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骨曲線向下一路收攏，從寬實的肩臂，延伸至韌美的腰線，昏暗里冷白的瑩光如瓷，勾得她口干舌燥，安撫的啃嚙不知覺亂了分寸，越親下去，心跳的越快，迸震得頭腦微微目眩。

    關(guān)鍵時刻，蘇南沫及時剎住了，胡亂地把他衣服捋好，起身用略涼的手背碰臉，努力地降溫。

    方才嘗過的滋味縈繞著感官不散，嫩嫩的，膚質(zhì)緊實，口感極佳，她悄悄揚起視線，他眸里有煥然的光，那樣的亮，彎得很細(xì)淺，任她采擷一樣的乖順。

    臉龐急得更燙，就舉拳往他身上一捶，沒用什么力，惱羞的催促說：“好了，趕緊出去干活，別整天胡思亂想的。”

    掙了掙，猛地?fù)浠亓嗽帲牡媒Y(jié)結(jié)實實，許初年發(fā)狠地?fù)Ьo不放，用力拱親著她的面頰，雀躍的高叫：“寶寶！”

    門外，遠(yuǎn)遠(yuǎn)的小包子撐著扶手，跪在沙發(fā)上探頭探腦，那小眼神眨巴著，盼到j(luò)iejie出現(xiàn)后便笑成了月牙，奶聲奶氣：“jiejie！”吃力地跳到地面，萌的蘇南沫不帶猶豫的甩開剛順完毛的大寶貝，急忙向小的奔去。

    只是，她抱不動，只能彎下身牽住rourou的小手。

    小包子無視來自她身后的戾氣，小聲說：“奇奇想要洗手手，吃草莓?！?/br>
    奇奇？蘇南沫猜到是乳名，笑著點了點頭，溫和答應(yīng)下來：“好，jiejie帶奇奇去洗手，咱們吃草莓?！?/br>
    涼氣侵襲手腕，白皙的五根長指捉住她腕骨，慢慢地挪下去，去撬一大一小交握的手，將女孩的手心包裹進(jìn)自己的，使勁地搓，再把人拽離原地，換他上前，面對怒瞪著眼鼓起腮幫的小屁孩。

    他聲色寒涼，“有沒有大人告訴你，只有勞動的人才有果實吃？”

    “阿年……”

    許初年牽著她不由分說折回浴室，擰開水龍頭，將她的雙手蘸濕以后，搓上肥皂用凈水揉出白沫，蘇南沫牽過小包子的手就在他掌中，望著他神情專注，垂著眉，投下一層深暗之色。

    她好笑，“阿年！”

    他手指一頓，上目線稍揚，映著橘光低低的望著她，里面水潤見底，低落的挾著莫名緊張，興許是害怕引她反感，認(rèn)為他無理取鬧，他率先鬧起了別扭，抿唇垂首，可那種悶脹感，確實酸的一塌糊涂。

    蘇南沫見怪不怪，更別提此時看著他滿臉不開心，牽著她悶不過氣。

    “行了，小醋精?！彼χ媚槻洳渌氖直郏骸半S便你了?！?/br>
    話這么說，可當(dāng)看到小小的包子接過一大摞的衣服，懨懨的扁著嘴，無精打采地邁去臥室時，她即使在幫忙抹桌子，也還是于心不安。

    客廳的空調(diào)吹著暖氣，小包子只穿著毛衣，用洗凈的手捧著衣褲來回跑，還要被大灰狼支使著將它們疊好。

    他的腮幫一直沒平下來。

    生硬地折著衣服，卻不敢反抗，他氣的要跳腳，因為在家里從來就沒做過家務(wù)！

    當(dāng)然，許初年負(fù)責(zé)收拾被褥，再監(jiān)督小屁孩的勞動成果，進(jìn)行指正。

    小家伙熱的臉蛋紅潤，額頭浮著細(xì)汗，隨著忙碌，卷翹的發(fā)梢晃來晃去，臉上的表情漸漸認(rèn)真，曬干的枕頭枕巾鋪在沙發(fā)上，蘇南沫洗了手，趁他搬起枕頭，偷偷拿兩顆大草莓喂到他嘴里，再喂些溫?zé)岬乃?，隨即拿餐巾紙輕柔地替他拭汗，惹得小家伙咯咯的甜笑，被她對待的身心舒展，一掃大半的疲憊。

    就是時間拖得有點長，被臥室里的某只警覺，拿手指摳著門框，吱吱作響。

    怨念筆直撲來。

    這邊水深火熱，阿媽的一通電話救下了她。

    電話打進(jìn)阿年的手機，說飯館里的菜籽油所剩不多，小賣部里賣的她又不放心，需要他們?nèi)ヒ惶舜蟪匈I個大瓶晚上應(yīng)急用。

    既然出門，那肯定不能將小孩獨自留在家里。

    蘇南沫更不想孤孤單單地待在家。

    生怕他不讓出門，她先發(fā)制人，主動圈上圍巾，戴好球帽過來牽他的手，許初年看了一眼抱著掃帚的小包子，想了想，默許。

    離得最近的大型超市也隔了好幾條街道，三人搭車前往，小包子突兀地坐在副駕駛座，腳不著地，呆懵懵的打量周圍，許初年給他系上安全帶便不管，挨著沫沫擠在后排，纏住整個溫軟霸進(jìn)懷里親蹭撒嬌，捉住她的手?jǐn)傞_。

    手心擦過一片光滑的紙。

    蘇南沫怔了怔，看清了手上的濕紙巾，包裝袋沒撕，而他低著頭，眸光灼灼，輕咬著淺紅的唇，因某種渴望而微露焦狂。

    見她半天沒會過意，他低低抱怨：“出了好多汗……不舒服。”

    小別扭勁沒過，爭分奪秒地要疼要寵，蘇南沫胸口溫?zé)?，最深處蓬松的飽含著水，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可愛，能要命的那種。

    她一笑，撕開包裝抽出紙巾，扶起他的下巴，沿著輪廓線條輕擦慢拭，含著疼寵的氣力分外溫柔，她紅唇微啟，吹出細(xì)細(xì)的涼風(fēng)，余光中小醋精已然受不住地翹起了嘴角，顯然舒坦了。

    傻乎乎的。

    超市人聲喧囂，但只要他們經(jīng)過，四下里的眼神便齊刷刷掃過來，整齊劃一的透著驚嘆。

    阿年長得高，皮相太好，哪怕身穿寬松的羽絨服，都無法阻止修拔的長腿引來的無數(shù)艷羨。

    通常遇到類似險境，蘇南沫得踮起腳親他一下，以對外宣示，也哄得小醋精的毛油順光滑。

    許初年的心情極美，難得不計較礙眼的小東西，抱起他放進(jìn)推車，一手牽住寶寶，先去拿阿媽需要的材料，逛著逛著，繞到零食生活區(qū)，一見琳瑯滿目的零食，奇奇雙眼一亮，知道大灰狼心情不錯，便壯膽勾住他的衣袖指著前面的一排薯片，討好的甜聲叫：“哥哥，我可以買袋薯片嗎？”

    他的小眼神一拋，許初年默了默，拿過薯片放進(jìn)了推車，奇奇趕緊過去摟到懷里，心滿意足地又道了一聲謝謝。

    蘇南沫在旁注視著兩人的互動，那氣氛暖融，一剎那讓她有些安靜。

    神思游離著，冷不丁一道溫和的低喊橫闖進(jìn)來。

    “許先生？”

    他們回過身，入目的是位戴著金絲鏡的男人，扶著推車，面露驚奇，旋即對蘇南沫一笑。

    “真巧，在這里遇見你們，你們……這是決定徹底放棄治療了？”

    他語氣歸為嚴(yán)肅，眉宇淺蹙，盯著她身旁那人眉眼里蔓延的陰晦，不由得沉了面色，說道：“我說過的，偏執(zhí)癥障礙，一旦超過三十五歲，就徹底沒的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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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光線，面前高大的男人淋得透濕，那濕透的碎發(fā)貼在額邊，幾縷垂在眉棱上，五官深邃越發(fā)立體，身上的襯衫大敞著，露出鎖骨來，同西褲一樣緊貼著身軀完美的曲線。

    盯著他那直白勾人的容貌，林姝姝心臟劇震，緊張地抓緊了沙發(fā)扶手，指甲陷進(jìn)沙發(fā)皮里。

    “你……”她喉嚨哽著。

    霍沅的眼尾勾翹著水光，絕倫稠艷，似愉悅地嘆了聲氣，趁她出神的空檔俯身攬進(jìn)懷里來，緊緊囚困，另一只手撐著沙發(fā)背，薄唇迷戀的流連在她發(fā)熱的耳垂，輕輕啄吻：“姝姝，我硬的都快疼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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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

    超市人流攢動，高高的貨架上擺滿五色零食, 總有人經(jīng)過, 抓著她的手緊了又緊, 握住推車桿的那手便突出蒼白的骨節(jié), 許初年站在她身后, 壓在眉棱下的黑眸洶涌混濁。

    是那個醫(yī)生……是跟寶寶很熟的男人。

    周身的暴戾霎那被刺激的一觸即發(fā)。

    “不需要?！?/br>
    迎著慷鏘有力的質(zhì)問, 清婉的嗓音先一步回答, 盡是疏離, 輕易地破開周圍厚重窒息：“我家親愛的特別健康?！?/br>
    許初年眼底的光怔住，手松了松, 被摟進(jìn)了溫軟，一片嗡嗡的雜音背景, 眼前的女孩是唯一清晰, 也是他生命的全部，此時轉(zhuǎn)過身抱著他手臂, 帽檐下的笑眼亮閃閃的，悄摸著撓他的掌心，綻著鮮亮灼灼沖擊視野。

    胸腔震顫。

    如覓回唯一的暖意，緩慢的泛上溫度來, 消融了戾氣怦然而動。

    “我們走吧?！?/br>
    她輕輕地說，他便乖綿的點點頭。

    目睹他們離開, 李醫(yī)生情緒復(fù)雜地蹙著眉, 拿手提正鏡框, 看似只是稍稍驚訝, 內(nèi)心卻翻起了驚濤駭浪，他沒有想到，會有人主動放棄治療人格障礙的，何況還是偏執(zhí)型，若病患在后期不被加以阻止，引發(fā)的后果根本不能想。

    他深深地嘆氣，握著推車一動，算了，治不治療也是別人家的事。

    遠(yuǎn)離食品區(qū)，忽然背后響起急切的叫喊：“哎哎哎，先生你等下！”粗重的喘息漸近，帶著風(fēng)飛竄到身邊，但見來人斜背著一只黑包，上身到腳亦是全黑，喘著氣，謹(jǐn)慎的左顧右盼，再轉(zhuǎn)頭看向他。

    醫(yī)生不知道他是誰，就見他興奮的拉緊包帶，壓低嗓音問：“你剛剛說，偏……”表情一擰，吃力地念，“偏執(zhí)……偏執(zhí)癥——障礙？”

    話題至此，作為歷經(jīng)不少人情世態(tài)的心理學(xué)醫(yī)生，還有什么不明白？當(dāng)即沉了臉，難掩嫌惡的否認(rèn)：“不好意思，是你聽錯了。”拔腿就走，但那人好不容易抓住突破口，急得立馬追上來：“哎，你等下嘛……”

    高大的貨架間，斑點地磚，白球鞋緩緩地走。

    來往的開始有少許駐足議論，許初年面無表情，拇指摩挲著食指的指骨，注視著遠(yuǎn)去的兩人，錯落的睫隙間抑著幽沉的暗光，稍縱即逝。

    熙熙攘攘的零食區(qū)，趁大灰狼不在，奇奇撒嬌起來簡直如魚得水，一眨眼，就得到小半推車的零食，他喜滋滋地數(shù)著戰(zhàn)利品，驀地想到別的，身子一轉(zhuǎn)，巴巴瞧著她，搖搖欲墜地要起來：“jiejie，我可以要香香嗎？”將圓潤的臉蛋湊上前，雙眼忽閃著期盼。

    但蘇南沫怕室外環(huán)境污濁，孩子年紀(jì)較小，擔(dān)心會將細(xì)菌傳給他，就說:“不行?！鞭D(zhuǎn)而揉了揉小精怪的頭發(fā)，促狹的嚇唬：“小心哥哥回來吃了你?！?/br>
    奇奇一股氣“啪嘰”拍漏了。

    小包子就沮喪地坐回去，蹭蹭挪挪抱住自己的零食，拿背對著她，逗的她心里直樂，“寶寶……”盈著清香的熱氣拂入耳朵，猝然癢的她一晃，屬于他的影子從頭頂罩下，攬著細(xì)腰往懷里貼，吻住她唇間未來得及褪的笑意。

    周圍依然吵雜，他們站在人來人往的過道，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低呼聲定格在這一瞬，生了熱蒸汽似覆上嘯音。

    蘇南沫腦袋空白，呆了一瞬，想起小包子還在，體內(nèi)凝滯的氣血才急速沸騰，脹紅著臉慌張地掙扎，黏熱的吮吸卻不肯停，勾纏著浸潤濕透，溢出酸糯的控訴：“不要對小崽子笑?！崩^而拿虎牙磨她的唇皮，惡劣地啃了好幾下。

    他睫尖淺淺拂動，露出來的一面無害極了，低聲嘀咕：“小孩子好麻煩啊?！?/br>
    nongnong的嫌棄意味，蘇南沫胸哽，連忙去看推車?yán)锏男“樱液盟谂帕辛闶?，懨懨地埋著小腦殼，于是她哼了聲，戳戳他的胸口，咬著字:“回去再說?！蓖浦嚑科鸫筇柎拙杆倭锍鰢^視線，跑去結(jié)賬。

    結(jié)果忘了問，剛剛那一會他去了哪。

    超市門前是停車場地，不見邊際，劉三兒端著相機，按住顯示屏上的照片不斷劃過，有那位醫(yī)生的背影，側(cè)臉，模糊的五官，也有清晰的，他激動地合不攏嘴，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坐進(jìn)了車內(nèi)。

    對話筒諂媚的叫：“肖夫人……”

    一通事辦下來，比想象的還要順利，他僅動動手指，將查到的信息寫進(jìn)郵件里輕輕一按發(fā)送，自然又換來一封紅包。

    初冬的天色黑的快，覆在城市上方深遠(yuǎn)空冷，沒有星辰。

    深巷里藏著幾家按摩小店，地面濕濘積著水，倒映著粉色的霓虹燈，其中一扇玻璃門被推開，劉三兒一臉舒坦的緊了緊褲腰出來。

    他拿出煙盒，前方就是亮堂堂的巷子口，能盡管放心地點煙，將煙草點燃后，做一遍深呼吸，吐出大團(tuán)濃霧，連帶肺部淤結(jié)的濁氣，變得神清氣爽。

    咬著煙走著，面前忽降下黑影，遮的視線一暗。

    是件黑色的防風(fēng)服。

    目光定定地凝固在上面，霓虹燈光明滅閃爍，宛如死水安靜，愣是遲鈍地聽到一聲悶響，面門劇痛，受慣性地重重仰倒，摔進(jìn)水洼里掀起極高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