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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歆見江自流兇自己了,怒氣頓時就起來了,“你是我夫君,你怎么跟我說話的?” “你第一天認識我?”江自流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反問。 張歆真是愛慘了江自流這個模樣,明知道他對自己總是不冷不淡,時好時壞,可一見他這樣子,也會覺得一腔怒氣都消散了。 她埋怨似的拍了江自流一下,“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br> 這一幕在所有人眼中看著,著實是各有不同感觸。張歆新婚感到幸福甜蜜,秦玄珂覺這兩人頗為相配,江自流恰好就能壓制住對方的脾氣??墒窃谥榈娜诵闹?,卻截然不同的感覺了。 江自流心中是有難堪之意,不愿再加停留。柳斐然則是越看越覺得狼狽,也不愿停留,反倒是初玉塵,最為平靜,只是靜靜地看著。 江自流不耐再待在這兒,便徑直進了酒樓。張歆跟在身后,又突然轉過身,笑靨如花地問道:“不如,你們和我們一起?反正也是訂了雅間。” 柳斐然正欲拒絕,可是就已經聽到了張歆熱情洋溢地說道:“可別拒絕我,難得來一趟,殿下出宮也不容易,又何必拘謹呢?” 張歆這般說著,眼眸里的得意卻萬分明顯。她分明是春風得意了,想要炫耀一下她極其滿意的夫婿。 “不必了?!绷橙缓芙^,卻沒想到張歆拉住了秦玄珂,“來來來,一起啊。” 秦玄珂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動手,這在酒樓跟前拉扯也不成體統(tǒng),初玉塵便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少傅,我們就進去吧。” 柳斐然暗嘆一聲,只好跟了進去。 江自流回頭看了這場面一眼,那風流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便又恢復了他不在意的模樣,上了二樓的雅間。幾人分座而坐,場面一度尷尬。 說起來,張歆本就與眾人并不相熟,她父親與秦玄珂的祖父是為死對頭,她們各自的交集也并不在一起。更別說柳斐然,初玉塵之輩了。 而江自流更是,面上和誰都不熟,總不能像私底下那般打趣柳斐然吧?于是他就只好坐在那兒悠悠然地倒酒,不出聲。 張歆像是渾然沒有發(fā)現氣氛的尷尬,拉著秦玄珂顯擺,“哎呀之前大婚時候,可把我累死了,那頭冠啊,壓得我脖子都要斷了?!?/br> 秦玄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做傾聽狀,余光不禁看向柳斐然,想要柳斐然解救她一下。柳斐然不厚道地轉身對初玉塵說道:“這上菜也太慢了點,怎么還沒來,殿下您還想再點什么嗎?” 初玉塵一臉乖巧地開始說她自己想吃的,秦玄珂沒轍,只好耐著性子聽。張歆又說道:“回江府時候,公爹非要我倆留下來住幾天,說要讓我看一下夫君住過的地方,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我太尉府旁系子弟住的地方?!?/br> 江自流脾氣雖好,但聽得張歆說的話,也是酒壺一放,丹鳳眼里閃過怒意,冷笑一聲,“是,你們太尉府什么都好?!?/br> “什么你們,是我們!”張歆拍了一下江自流,“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住的那破院子” “我那是破院子,那我從破院子出來的算什么?破人嗎?”江自流眉毛一挑,反問道。 張歆一噎,“我不是那個意思” 得了,她們三人見到了他倆的日常相處了。張歆口無遮攔出口傷人,江自流只要一怒張歆又不敢再吱歪,可謂是一物降一物,她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于是三人看愣了一下,就自說自話了起來。 秦玄珂:“斐然,上一次聽說肖大師回皇城了你可知道?” 柳斐然:“有所耳聞,不過肖大師向來神出鬼沒的,尋不到蹤跡,我也沒有見到?!?/br> 初玉塵:“可是那吹簫一絕的肖大師?可惜塵兒不能親耳聽肖大師吹奏一曲。” 三人說了一番話,回頭一看,那兩人又吵完了,像抹了蜜那般膩歪著,張歆還親自給江自流倒酒。 柳斐然坐不住了,起來說道:“諸位稍等,我去看看何時上菜?!?/br> 初玉塵連忙跳下來,“我也去我也去?!?/br> 秦玄珂有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卻一時找不到理由跟她們一起走。嬌唇張開,又無奈地合上了。她突然發(fā)現,似乎交到了損友。 柳斐然與初玉塵出了雅間,同時松了一口氣。兩人聽到對方嘆氣,相互看了一眼,又突然地笑了起來。 心情雖萬分復雜,但死道友不死貧道,玄珂啊,就對不住了。 第80章 張歆與江自流的婚事本就受到了全城人的注目,而后就像是柳斐然所看到的那樣,他倆一時好到像抹了蜜,一時又吵到江自流收拾東西回了江府,倒是讓眾人提起就覺好笑。 日子就這樣慢慢過了下來,眨眼間,江自流與張歆成婚也過了三個月了。與上半年的風起雨涌相比,這下半年著實是平靜不已。秋風吹過,冬日就來臨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比較早,這一日柳斐然從府衙出來之時,天空就飄起了細碎的小雪。她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就聽到上峰楊毅的聲音,“時間過得可真快,冬日又來了?!?/br> 去年的宮變就發(fā)生在第一場雪左右,眨眼間就過了一年時間,也難怪楊毅會發(fā)出如此感嘆。柳斐然微微笑了笑,“大人。” 楊毅是大司農,看樣子四十多歲,留著一把山羊胡子,顯得他儒雅俊逸,他笑呵呵地摸著自己的胡子,說道:“今日家仆沒有過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