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yī)生要去哪里？”小云好奇。

    “去哪里呢……”方檀思索片刻，“方醫(yī)生要去一個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br>
    小云眨眨眼睛：“是電視上嗎？像明星那樣？”

    方檀但笑不語。

    好半晌，才點點頭。

    “對，像明星那樣?！彼f。

    “那方醫(yī)生變成大明星之后還會保護我嗎？”小云問。

    方檀伸出一只手，豎起小拇指：“方醫(yī)生會一直保護小云，拉鉤?！?/br>
    小云勾住方醫(yī)生的手指，意外地露出一個笑容，兩個小酒窩很可愛。

    “快點進去看病了，別浪費時間！”

    繳費臺那邊走過來一個女人，上前推了小云一把。

    小云臉上的笑容消失，又變成之前那種怯怯的模樣。

    方檀站起來：“女士，你的女兒生病了，她需要家人的關心與支持?！?/br>
    “不生病誰來醫(yī)院！你們醫(yī)生自己醫(yī)術不行看不好病，還要把責任推到家長沒有關心到位上，我是來花錢聽醫(yī)生教訓人的嗎？”小云mama滿臉不耐煩。

    自從女兒被診斷出有精神疾病，她沒少受親戚朋友和街坊鄰居的非議。這么小個孩子，屁大點苦都沒受過，得什么抑郁癥！

    要她看就是一家人慣得孩子太矯情，醫(yī)生為了賺黑心錢才咬定女兒有病。

    要不是女兒整宿整宿不睡覺鬧得家里不得安生，她也不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帶女兒來看病。

    但是女兒看病，她這個mama也要遭罪，時不時還要讓全家一起來抖家里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為了這個，家里不知道吵過多少次架。

    現(xiàn)在女兒的毛病沒治好，倒是要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了。

    方檀沉下臉：“請您相信我們醫(yī)院的醫(yī)生，他們都是有專業(yè)素養(yǎng)的醫(yī)生，只有你們家屬遵從醫(yī)囑配合治療，孩子的病情才能得到遏制。”

    “行了行了，我不想聽你廢話！”

    小云mama推了女兒一把，“趕緊去看??！”

    方檀斜睨了那個女人一眼，沒有繼續(xù)爭執(zhí)，抱起箱子走出去。

    “方醫(yī)生。”

    方檀聽到背后有叫自己的聲音，回頭，是個清瘦的女人。

    “你好?！狈教炊Y貌微笑。

    “我是方醫(yī)生的粉絲。”說話的是陸纖。

    她的白大褂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兩只手插在口袋里。

    “我的粉絲？”方檀眼中的探究一閃而過。

    “沒錯，方醫(yī)生的粉絲?！标懤w勾唇，“我看了方醫(yī)生的視頻，很好奇你的作案手法是什么。”

    方檀發(fā)出一串笑聲，磁性的男聲低沉悅耳。

    陸纖：“這是得意的笑嗎？”

    方檀：“沒有什么作案手法，我的律師已經(jīng)替我發(fā)布了聲明，我有妄想癥而已?！?/br>
    陸纖：“既然你知道要掩蓋這件事，那應該也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吧。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是正義的衛(wèi)道士，在做一件很偉大的事？”

    “正義是什么，邪惡又是什么，我并不關心。我是一個醫(yī)生，醫(yī)生的職責就是做一切為病人好的事?！狈教吹?，“謝謝這位粉絲小姐專程來看我。”

    陸纖看著方檀身上單薄的風衣，問道：“方醫(yī)生這個天氣穿得這么單薄，不冷么？”

    “我的體質(zhì)很好，謝謝關心?！狈教搭H有耐心。

    陸纖低下頭若有所思，好半晌，抬頭彎起一個笑：“要不要打個賭，你很快就會被抓起來。”

    方檀面色平靜：“那我拭目以待?！?/br>
    “方醫(yī)生再見，期待下一次的見面?！标懤w閑散地后退幾步，轉(zhuǎn)身離開，信步悠然。

    方檀盯著陸纖的背影看了一陣，收回視線，臉上的表情較之前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心虛、驚恐，哪怕疑惑……都沒有。

    陸纖眼神虛渺，不知腦子里在想什么。

    她將手枕在腦后，平躺在冰涼的解剖臺上，沒有一絲不適。

    “小景宥，你說霍希想跟姜笙言合作，后來怎么了？”

    陸纖懶懶地動了動嘴。

    景宥：“我剛告訴過你。”

    陸纖：“我在想重要的事，一心不能二用。”

    景宥：“我把她趕走了?！?/br>
    陸纖抬眼看了看景宥，似乎是沒聽懂“趕走了”三個字是什么意思。

    景宥：“我還跟姜笙言說她是壞人，她們以后不會合作了。”

    陸纖坐起來給景宥鼓了幾下掌：“要是人人都像你這么簡單直接，那么世界上所有跌宕起伏的故事都將不復存在，你簡直就是具有毀滅文學作品一般的靈魂人物?！?/br>
    景宥用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盯著陸纖看了半分鐘：“你在說什么？”

    陸纖：“我說你做得好?！?/br>
    景宥：“謝謝夸獎?！?/br>
    陸纖：“不客氣?！?/br>
    實驗室的空氣一時間陷入凝固狀態(tài)。

    “小景宥，我最近有一些煩惱?！标懤w開口。

    景宥：“我沒興趣?！?/br>
    陸纖：“讓小meimei傷心是不對的事吧？”

    景宥：“博士還有一個meimei嗎？”

    陸纖：“萬一她躲在被窩里哭得太傷心憋死過去怎么辦？”

    景宥：“為什么哭？博士連自己meimei的零食都搶嗎？”

    陸纖把手搭在景宥頭頂上，拍西瓜一樣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