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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有什么權(quán)力替我決定?” 景宥擰著眉道:“我是老板,這么點小事都決定不了嗎?” “我可不覺得是小事?!?/br> 姜笙言將手搭在景宥膝蓋上,指尖輕輕掃過深紅色的睡褲,面料絲滑。 “伴侶之間每天都要做一些親密的事,我總要找個下得去手的?!?/br> 景宥:“你們可以當(dāng)精神伴侶?!闭f得理直氣壯,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成分。 姜笙言失笑,“那我為什么要找個人回家當(dāng)擺設(shè)?” 景宥:“因為姜秘書迫于社會壓力,想盡快嫁人?!?/br> 姜笙言又道:“老板憑什么覺得我是迫于社會壓力而不是想尋求真愛?” 景宥:“因為姜秘書年紀(jì)大了?!?/br> 這個邏輯……好像哪里有問題…… 姜笙言問:“那跟我追求真愛有什么關(guān)系?” 景宥皺了皺眉,“我是你老板,我說有關(guān)系就有關(guān)系?!?/br> 姜笙言嘴角抽了兩下,皮笑rou不笑,道:“老板長大了,知道以權(quán)壓人了?!?/br> “我困了,姜秘書晚安?!本板墩酒饋?,徑直回屋。 姜笙言望著景宥的背影,越來越猜不透她的小腦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方才這一系列表現(xiàn)是占有欲么? 如果是,又會不會是景宥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圍著她轉(zhuǎn),不能容忍別人搶走屬于她的物品? 姜笙言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旋渦。 夜里,天上的云越壓越低,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但流動的空氣與清涼半點搭不上邊。 城市像一個大蒸鍋,睡夢中的人們悶在濕熱的蒸汽中,皺著眉頭翻來覆去,睡得不甚安穩(wěn)。 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大半宿。 終于,幾道極亮的白光劃過長空,天邊炸開響雷,蒸鍋的大蓋子被劈開一條裂縫。 渾圓的雨點噼里啪啦砸下來。 姜笙言眉心微蹙,似乎被困在了夢魘中,沒有像平時那樣很快醒來。 另一間更大的屋子里,景宥平躺在床上,喊了聲:“姜秘書!” 沒有回應(yīng)。 景宥的聲音沾染了些懼意,微微發(fā)顫。 “jiejie!”她喊道。 仍是沒有人進(jìn)來陪她。 景宥喉嚨頻繁地做著吞咽動作。 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姜笙言,只好用手將眼罩輕輕拉開一點,睜開眼睛。 窗簾上映出來的影子宛若惡魔的血盆大口,隨時要將她吞進(jìn)肚子里似的。 景宥將眼睛瞇成一條縫,爬下床。身子如同一只受到驚嚇的貓,肌rou緊繃,約摸稍有點風(fēng)吹草動就要撒腿逃竄。 景宥摸著黑來到姜笙言的房間,床上的人仍未醒轉(zhuǎn)。 景宥小跑兩步,迅速跳上姜笙言的床,鉆進(jìn)姜笙言的被窩,將整個身子都包住。她沒有放過被子和床的每一條縫隙,牢牢壓住被角。 好像只要有一根腳趾露在外面,就會被外面張牙舞爪的怪物咬一口。 景宥閉上眼睛,抓住姜笙言的手抱在懷里,才終于安心了些。 姜笙言感覺到旁邊有一個熱乎乎的東西靠過來,便翻身抱住,揉在懷里。 景宥感覺到一條胳膊橫在她心臟上方,像個木樁子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姜笙言的鼻尖緊貼著她的側(cè)臉,呼出來的熱氣全都鉆進(jìn)脖子里;還有姜笙言的睫毛,掃在她臉上,癢癢的。 景宥重新睜開眼睛。 她稍微挪了挪腦袋。脖子一轉(zhuǎn),鼻子輕輕撞上姜笙言的鼻梁。 “姜秘書,你壓著我了。”景宥道。 而此刻的姜笙言唇角微彎,沒有醒來,或許是噩夢變成了美夢也未可知。 黑暗中,景宥只能看到面前黑不溜秋的一坨影子。 她又抬高音量說了句:“jiejie,你的胳膊太重了!” “我不重,小宥乖,別亂動?!苯涎月曇艉?,不知是夢著還是醒著。 景宥無力地嘆了口氣,合上眼簾。 翌日。 姜笙言睫毛顫了顫,像輕薄的蟬翼抖動。她唇畔掛笑,白皙的臉上淡淡浮著一層粉紅。 景宥率先睜眼,雙目無神。眼下泛著淡淡的烏青色。 姜笙言緊隨其后醒來。 做了一晚上夢,她卻精神煥發(fā)。 至于夢的什么…… 姜笙言拉不下老臉來回憶。 姜笙言閉著眼睛笑了幾聲。 她還沒意識到懷里抱著個真人。 景宥出聲道:“姜秘書,我昨晚又搬了一晚上山?!甭曇魳O其哀怨。 姜笙言的眼皮像是被裝了個彈簧,冷不丁彈開。 “你什么時候上來的?” 景宥揉揉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姜秘書,我好累。” 姜笙言腦中閃過昨晚的夢,出了一身冷汗,每個毛孔都突突突跳個不停。 “我……”姜笙言猶豫著說道,“我昨晚沒……沒做什么……奇……奇怪的事吧?” 景宥:“姜秘書昨晚的行為很奇怪?!?/br> 姜笙言頭皮發(fā)麻,立刻低下頭檢查兩人的衣服。 但除了景宥的衣服有些皺,好像也沒什么異樣。 景宥繼續(xù)說:“昨天打那么響的雷,姜秘書還睡得跟豬一樣,我只好自己過來了?!?/br> 姜笙言心里緊繃的弦松下來,長長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