但、但那也是有苦衷的……” 沈俊眉心微皺,“什么苦衷?” 聞言,四姨太抬起頭沖朝沈俊凄涼一笑,“阿韻兩歲生日那年,被大夫查出心智發(fā)育不健全,從那之后我便徹底失去老爺恩寵。一朝夢醒緣盡碎,直到老爺去世他都沒再踏進過蘭芳居半步。” “整整十年,三千多個日日夜夜,阿韻沒見過老爺一面,我也只能在大節(jié)大慶之日見到老爺幾回,可他卻連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春花易謝,紅顏易老,孤兒寡母就被這么無情扔在蘭芳居,自生自滅,其實處境并不比大少爺您要好多少?!?/br> 沈俊木著張臉,仍沒作聲。 “為了能活命,我只能是想方設法去討好東苑。揣摩他們的喜惡,并昧著良心處處刁難您,這一切都是做給二姨太和孫宏宇看的。只求他們一時開心,能大發(fā)慈悲施舍給我母子二人一點小恩小惠?!?/br> “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都沒用!”從太師椅站起身來,沈俊一臉寒意,“當初為了討好東苑對我百般刁難,如今不向你落井下石已算仁慈!我沈府廟太小,容不得你這尊大菩薩!” 聽明對方言語間的拒絕意味,四姨太急急忙忙拉著孫韻在沈俊跟前跪下,一臉慌張:“莘雨珊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半句諒解,更不敢厚顏留在貴府??砂㈨嵥鷣頍o辜,從來沒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只求大少爺您能不把我的過錯歸咎在這孩子身上,只求大少爺能看在兄弟一場的情份上,賞阿韻這輩子幾口飯吃,我母子二人來生定當結草銜環(huán)報答您的恩情……” 語畢,四姨太淚如雨下俯身照著堅硬石板就是一通猛磕,額頭撞擊石板聲響回蕩在沈俊大堂內,只不多時,石板上已是濺落十數(shù)滴鮮紅。 一旁的沈韻起初還是一副茫然無措狀,然而母子天生心連心,便是小胖墩這般心智不全,母親的哀傷卻也立刻影響到孫韻情緒,不消多時小胖墩也張著嘴哇哇大哭了起來。 仿佛胸口堵著股濁氣,咽不進、吐不出。張了張嘴,沈俊卻沒再出言轟走母子二人,也沒出言答應收留沈韻,就見少年緊皺著眉頭忽然轉身甩袖離去。 沈俊前腳剛走,一旁久未發(fā)聲的年伯便俯身托起四姨太胳膊,道:“大少爺心里有道坎,得留點時間容他再想想?!?/br> 四姨太淚目望向老管家,身形微微一晃,“年伯,你說大少爺他……” “放心吧,大少爺心善仁厚,不然,老爺也不會在臨終前叮囑你若遇著走投無路情形便來汴京城投奔?!?/br> 說罷,老管家搖頭一嘆,也不知是感嘆四姨太母子處境凄慘,還是感嘆沈俊抉擇不易。 最終,沈俊仍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隔天下午,他便指派小安子和學奕在京城為四姨太母子二人物色了間小平房棲身,并允諾之后每月定期撥些銀兩以供母子日常花銷。 時光漸逝,轉眼又是一年秋將至。 這天夜里,沈俊亦如往常般拉著李睿杰在后院納涼。 前半夜微風席席,甚是舒爽愜意。及至后半夜,二人便能感受到一股股涼意襲來,然而,正是因著貪戀這份微涼,兩位少年才寧愿裹緊被子相擁一起,也不舍的躲進廂房去。 “小默,我睡不著?!?/br> 沈俊迷迷糊糊在李睿杰頸窩窩蹭了蹭,右手自然而然就順著后者腹部慢慢滑了下去,“還想再來一炮么?嘖,小家伙都是軟的……” 李睿杰望著漫天繁星苦笑,“別弄,不然明天別想起床?!?/br> 聞言,沈俊連忙縮了縮右手,想想覺得丟面子,轉而又抓著對方屁股慢慢揉了起來,邊嘟嚷道:“傍晚一進門就感覺你心里藏著事,怎么,這會兒終于肯說出來了?” “你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小杰公子一翻身便把沈俊給壓在身下,只見少年皺著眉,一臉惱怒神情。 沈俊毫不在意,抬手照著李睿杰屁股‘啪啪’就是兩掌拍了下去,“說吧,到底是遇著什么事讓你這么糾結?!?/br> “八天前文林先生邀我參加過一場宴會,還記得么?” 沈俊閉著眼睛想了想,“嗯,那天你回來的挺晚?!?/br> “那天赴宴我遇到不少汴京城達官顯貴,當中有位是皇家御用畫師,他與文林先生頗有三分故交,散席前,文林先生還特意囑托畫師在圣上面前引薦我?guī)拙??!崩铑=艿馈?/br> “什么?”沈俊一驚,兩眼‘刷’的一下立馬也睜了開,“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事先跟我商量一句?” 小杰公子也是一臉懊惱,“我也不知道會突然來這么一出,原本只是借機想認識幾位京城畫藝高手,沒曾想……唉!而且礙于文林先生的顏面,我當時也沒敢提出異議?!?/br> “……沒事!”沈俊還心存幾分僥幸,“畢竟你年紀擺在這,二十歲都沒到,有人引薦也未必真能當上皇家御用畫師……”可看到李睿杰一副欲言又止神情,他心里又是一突,“怎么?這事還真成了?” 李睿杰不甚情愿的點了點頭,“八九不離十了……” 聞言,沈俊當場只感覺腦袋里頭轟的一陣發(fā)懵。 不能怪沈俊杞人憂天,實在是因為他對李睿杰太過了解,才會表現(xiàn)的這么惶恐不安。在他看來,李睿杰完全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心思單純、頭腦簡單,甚至不諳世事。 這樣的李睿杰只能是被自己好好保護起來,而一旦進宮成為皇家御用畫師,極有可能在不知不覺間便得罪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物,招致禍害。 歷朝歷代皇宮內廷從來也不是塊平靜祥和之地!尤其是這大宋朝天禧四年,坊間盛傳當今圣上癡迷丹藥修仙,祈望長生不死,而圣上龍體卻又每況愈下以至心性大變,喜怒無常。正逢宮內不穩(wěn)之際進宮赴職,正是最最不適宜的時候。 當下,沈俊心里頭只有一個念想:必須得趕在授職文書正式下達之前,想盡一切方法把這道任命給攪黃了! 他立刻讓李睿杰畫了兩幅簡畫,隨后把工坊繡娘召來府里,命繡娘們仿照簡畫樣式繡出三百套錦圖,接著再把這三百套錦圖交由裁縫制成三百件咪咪罩。 與此同時,‘因趣思婷’提前大搞宣傳,以‘文林先生關門弟子’為噱頭,大肆捧夸這套即將面世的新款咪咪罩。 一時之間,汴京城風雅人士議論不休,都道是文林先生關門弟子太過大材小用,且充滿銅臭味,竟為了這等小錢作出這般有辱斯文之舉。而等到正式銷售當天,除了八十四套新品被城內百姓購得,其余兩百多套則悉數(shù)為‘靈雀樓’、‘胭脂閨’兩家青樓搶得。 經由這么一番折騰,李睿杰在汴京城的名聲便由當初的一片贊賞轉而成了毀譽參半,更有好事之徒冠以李睿杰‘青樓居士’之稱以奚落,文林先生對他的態(tài)度亦有相當轉變。 這一切當然都是出自沈俊的有意為之,在這期間他還特意做了一番調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來,皇宮欲招納御用畫師早有其事,而首席畫師最中意的不是別人,正是文林先生的親外孫!只因文林先生一直從中阻攔,這才一拖再拖。 直到李睿杰拜帖登門,文林先生頓時如獲至寶,在傳授前者畫藝三個月不到便迫不及待的把李睿杰給推了出去。 得知真相后,沈俊恨的牙直癢癢,心頭咒罵那老家伙陰毒同時,也責備自己當初舉動太過草率,一不小心就把心上人推到了火坑邊,而事到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焦急著等待最終結果…… ☆、45章 結果仍未出,沈俊卻迎來一位不速之客——意小王爺又二度登門拜訪。 一大清早,主客二人待在沈府閣樓半個多時辰。 意小王爺一副好整以暇狀,口里用著點心茶果,兩眼盯著沈俊瞧,時不時還悶頭嘿嘿作笑兩聲,卻又一言不發(fā)。這可把沈俊嚇的夠嗆,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剛好遇著這貨間歇性神經病發(fā)作,隔著張茶幾,隨時就想奪門而逃。 “王爺……”實在是憋不住了,沈俊腆著臉沖朝意小王爺尷尬一笑,“您這么一大早就抽空光臨寒舍,可是有什么指教?” 意小王爺抬起眼皮瞄了沈俊一眼,眼底帶著三分笑意,“先前戲耍本王一回,如今又把文林先生給狠狠涮了一道,初來乍到便這般鋒芒畢露,賢弟,你膽子可真不小哇~” 暗中動了動心思,沈俊暗道這意王爺位居高位卻心性豁達,還帶著那么點逗比氣質,倒也不失結交一番。 當下,沈俊便笑笑著站起身來,畢恭畢敬拿起茶壺把意小王爺身前半空茶杯給斟滿。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實屬無奈之舉不得已而為之,王爺雅量,想來也不會和草民一般計較吧?” “這你倒大可放心,本王再怎么不濟也不至那般沒品?!鳖D了頓,意王爺一臉猥瑣表情又道,“那李睿杰與你可是這個關系?”說罷,還伸出兩個大拇哥比了比。 沈俊笑著點了點頭,坦然承認。 意王爺頓時化作一臉悲憤,“既已名花有主,那本王便不再強求?!辈[了瞇眼,又笑道,“當然啦,若是什么時候你倆不在一起了,可要記得本王懷抱隨時向賢弟敞開哦~” “哈……王爺您也太抬愛草民了?!鄙蚩「尚陕?。 “罷了罷了,不鬧你了,咱們還是談談正事吧!”言語間,意王爺立刻擺出副神經兮兮狀,“本王昨日剛得到的□□消息,御畫坊新進畫師名單已擬定,賢弟可感興趣?” 沈俊頓時兩眼一亮,身體也不由得微微前傾,“還請王爺透露一二!” “今年入坊畫師共八人,個個青年俊才,非但畫藝超群,平均年齡也僅僅只在二十歲出頭?!币馔鯛?shù)馈?/br> “這么年輕?”沈俊心里咯噔一跳,眉心微蹙。 “放心,你那小相好李睿杰并不在這八人之列,不過話又說回來,能進宮為皇家效忠屬無上榮耀,若是再得到首席畫師的器重,極有希望一夕之間平步青云??山浤氵@一番使計,怕是日后他李睿杰便斷了仕途這條道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