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緊了緊手心，頭也不回地提著包就走。

    可直到上車，始終都甩不開那道視線。

    一年最后一天上班，部門里的同事都來得格外早，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的笑容，畢竟明兒就是除夕。

    從上班到快下班，楚云收了不少瓜果和糖，甚至是小禮品，全都是一個部門的同事給的，她倒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什么都沒準(zhǔn)備，于是中午的時候也出去買了些吃的回來發(fā)給大家。

    大家都沒上班的心思，算著時間準(zhǔn)備離開，領(lǐng)導(dǎo)也說了今天肯定不加班。

    楚云的辦公位置靠窗，一偏頭就能看見外面的情形，她本是打算一下班就回廊橋院子，可不經(jīng)意間瞧見樓下的馬路邊站著一個人。

    那人的模樣瞧不清楚，脖子上圍的紅色無比打眼。

    是賀西寧。

    第23章 萌發(fā)

    距離隔得太遠(yuǎn)，楚云不太確定到底是不是，打了個電話過去，果然是。

    外面遍地積雪，風(fēng)又那么大，這人還真是不怕冷，她坐在辦公室里，開著空調(diào)都還是冷颼颼的。

    擔(dān)心領(lǐng)導(dǎo)來查崗，她望了眼樓下，小聲道：“還有一會兒就下班，你找個避風(fēng)的地方站著，我很快下來?！?/br>
    電話里，賀西寧的聲音低低的，只說：“那我等你?！?/br>
    掛斷電話，這人并沒有動過，仍舊站在路燈下。楚云看向樓下，抿抿唇，時間差不多了，她兀自把東西都收拾好，準(zhǔn)備下班就走。

    秦林和兩個領(lǐng)導(dǎo)來設(shè)計部，相互說著“除夕快樂”、“春節(jié)快樂”。公司早就發(fā)了年貨禮品的，只是楚云入職時間晚，錯過了，不過今下午管理那邊把她那一份補上，讓下班后帶走。

    秦林他們走到這邊，楚云客套地說了兩句。不同于以往的冷淡，秦林今天心情不錯，所以等楚云說完了，她回道：“好好干，期待明年一起共事?！?/br>
    一句公式化的語言而已，楚云簡直受寵若驚，其他同事都挺樂呵，時間一到，由于領(lǐng)導(dǎo)還在，大家都圍一堆閑聊了幾分鐘，領(lǐng)導(dǎo)也知趣，讓員工們可以走了，楚云這才跟著大家一塊兒離開。

    也是那么巧，等電梯時遇到嚴(yán)宗旭，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多，讓楚云產(chǎn)生了好久沒見過他的錯覺。嚴(yán)宗旭一身名貴的正裝，精氣神不錯，整個人的狀態(tài)很好，遇見她們還主動打招呼。

    楚云跟著眾人喊了聲“嚴(yán)總”，有其他人在，嚴(yán)宗旭并沒有多看她兩眼，直到出了電梯。楚云還以為他會去負(fù)一樓開自己的車，結(jié)果到一樓就下了，嚴(yán)宗旭走在她旁邊，邊走邊說：“新年快樂?！?/br>
    特意跟她說的，因為周圍已經(jīng)沒有其他同事，大家出電梯就分開了。楚云一愣，笑了笑，客氣地說：“嚴(yán)總你也新年快樂。”

    她抱著一個大箱子，有些不方便，嚴(yán)宗旭想幫忙，“我來吧?！?/br>
    楚云不著痕跡地錯開，搬得有點吃力，故作輕松地說：“不用不用，也不重，我自己來就行。你今天沒開車？”

    “還有事情，要跟姚總他們出去一趟?！?/br>
    普通員工可以走，但他們這些股東還有事情要做。

    “明兒就除夕了，你可真忙。”楚云的語氣禮貌而又疏離。

    很快走出公司大廳，遠(yuǎn)遠(yuǎn)的，她就看見了穿著單薄的賀西寧，那人在看著他們，尤其是看到嚴(yán)宗旭一同出來，神色登時一冷。

    但因為距離太遠(yuǎn)，楚云瞧不見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她現(xiàn)在那兒。

    嚴(yán)宗旭問：“假期有什么安排？”

    楚云回道：“跟親戚一起過年唄，吃飯，到處走走，反正就那樣?！?/br>
    過年還能怎樣，每年這時候都差不多，只是今年換了地方罷了，人多熱鬧人少清凈，總之都是一塊兒守歲吃飯，相互串串門。

    嚴(yán)宗旭聽了笑笑，可能還想繼續(xù)說什么，但楚云沒給機會，知會一聲就立馬抱著紙箱走了。他剛剛說的話不假，確實有事還要處理，站在原地目送楚云走遠(yuǎn)，這才摸出一根煙，蹭地撬開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口，吞云吐霧，白白的煙氣和呼吸融為一體，縈繞、消散……

    馬路兩旁掛了紅燈籠，樹上還掛著帶彩，到處張燈結(jié)彩的，放眼望去許多店門口都是紅艷艷的，四處都是喜氣洋洋。

    連行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喜，大好的日子里大家高興，走在路上臉都帶笑。

    楚云自我調(diào)節(jié)了一個白天，終于把昨晚的事情翻篇，被周圍感染，她心情也不錯，剛走到賀西寧面前，對方把紙箱接了。

    “怎么過來了？”她問，之前說好的是她回去再一塊兒去車站。

    賀西

    寧說：“出來了一趟，正好路過這邊?！?/br>
    “出來做什么？”

    “找同學(xué)?！?/br>
    “齊碩他們？”

    “嗯?！?/br>
    畢竟是一群小年輕，這種重要的日子總要聚一聚，指不定明天后天還會出去玩。楚云是支持的，賀西寧還小，就該多跟同齡人呆在一起。

    街上私家車特別多，但出租車尤少，她本想直接打車回去，最后還是坐的公交。公交車上擁擠，上班族們興高采烈地往家趕，互不相識打個照面，還會問候一聲，兩人被擠到車尾，沒有座位只能站著，站在賀西寧前面時，楚云突然想起剛來的那一天，她倆也是這般姿勢。

    同樣的，到廊橋院子的前一個站，司機突然猛地一個剎車，賀西寧下意識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