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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看不出來,她是用了多少個日夜,才說服自己相信姜笙言,將唯一的孫女交到另一個人手上。 姜笙言抓起景珍珠的手,掌心覆在老人有幾絲褶皺的手背上。 “奶奶,我知道人心易變,現(xiàn)在說什么,都不能徹底打消您心中的那堵墻。但是我會用切實的行動向您證明,我的心不會變。我愛小宥,勝過愛我自己。小宥是這世上最特別的人,能與她相愛,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br> “你們年輕人情情愛愛的rou麻話不要在我耳邊念叨,牙酸!”景珍珠冷哼一聲,將臉別到一邊。 與景宥別扭的模樣如出一轍。 姜笙言彎出個笑,“奶奶,你真可愛?!?/br> “你現(xiàn)在膽子可是越來越肥了,還敢打趣我!”景珍珠眉毛打橫,很是羞惱。 “我哪敢打趣您?”姜笙言微微向前傾身,“我是真的覺得您很可愛,比小宥可愛多了?!?/br> “我看我給你點顏色你就能開一間大染坊!”景珍珠甩開姜笙言的手,“你回去陪你的未婚妻吧,讓我老太太一個人在冷風里思考思考人生!” 姜笙言追上去,“陪未婚妻哪有陪奶奶重要,我陪你一起在冷風里思考人生,思考一下我們一家人的人生?!?/br> 景珍珠:“我以前是瞎了眼才覺得你是個成熟穩(wěn)重的人,早沒發(fā)現(xiàn)你是個油腔滑調(diào)的!” “現(xiàn)在您是家人,不是董事長?!苯涎詻_景珍珠眨眨眼睛,“不信您問我mama,我平時在家就是一個貼心小棉襖?!?/br> “哼!”景珍珠翻了姜笙言一眼。 姜笙言挽住景珍珠的胳膊:“小宥過去不會表達自己的親近,奶奶肯定很遺憾,以后我給您補上,每天都跟您親近。” 景珍珠:“我不習慣,你離我遠點!” 姜笙言:“時間久了就習慣了。” 景珍珠:“你放開我!” 姜笙言:“奶奶別嘴硬了,你跟小宥一樣,喜歡口是心非,我知道的?!?/br> 景珍珠感覺姜笙言越來越像一塊牛皮糖,怎么都甩不掉。 但是……多這么一個黏人的孫女,好像也不賴。 不像小宥那個混賬崽子,只知道惹人生氣。 幽靜的庭院里,一老一少,比肩信步。 花開花落,云卷云舒,過往的一切苦痛終究會變成一粒粒微小的塵埃。 一陣清風吹過,便會隨之消散。 掃去心上塵埃,鳥兒飛過,又會撒下新的種子。 來年,鮮花遍野,芳香撲鼻。 風格簡約的兩居室里。 應簡和應mama的行李都搬過來安置好了。 “阿姨如果還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告訴我。我媽讓我好好安頓你們,要是有任何不滿,她要扒我的皮?!标懤w對應mama說。 “謝謝?!睉猰ama輕嘆,“和輕芝上回見面已經(jīng)是十來年前的事了,我原來不知道你們一家被迫離開故土,竟是我丈夫……不,應遠堂的緣故。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歉意才好,還要麻煩你——” 陸纖:“阿姨別這么想,我媽還跟我說,如果不是您當紅娘,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個泥巴地里埋著呢。” “泥巴地?”應mama有些疑惑。 陸纖:“我媽小時候騙我說我是她從泥巴地里拔的小蘿卜。” 過去那個年代,父母總是羞于告訴孩子生命是怎樣孕育的。 以至于,那時候有垃圾桶里撿來的,買手機送的,在專門發(fā)小孩的地方排隊領(lǐng)的……身世千奇百怪。 應mama哈哈大笑起來。 陸纖眨了眨眼睛,自己說的話很好笑嗎? 應mama止住笑聲,說:“你mama跟我不愧是好朋友,我們小簡也是從蘿卜地里拔來的,或許你們兩個是從一個蘿卜地里拔的?!?/br> 應簡兩邊的唇角翹得老高,顯然是被母親的話愉悅到了。 “應該不是。”陸纖一臉正色,“我肯定是會把土地所有營養(yǎng)都吸走的那一棵最精貴的蘿卜,其他蘿卜活不了的?!?/br> “……” 這一本正經(jīng)不要臉的功夫是怎么修煉出來的? 應簡沒有跟陸纖糾纏這個話題,眉眼彎彎:“陸纖,謝謝你?!?/br> “跟你說了多少遍,叫阿姨。”陸纖板著臉,一副長輩的嚴肅模樣。 應mama開起玩笑:“那我豈不是要叫小纖是meimei了?” “這多不好意思。”陸纖頭低了片刻,重新抬起來,“您可以這樣叫?!?/br> “……” 應簡心口堵著口氣,對mama哼道:“媽,你別跟她一起瞎胡鬧了,什么jiejiemeimei的!” 應mama點點頭:“行行行,我不瞎胡鬧,我去做飯?!?/br> 從應家那個籠子里逃出來,應mama有種盡情呼吸新鮮空氣的暢快感。 昔日的丈夫或?qū)⒈慌幸灾匦?,但她心里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的波瀾。 夫妻情分,沒了情分,只有個夫妻的空殼子。 一戳,就會碎。 應簡笑瞇瞇的,看起來心情很好。 陸纖沒有與應簡說話的意思,蹲下來與腳下的雪白團子握了握手。 “旺仔,以后你就有新室友了,有人陪你,我這個鄰居心里也好過一點?!?/br> “你對小動物發(fā)射愛心的樣子真迷人?!睉喴捕紫聛?,用手捧著下巴,對陸纖露出一副花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