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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思念入骨,相思之情何以解?唯有賦曲一首,寄與相思之意。殿下年紀尚小,不懂這情字,難免差了點味道?!?/br> 柳斐然聽罷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揶揄反問:“哦?看來玄珂對于情字理解很深?” 秦玄珂嗔了柳斐然一眼,“我哪里懂?這些都是我?guī)煾父嬖V我的,我也彈不出那一種味道。這首曲子更多只能驗收指法技巧,卻不能過于追求意境?!?/br> 初玉塵想著秦玄珂的話,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散了之后,柳斐然與秦玄珂一同出宮,言錦庭留下來和初玉塵玩。路上走著,秦玄珂說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斐然,我總覺得世子似乎變了。” “哦?玄珂對世子也有所了解?” “當時狩獵同世子見過幾次面,世子那時候和現(xiàn)在感覺相差太大了?!鼻匦嫠朴胁唤獾匚⑽Ⅴ久?,“我總感覺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別的東西?!?/br> 柳斐然認真了起來,“什么東西?” “這感覺有點熟悉是行為舉止上的一種變化。” 柳斐然仔細回想了起來,頓時笑了,“是啊,是有不小的變化,以前是俊朗公子,爽朗快意,現(xiàn)在倒是沉穩(wěn)了不少,溫潤如玉,都是好少年?!?/br> 秦玄珂卻突然被柳斐然的話說中,神色一亮,頓時說道:“我想起來了,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斐然,你不覺得他和你有點像嗎?” 柳斐然一怔,腳步就是一頓,“我的影子?” 第72章 柳斐然并不知道言錦庭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如果她要知道初玉塵和言錦庭有過一番對話的話,她也會意識到什么。此時聽得秦玄珂的話之后,她無奈搖頭,“像我?應(yīng)該未必,只不過,恐怕也是遇到了點什么,讓他改了性子。” 秦玄珂也不知是什么情況,便也笑了笑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張松的請辭,在張勁竹一案判決之前遞到了初聞昊的案桌前。一直有關(guān)注此事的初聞昊見過折子,也知此事已成定局,面對他的識趣,初聞昊也是緩和了臉色。 初聞昊其實并非一定要張松辭官,只是他要這樣做的話,他也不會說真正去阻攔。假意挽留了兩次,第三次的時候,終于在折子上批了一個允字。 張松做了四任太子少師,在這另司二年的時候,終于卸下了這個稱號。 而在張松辭官了的消息傳出之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駛出了祁城。此時距離左都督被斬之事已過了接近一個月,祁城的封鎖已經(jīng)放開,雖然還會盤查,但是力度都不及當時。 想來也是,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封鎖祁城帶來了極大的不便。若是在這些日子抓到了田中玉還好,但是他卻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無論是明里還是暗里,都找不到蹤影,眾人也只好做了罷。 而田中玉,此時就在這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上。盤查的官兵都掀開了簾子查看了,里面坐著的人面容丑陋,和那通緝令上的容貌差之千里,根本就沒人認為這便是田中玉。 田中玉就這樣無驚無險地出了祁城,張震丘派來的人一直把他送到了涼亭,然后對他說道:“我就送你到這里了,希望你還能活著?!?/br> 田中玉那張臉,被他劃得全是傷痕,丑陋得難以言述,若是普通孩子,恐怕看一眼就會嚇哭。但是他自己卻好像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丑態(tài),張開嘴就笑了起來,于是就更像是一個惡鬼了。 “放心,你家主子沒死,柳斐然也沒死,我怎么會死呢?” 那男子對于田中玉充滿惡意的話沒有一絲動容,聲音冰冷得好像是沒有任何生機一般,“賬本在哪?” “只要確定了安全,自有人送到太尉府中?!碧镏杏竦穆曇舻统炼硢?,就像是一把遲鈍的刀在摩擦著,“放心,我會遵守諾言的?!?/br> “你好自為之?!蹦凶佑舶畎畹貋G下一句,然后就轉(zhuǎn)身走了。 田中玉眼睛瞇了起來,看著威武氣派的城墻,那城門上祁城二字龍飛鳳舞地雕刻著,皇城的氣派和威嚴頓顯。這座他待了二十幾年的城池,最終竟以一個落荒而逃的下場離開。 “柳斐然我還會再回來的?!碧镏杏駬P起了一絲微笑,配合著他丑陋的面容,恐怖至極。 田中玉不再猶豫,揚起手中鞭子,“駕!” 送走了田中玉,那人就回了太尉府復(fù)命。張震丘聽了下人的回話,揮手讓他退了出去,一個人捧著茶不語。 放走田中玉是他現(xiàn)在來說并不為難,他能夠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只會是定時炸彈。賬本之事,自己雖有所懼怕,但是放出賬本,對于他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田中玉的敵人是柳斐然,而自己,不過是他左右看不順眼的人罷了。若是他能順帶鏟除自己,他會做,但是,他明顯做不到。所以田中玉的存在,對于張震丘,無關(guān)緊要。 反倒是他的存在對于柳斐然來說,就未必了。 張震丘低下眼眸,輕輕扣著杯蓋,似是喃喃說道:“這個夏,也要過去了?!?/br> 自初聞昊登基以來,朝中的波動就不曾平息過。就好似炎炎夏日也不過是轉(zhuǎn)瞬間,秋天就要到來了。 柳斐然的強勢崛起,出乎了張震丘的意料。無論是皇上還是秦丞相,都對她偏袒得很,經(jīng)過幾番大事,竟也安然無恙地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