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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凳子要坐下的時候,突然頓了頓,站直了。 阮阮看著那凳子。 江雪也看著那凳子。 阮阮仔細(xì)看著那凳子,rou眼可見地干凈,并沒有什么臟東西。 江雪低頭從包里掏出張紙巾,擦了擦。 阮阮:“……” 江雪將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坐下了:“我不是那個意思?!?/br> 阮阮:“我沒說你哪個意思啊?!?/br> 江雪:“凳子上有水?!?/br> 阮阮:“有水???” 江雪:“我們來之前服務(wù)員用帶水的抹布擦過一遍?!?/br> 阮阮:“那不挺干凈的嗎?” 江雪:“還有點(diǎn)水跡。” 阮阮敲了敲面前的桌面:“那這桌子你要不要再擦一遍?” “也行?!苯┱f著便從包里掏出了分裝濕巾,雖然表情看著一派平和,但阮阮已經(jīng)感受到了心內(nèi)的激動。 在濕巾上桌的前一瞬,阮阮握住了江雪的手腕:“有水跡你用這濕的擦一遍不更濕了嗎?” 江雪:“濕的擦完再用干的擦一遍?!?/br> 房間里進(jìn)來了一撥人,大家都特別友好活潑地落座,阮阮不想破壞聚會的氛圍,于是使勁地憋出了個笑容:“不要這么辛苦了,出來吃飯就放松點(diǎn)?!?/br> 江雪:“不辛苦不辛苦?!?/br> 說得特真誠。 阮阮怒了,一拍桌子:“不準(zhǔn)擦!” 江雪頓了頓,把手上的濕巾扔進(jìn)了垃圾桶。 唐天湉在桌子下面踢了阮阮一腳:“干嘛呢你。” 阮阮繼續(xù)憋出個微笑:“沒事,逗她玩呢?!?/br> “嗯?!苯┟鏌o表情地對唐天湉道,“逗我玩呢。” 唐天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人到齊了以后,菜便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始上了。 和上次吃飯一樣,有這群平日里機(jī)能消耗大的憨憨們,那肯定是大魚大rou少不了。 鄭希羽訂的餐,挺體貼的,也點(diǎn)了不少清淡的素菜。 素的基本都被擺在了阮阮面前,江雪看著面前的菜挺開心的,夾了根清炒荷蘭豆:“這個好吃?!?/br> 阮阮看她那開心樣,可不爽了:“你愛吃這個呀?” 江雪指了指面前的幾個菜:“這幾個我都挺愛吃的?!?/br> 阮阮更不爽了。 一個減肥的人,面對滿桌的大魚大rou動不了,那種苦是難以想象的。 別人吃得嘴上抹油就算了,她把江雪帶來,不就是想看她和自己一樣下不了筷子的模樣嗎? 仙女怎么能吃外面餐館的飯? 外面餐館的菜那不都得是地溝油? 那青菜不都得是沒洗就進(jìn)鍋? 那餐具不都得是消毒了也白消? 你這吃得還挺開心??? 阮阮看著江雪,江雪甚至還舉杯跟正在起哄著碰杯的大家碰了碰。 杯子里是白開水。 阮阮也不急著吃了,她手撐著下巴看著江雪,江雪夾了清炒油菜苔,又夾了筷子蒜泥菠菜。 阮阮繼續(xù)看著,江雪突然放下了筷子,轉(zhuǎn)頭看她:“你別看我了?!?/br> 阮阮:“嗯?” 江雪:“我不好意思吃飯了。” 阮阮:“嗯????” 江雪垂頭,沒說話。 阮阮這會盯她盯得細(xì)致,震驚得指尖都發(fā)麻了:“你剛才噘嘴了?” 江雪:“……” 阮阮:“就我嗯你的時候,你噘嘴了。” 江雪:“……” “我這下相信你是真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了。”阮阮覺得有些口渴,抓過杯子喝了口水。 桌上有喝雪碧的可樂的王老吉的,也有喝啤酒紅酒甚至江小白的。 唯獨(dú)她二人,養(yǎng)老一般,喝白開水。 習(xí)椿又在聊電視劇了了,她最近看得比較上頭,說到興奮處還cue江雪,江雪還一副很了解的樣子應(yīng)了幾句,和樂融融。 阮阮幻想的畫面一點(diǎn)兒都沒出現(xiàn)。 她終于決定實(shí)施惡毒的計(jì)劃,抬手突然把桌上轉(zhuǎn)盤滑了半圈。 大家都看著她。 阮阮起身拿了個新杯子,倒了杯果汁:“跟大家出來還吃素,太掃興了,我今天破戒了??!” 沒有什么比拉動減肥的朋友吃rou還讓人開心的事了,場面一下子沸騰起來。 “吃rou吃rou?。?!”有人喊著。 “吃吃吃!??!”坐在身邊的朋友立馬用公筷夾了一大根排骨進(jìn)她碗里。 “艸,”阮阮盯著碗里的rou,很是感慨,“三個月了啊,三月不知rou味啊……” 唐天湉:“也不是不給你吃rou?!?/br> “水煮雞胸rou那能叫rou嗎!?。 比钊詈?,“你看看這油光閃亮,這才是rou?。。?!” 大家都哈哈哈地笑起來。 阮阮小心翼翼地夾起排骨,輕輕咬了一口。 艸,香,是真的香,香死了。 在這一口之前,她看著這根排骨,食欲并不是很旺盛,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喜歡吃rou了。 但事實(shí)證明,人類的身體結(jié)構(gòu)根本無法抵抗高油高鹽高脂肪的美味。 “我幸福死了?!比钊钛鲱^道,簡直快要熱淚盈眶。 她這句感嘆絕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就連坐在她身邊的江雪都欣慰地愉悅地笑了起來。 阮阮抬手夾了筷子排骨進(jìn)她碗里,臉上笑得淳樸善良,心里笑得狂妄恣意,仿佛惡毒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