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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茍佳雄徹底對兩人的關(guān)系感到混亂,但威壓之下,還是朝姜笙言低下頭,“姜秘書,很抱歉之前對你態(tài)度不好,希望你能原諒我?!?/br> “你希望?”景宥道,“你憑什么希望她原諒你?” 茍佳雄襯衫里已然被汗浸濕一大片,黏答答粘在身上。 他看向姜笙言,目光希冀:“姜秘書,咱們好歹也是同學(xué)一場,你跟晶晶是同班同學(xué),這份情誼也算珍貴,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能不能幫幫忙,求景總消消氣?” 話說到這里,姜笙言總算脫下隱形斗篷,開口道:“我無權(quán)干涉老板的行為?!?/br> 茍佳雄面色灰白,心中越來越絕望。他萬萬沒想到會因為一次尋常的逛街,惹到全行業(yè)最大的大佬。 若對方有意整他,他以后的康莊大道就算毀了。 茍佳雄拳頭捏緊,膝蓋向前,直接跪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現(xiàn)在丟掉尊嚴(yán)讓景總消氣,總好過失去錦繡前程。 “姜秘書,我不該口不擇言,求你原諒我?!逼埣研蹖涎缘狼?。 景宥眼中閃過驚詫,倏然覺得無趣。 她嘴角浮起個冷笑,道:“我對事不對人,小茍這樣大的禮姜秘書可受不起?!?/br> 姜笙言端起桌上杯子遞到景宥面前,“說了半天話,口干不干?” 景宥就著杯子喝了口水,眼神驀然變化,像個溫順的小綿羊。 景宥無意再浪費時間,扭頭看向凌沐薇,“小茍總能力出眾,凌總沒必要因為我讓小茍總過不去,不然傳出去,別人該說我小肚雞腸了?!?/br> 凌沐薇回以一笑,“這是當(dāng)然?!?/br> 但任誰聽了,都不會把什么“對事不對人”的話當(dāng)真。 此時,楊晶晶急道:“景總,你別被姜笙言騙了,她上學(xué)的時候被人包養(yǎng)過,沒準(zhǔn)現(xiàn)在想著法地引你上鉤呢!” “從來都是我單相思?!本板多托σ宦暎敖涎匀绻胍?,我整個公司都可以給她?!?/br> 再無多言,抓住姜笙言的手,起身。 走到茍佳雄旁邊,景宥低頭側(cè)目,投去一個滿含鄙夷的眼神,“你這一跪,我根本就不稀罕。我從來只跟旗鼓相當(dāng)?shù)娜藙诱娓竦?,你還不配我放在心上。不過希望你好好記著這一天,再想起‘姜笙言’這三個字的時候恭恭敬敬的,別再狗眼看人低?!?/br> 景宥出去后,茍佳雄立刻站起來。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學(xué)歷、家世、長相無可挑剔,現(xiàn)在只覺受了奇恥大辱。時至此刻,他仍是沒想通自己究竟犯了何錯,只將這一切歸結(jié)于地位的不公——因他是個工薪族,哪怕業(yè)務(wù)能力再優(yōu)秀,也不過是被資本大佬踩在腳下的小螻蟻。 楊晶晶滿心都是對姜笙言的嫉妒。憑什么姜笙言從小就受所有人矚目,哪怕父親是罪犯,也傲氣十足。如今同樣的年紀(jì),自己只能嫁給一個任人宰割的窩囊男人,姜笙言卻被那樣出眾的總裁捧在手心里! 凌沐薇從椅子上站起來,笑著過來拍拍茍佳雄的肩膀,“小茍啊,今天的事別往心里去,好好干,以后還是前程似錦的。” 說完,掛著假意的笑走出去。 夫妻兩個不經(jīng)意對上視線,新婚的甜蜜被互相怨懟取代。 方才被一股氣頂著,景宥還頗有氣勢?,F(xiàn)下離開包廂,已然開始后悔剛剛說了那么些話。 什么單相思,這下不是讓姜笙言知道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了么? 景宥硬著頭皮牽姜笙言的手走到車跟前,怯怯地松開手。 姜笙言沒說什么,拿出包里的車鑰匙。 “滴滴”兩聲,車門鎖打開。 景宥率先低頭鉆進車后座,并不打算跟姜笙言有任何交流。 姜笙言坐進駕駛室,也未提起剛才的事,只問:“回公寓還是回大宅?” “公寓。” 景宥聲音很小,夾雜著失落。 姜笙言這樣的表現(xiàn),一定是假裝沒有聽到剛才的話了。 景宥往日里對此并不太靈光的腦袋此刻倒是轉(zhuǎn)得飛快。 一路上,車內(nèi)都流淌著沉默。 景宥看向窗外,眼眶越來越紅,努力張大,不叫眼淚掉下來。很是倔強。 但長而卷的睫毛上仍是沾上了瑩瑩水汽。 像極了初戀無疾而終的青蔥少年,心上的疼痛蔓延至每一根神經(jīng),如針扎般刺痛。 開門走進公寓。 景宥以蝸牛速度往前挪,生怕送她進屋之后姜笙言就要走。 姜笙言不知她這些小心思似的,快走幾步,繞過她到鞋柜前,拿出兩人的拖鞋。 景宥眼睫低垂,小聲囁嚅:“我在餐廳說的那些話,你別當(dāng)真,我跟電視學(xué)來的?!?/br> 姜笙言直起身,狀若不知:“什么話?” “我說單相思的話?!?/br> 景宥兩手放在身側(cè),不自在地攥住自己的衣角。 “小宥的意思是,沒有單相思?”姜笙言目光落在景宥臉上,一瞬不瞬。 景宥嘴巴張了張,給不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送你到家,我也該回去了?!苯涎匝鹧b要走。 景宥跨步擋住姜笙言的路,抬頭。 “jiejie,我可不可以喜歡你?”聲音發(fā)顫,滿是面臨巨大不確定的惶恐。 景宥眼里又浮出一層水霧,紅彤彤的像只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