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纖聳聳肩：“開個玩笑而已，反應(yīng)那么大干什么，你這樣可不是一個合格的實驗品。”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狈教吹?。

    陸纖挑挑眉：“男人說不是，那就是‘是’的意思了?！?/br>
    方檀懶得再搭理陸纖，扭開臉，眼神飄蕩到其他地方。

    “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被稱為醫(yī)生?！标懤w說。

    方檀沒有回應(yīng)。

    陸纖繼續(xù)：“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不合格的醫(yī)生，好醫(yī)生才跟著一起遭殃?！?/br>
    “你懂什么！”方檀的情緒有了些變化。

    陸纖冷聲道：“我說你只是個劊子手，玷污了醫(yī)生這個職業(yè)。”

    “我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研究怎么能讓更多病人擺脫精神的痛苦，他們就是我的全部，你怎么敢這樣說！”方檀從椅子上站起來，渾身怒氣。

    “別生氣?！标懤w搖搖頭，“救死扶傷的人才擔(dān)得起‘醫(yī)生’兩個字，你這樣的冷血惡魔憑什么？”

    “你是不是很想看我生氣?！狈教吹恼Z氣立時變得十分平緩。

    陸纖：“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這么做?！?/br>
    方檀：“理由我在視頻里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br>
    陸纖搖頭：“我不信。”

    方檀淡淡道：“隨你。”

    陸纖：“你很喜歡自己的工作。”

    方檀：“我累了，女士慢走?！?/br>
    陸纖：“你是為了自己的病人?！?/br>
    方檀從凳子上站起來。

    “有空再來看你。”

    陸纖也站起來，嘴角升起一抹嘲諷的笑：“從你打破做人底線的那一刻起，你就只配做一團在陰暗角落里發(fā)霉的垃圾。我是一個文明人，你讓我破戒了?！?/br>
    方檀靜靜看了她一眼，率先轉(zhuǎn)身。

    陸纖眼中的迷惘一閃而過，隨即將手放進口袋里，離開。

    陸纖知道問題不是出在那家醫(yī)院的醫(yī)生，否則她也不敢和那家醫(yī)院合作。

    但一定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

    霍氏洲際醫(yī)院。

    “老公，我有點緊張?！苯猰ama坐在病床上，嘴唇起了皮，顏色也有些發(fā)白。

    “不會有事的，今天就是先看看里面的組織，算不上什么大手術(shù)?！苯职蛛m說著安慰的話，但臉色沒比妻子好到哪里去，身上的弦也繃得緊緊的。

    姜笙言摟住mama的脖子，親昵地蹭蹭她的額頭：“媽，這里的醫(yī)生水平都是國內(nèi)頂尖水平，一定很快就能把你推出來?！?/br>
    姜mama委屈巴巴道：“我怕疼?！?/br>
    姜爸爸握住妻子的手：“之前那個儀器那么疼你都忍——”

    姜mama使勁掐了丈夫一下。

    姜爸爸立刻改口：“之前那個儀器那么點疼你都忍不了，何況今天要動刀子，可憐我寶寶了?！?/br>
    “誰是你寶寶！”姜mama眼神里充滿嫌棄。

    “除了你還有誰能是我寶寶？”姜爸爸一臉無辜。

    姜mama嗔道：“你怎么越老臉皮越厚了！”

    姜爸爸：“可能最近吃的有點多，都怪我手藝太好！”

    姜mama：“……”行吧，你說啥就是啥。

    姜笙言捂嘴偷笑。

    如果不是mama等一下要進去做手術(shù)，她肯定會光明正大地笑出來。

    “爸爸mama我來了。”景宥倏然出現(xiàn)在門口，有些氣喘，大約是走得急了。

    “小宥？”姜笙言愣了一下，“你不是在開會么？”

    景宥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說：“開完了?！?/br>
    姜笙言彎唇：“你是特意趕來陪mama手術(shù)的吧?！?/br>
    景宥下意識就想否認，她還沒有完全習(xí)慣向別人表達關(guān)心，不過猶豫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小宥那么心疼我，當(dāng)然是專門來陪我手術(shù)的。”姜mama白了女兒一眼，“這么簡單明了的事實還用再說一遍嗎？”

    姜笙言舉手告饒：“好好好，我的錯?！?/br>
    “病人韓秋溪，阿姨您是病人對吧？”一名護士進來確認床上病人。

    距離真正進手術(shù)室還有三個小時時間，期間會做一點小檢查。

    姜mama答道：“是我。”

    護士又說：“阿姨，麻煩您告訴一下我您的名字?！?/br>
    “韓秋溪?！苯猰ama說。

    護士看了看墻上的電子屏，在手里拿的單子上填了一串時間。

    “阿姨，您叫什么名字？”護士又一次問起這個問題。

    “韓秋溪。”

    護士拿出一個體溫計：“好的，現(xiàn)在我們來測一□□溫。”

    有責(zé)任心的醫(yī)護人員都會再三確認病人姓名，不厭其煩，就是怕有些病人因為走神或者犯迷糊，做成別人的檢查，萬一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影響到兩個病人的治療；又或者是拿錯了藥，嚴重點甚至?xí)猩ｋU。

    “體溫正常?！弊o士將體溫計上的數(shù)字記錄下來。

    病房門又被打開，進來一個帶著口罩的醫(yī)生。

    “阿姨你好，今天感覺怎么樣？”醫(yī)生臉上掛著笑，讓人倍感輕松。

    “身體沒什么，就是有點緊張?！苯猰ama如實回答。

    “緊張是正常的，我做過那么多臺手術(shù)，現(xiàn)在進手術(shù)室之前也緊張。”醫(yī)生坐下來，“不過一看到手術(shù)燈，就覺得是神在指引我，要摒除一切雜念，和面前全身心相信我的病人并肩戰(zhàn)斗，這樣也就沒空緊張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