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力_分節(jié)閱讀_11
沒關系,怎麼樣都好。 他已經覺得幸福得……什麼都可以不用計較了。 謝炎在睜眼之前就醒了過來,而且是非常清醒。 昨晚的事情他當然都記得,就是因為記得太清楚了他現在才滿腦子亂糟糟的全無頭緒。 他和舒念zuoai了。 真要命。 之所以會抱舒念……不明白,總之那時候欲望是被挑上來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支配大腦的動物,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忍不住就做了,也沒什麼好奇怪,對吧? 先不管前因後果,反正這個躲都躲不開的事實現在就擺在他面前,他只要一睜眼就能看得見──感覺得到舒念靠近的有些緊張的呼吸已經很久了,他知道舒念一直在偷偷看他。 所以他才更煩亂。 說起來也許很混帳,但他實在并不喜歡男人。 就像他從來討厭吃榴蓮,難道因為一時意亂情迷,擋不住誘惑嘗了一口,以後就得一輩子對著臭烘烘的榴蓮? 暗自憋了口氣,然後睜開眼睛。 舒念果然正從上方癡癡望著他,見他突然“醒過來”,微微吃了一驚,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忙別開眼睛。 “……早,早啊?!?/br> “恩?!敝x炎拉下被子,坐了起來,看了滿臉漲得通紅的舒念一眼,心里越發(fā)亂糟糟地煩躁,下床徑自去到臥室連帶著的小浴室里把丟在那里的衣物撿起來,雖然有些發(fā)皺,但也只能將就著穿上,整理了一下,轉身回到床邊。 兩個人赤裸裸地坐在一起談話,感覺會很怪異。 “那個……” “昨晚的事,”他搶著開口,“真是對不起?!?/br> 舒念表情微微凝固,聽不懂他的話似的,遲鈍地“啊”了一聲,有些發(fā)呆。 “昨晚是我一時沖動,你別放在心上?!?/br> 舒念又“啊”一聲,呆呆望著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 “你明白的,我不喜歡男人?!?/br> “……恩?!笔婺钸€是只看著自己的手,臉上原本的那點紅暈已經完全褪下去了,看起來反而比平時更慘白一點。 “這件事,最好忘了,就當沒有過,明白嗎?” 舒念胸口被憋住似的,好半天才咳嗽了一聲,然後點點頭。 “真抱歉弄傷你了?!?/br> “沒事……”舒念局促地笑了笑,低頭拉拉被子,過了一會兒又把它扯回去,好象不知道該把手腳往哪里放,“我去……洗一下?!?/br> 他下床的姿勢很別扭,走路明顯瘸得厲害,進了浴室把門關上,然後就是嘩嘩的大得異常的水流聲。 謝炎知道昨晚那個發(fā)瘋一樣的自己把他折騰到大半夜,床單上都是血跡。 舒念洗了很久才出來,眼睛大概是被熱氣熏久了,微微發(fā)著紅。 “啊,抱歉啊小念,本來我想多呆兩天的,但是剛才公司來電話,有急事等著我回去處理,我今天大概就得走?!?/br> 舒念微笑了一下,點點頭,想了想,又補一句:“路上小心?!?/br> 他臉上那種明了體諒的笑容讓謝炎一陣不安。雖然那段話聽起來很像借口,但卻的的確確是事實。 “那我走了。” “恩,好?!笔婺钜恢倍即怪劬Γ恢朗沁^於疲憊還是其他原因,本來就缺乏表情的臉看起來似乎一片空白。 一下子他們就好象變回純粹的主仆。舒念替他開了門,送他出去,雖然走得很困難,還是盡職地把他送到路口,擋了計程車,等他上去再幫他關上車門,就和小時候常做的那樣。 車開出去幾秒鍾,謝炎實在忍不住回頭,透過玻璃還能清楚看到站在街邊上的那個人,瘦削的,微微弓著背,怕冷似的縮著肩膀。 人影慢慢變成黑點,他們終於越來越遠了。 第10章 “小炎……” “恩?”謝炎漫不經心地夾著菜。 “你筷子拿反了?!?/br> “哦,哦──”謝炎把筷子掉了個頭,繼續(xù)漫不經心地夾菜。 每個做媽的看到兒子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都會憂心忡忡。何況謝炎這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去了趟英國,好象就把三魂六魄丟了一大半在那里忘了帶回來似的,要不是信了一輩子的無神論,她實在是很想叫道士回來招魂。 只是不知道中國道士的法力能不能遠及到西方。 “你怎麼了,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精神也這麼差,”謝夫人忍不住開始嘮叨,“跟你說了工作不要太辛苦,這麼大個人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真的應付不過來的話,我多安排幾個人過去幫你。”謝烽也沒法再繼續(xù)忽略自己兒子明顯睡眠不足精神萎靡的臉,“只是走了個舒念,至於忙成這樣嗎?他在的時候我也沒覺得他有多能干,怎麼一走就像塌了半邊天?” “呃……小念,他是挺得力的。”謝炎含含糊糊。 “實在不行,就叫他回來。特意去念什麼經濟啊?!?/br> “恩……”謝炎還是魂不守舍地扒著飯。 他最近實在是沒什麼精神,雖然不失眠了,但每天晚上做和男人的春夢,也一樣夠他受的。 早上起來對著床上的狼籍呆若木雞,全身石化。對他這麼個篤定自己正常性向的男人來說,真沒有比這更大的打擊了。 比起噩夢,還是失眠會比較好一點。 吃過飯,興致缺缺地躺進沙發(fā)里,沖著占了半面墻的電視胡亂按著遙控器,少了那個瘦削修長的抱枕,懷里空蕩蕩的感覺真不好。 “夫人,舒少爺電話。” 謝炎一下子豎起耳朵,假裝專心致志在看節(jié)目,手上還在慢騰騰換著臺,眼角余光卻往傭人手上的話筒亂飄。 他從回來以後就沒再聽到過舒念的消息,連例行公事匯報性質的電郵都沒有半封。但其他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有他一個人焦躁不安,似乎顯得很失態(tài),只好一起擺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說實話,想到舒念,心里總有點發(fā)軟。 他知道舒念很老實,安分守己,又靦腆內斂,對他一直都很順從,只要他說了自己不是同性戀,那件事當成沒發(fā)生過,舒念就到死都不會再提一個字。 也不會對他抱什麼期待。 按道理,一時沖動做出的那件荒唐事,到這里就算結束了。簡單的就像拿抹布擦掉桌子上的咖啡漬。 但是放不下那個人。 就算是以前419的對象,早上起來如果一言不發(fā)轉身就走,她們也要哭哭啼啼鬧上半天。何況舒念是個男人,還是個很嚴謹很保守的男人,又是第一次。 舒念當然不會鬧,他那麼沈默寡言,天大的事情也只是笑一笑,寬容又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