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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塵好奇地摸了摸箭矢端部,原本該是鋒利的箭頭,現(xiàn)是什么都沒有,“那該怎么投呢?” “把握好力度與角度,這其實(shí)與射箭是有不少共同之處的。”柳斐然拿住一根箭,然后朝壺投了過去。她這看似隨意地一投,那箭卻準(zhǔn)確無誤地進(jìn)了壺中,發(fā)出沉悶的一聲。 “斐然好身手,若想抓斐然喝酒怕是有些困難了?!鼻匦婢驼玖橙簧磉?,見著這一幕不由得笑道。 “蒙上眼睛便也是個瞎子罷了?!绷橙恢t虛道,然后她低頭繼續(xù)對初玉塵說:“箭不宜過高,容易失了準(zhǔn)頭,也不宜過低,不易入壺?!?/br> 初玉塵剛見柳斐然動作輕松,便也興致勃勃地舉起了箭來。柳斐然細(xì)心糾正她舉箭的動作,“殿下試試?” 初玉塵沒有多想,就把手中箭給投了出去。這第一箭,自然是無功而返,那箭和壺差了不少距離,碰都沒碰著。 這在柳斐然的預(yù)料之中,畢竟她還沒學(xué)過射箭,仔細(xì)地再教了她兩遍讓她自己練去之后,大家也都準(zhǔn)備就緒了。 “還請柳大人、蘇大人以及江公子蒙上眼睛。”秦玄珂見三人都蒙上了眼睛,大家踴躍欲動,聲音清脆悠揚(yáng)把《貍首》唱出,末了又道:“甲來?!?/br> 聽到投壺的命令,眾人眼睛盯著壺口,幾乎是同時把手中的無鏃之矢投了出去。誰知平日大家都是玩投壺的一把好手,到了今日,卻連番撞上了別人的箭矢,啪啪幾聲全掉出去了。 “哎喲!” “掉了掉了!” 眾人一片笑聲,急得蘇望也恨不得扒下蒙眼的布來,“我的有沒有中?” 初玉塵也是其中的一個,不過她沒有準(zhǔn)頭,不進(jìn)是正常的,倒是看到地上還有不少別人投不進(jìn)的,抿唇偷笑了起來。 秦玄珂是司射,故而只需在一旁看著,她一見那全撞一起了,在一旁掩嘴笑了起來,又見大家都要把箭矢撿起來扔進(jìn)去了,連忙端正說道:“賓主就位,乙來?!?/br> 第二箭就位投出,又是一片哀嚎聲,因?yàn)檫€是一樣撞一起了。蘇望再也忍不住了,扒開了布條,這一瞧,笑道:“我覺得能不能投進(jìn)現(xiàn)在和我蒙不蒙眼睛沒有多大關(guān)系了?!?/br> “不管,你們?nèi)€是得蒙上。” “就是,我就不信了,秦小姐,快,第三箭?!?/br> 秦玄珂:“丙來?!?/br> 眾人投出,又聽得秦玄珂喚道:“丁來?!?/br> 柳斐然把最后一箭也投出,然后才解下眼布來。那邊大家已經(jīng)圍了上去了,平日里要么風(fēng)流倜儻,要么含羞帶怯的人兒,此時都一臉急切地圍在一起。 蘇望急急說道:“讓我看看我中了幾箭?!?/br> 江自流倒倚在欄桿邊上,已經(jīng)開始在喝了。秦玄珂親眼所見江自流的箭一根都沒碰著壺,倒是打趣問道:“江公子不好奇自己中了幾箭?” “睜著眼睛都尚且投不進(jìn),更何況是蒙上了眼睛?”江自流輕笑一聲,似是在自嘲,“人啊,要有自知之明?!?/br> 秦玄珂微笑道:“江公子又何必自謙?再且,不過是投壺罷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江自流深深地看了秦玄珂一眼,那眸中似有一點(diǎn)難以言語的深沉。秦玄珂看不懂,也知不宜探究,便鎮(zhèn)定地轉(zhuǎn)移開了目光。 初玉塵看到這一幕,面上不顯,心中卻有點(diǎn)看不明白。仗著她年紀(jì)小沒人留意,她仔細(xì)地看著江自流的表情,江自流最后深深地看了秦玄珂一眼,笑容似乎變得有些苦澀了起來。 初玉塵把這事放在了心上,聽到有人在報數(shù)。 “滿貫者柳大人、陳恒……空壺者小殿下、周小姐、江兄。”蘇望興致勃勃地報了數(shù),“所以是小殿下、周小姐和江兄罰酒?!?/br> 周宜不可置信地說道:“這是我投壺以來第一次出現(xiàn)空壺?!?/br> 眾人皆笑,這分明是在考驗(yàn)運(yùn)氣。大家開始給他們倒酒,只不過到了初玉塵的時候,大家都自動跳了過去。 初玉塵說道:“本就和哥哥jiejie們一起玩,如若塵兒輸了卻沒有懲罰,倒是塵兒壞了規(guī)矩了。” “那就罰小殿下喝茶好了?!鼻匦嫣嶙h道。 初玉塵抬頭看向柳斐然,柳斐然想了想,說道:“茶就不必了,就罰殿下喝果酒吧?!?/br> “這個好,也不怕殿下喝醉壞了身體?!碧K望應(yīng)和。 “殿下年紀(jì)尚小,恐怕不好吧?” “怕什么,咱們七八歲的時候,哪個不追在祖母身后討果子酒喝的???”蘇望不在意地說道,“斐然八歲時候都偷喝了玉冰湖,醉得躲我娘懷里不敢回家。” 蘇望還真是張嘴就揭了柳斐然的短,讓眾人都一陣笑聲。初玉塵眼睛亮晶晶地抬頭看著柳斐然,問道:“少傅,蘇大人說的是真的嗎?” 柳斐然難得一見的面容緋紅,顯然是有點(diǎn)羞澀,低咳一聲,道:“陳年往事,提出來作甚?” 柳斐然是初玉塵的老師,既然她開口了,眾人自然也不會反對,于是就讓人給初玉塵倒了一杯果酒。這果子酒味道甜甜的,也沒有什么酒味,甚是好喝,初玉塵很是喜歡,眼睛都彎了起來。 歡聲笑語中,投壺繼續(xù)。輸了就喝,來回多次,大家都喝熏了。畢竟是男女有別,喝到微醺也是難得的盡興了。最后喝醉的人兒都由得家中仆人接走,而柳斐然則是抱起了喝醉了的初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