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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想著,史立勛也就接受了石烈讓自己往后撤的命令。 這一打仗,就連續(xù)打了一個多月。 對于游民來說,進入到了西倉,就是可以有吃的穿的甚至于還有美人,不用再受凍挨餓,自然是殺紅了眼。 而對于石烈率領(lǐng)的軍隊來說,游民的所作所為簡直是不要臉。想往年他開市換取東西,都讓他們順利從冬天熬下來了,現(xiàn)在竟然反咬一口,還真是當自己好欺負不成? 石烈必須得打,打到他們怕了為止。否則等到史立勛回去,重新開市,石烈鎮(zhèn)不住那群兔崽子。他要打到他們落花流水,打得哭爹喊娘,再也不敢與他石烈作對。 出于這種心理,雙方都打得特別激烈。史立勛有時候睡覺都能感覺到殺聲震天,好似快要逼進西倉城里了。 而就在這樣的廝殺聲中,一年之春又臨近了。 祁城內(nèi),遠離了邊城肅殺的皇城,一片欣欣向榮。街道兩側(cè)的商品琳瑯滿目,過往的百姓說說笑笑,討價還價的聲音嘈嘈雜雜,孩子嬉笑打鬧,穿梭在人群之中。 過了熱鬧的街市,便是官員亦或是富貴人家居住的地方。這里和鬧市相比,是萬分安靜,只有大門兩邊的燈籠在發(fā)光,照影著這一條巷子寂靜無聲。 柳府,內(nèi)書房中,柳斐然坐在書桌前,長發(fā)披散著,然后隨便在背后束上,于是就有幾分發(fā)絲掉落在耳邊,顯得溫柔嫵媚了幾分。 燭光照著她的臉,臉部輪廓流暢美麗,那先前臉上留下的傷疤已經(jīng)消失不見,臉上沒有一絲瑕疵,俊秀動人。 她懷里坐著一個孩子,這孩子粉雕玉琢,雙眼靈動,面容乖巧,不就是當今皇太女初玉塵么? 此時她倆其實剛沐浴更衣完,柳斐然的頭發(fā)才絞干,然后就聽得說去東邊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你是說,還有第三方勢力?”柳斐然溫潤的聲音在書房里響起。 “是,卑職在查找時候,曾與秦丞相的人碰過面,確定過是自己人,然后再查之時,遇到了阻力,卑職差點沒能從他手下逃脫開來?!?/br> “對方是什么來頭?”柳斐然問道。 “卑職不知,但覺得像是朝中某個武將的人,因為他的身手和說話習(xí)慣,都有一種彪悍之意,更像是軍中之人。卑職找到那個叫橫二頭村的地方之后,就遇到了那個人。” “白日里卑職打探消息,夜晚那人就殺到了客棧來,可想而知,大人讓我找的那個鐵樹,應(yīng)該還活著。只是被嚴格保護著,卑職也找不到他的藏身之處?!?/br> 柳斐然手指輕輕敲打著書桌,明顯是在思索,初玉塵倒是開口問道:“你怎么知道對方是在保護鐵樹?” 那人笑道:“因為在打斗時候,那人以為手到擒來,曾暴露了想要找到他的下落,先過我這一關(guān)。卑職由此得知兩件事,一是鐵樹還活著,二是那人是在保護鐵樹?!?/br> 柳斐然笑道:“說得不錯,若是敵人派去的,大可直接把他殺了一了百了,也沒有必要大費周章,把人給保護下來了,由此推斷,這人應(yīng)該是徐大將軍舊日部領(lǐng),是自己人。” “大人說得是,卑職斗膽,當日在回祁城之前,與那暗中保護鐵樹的人透露了消息,說卑職乃柳大人手下?!闭f這話的時候,他跪了下來,“卑職把大人陷在了危險之中,還請大人責罰。” 柳斐然不在意擺擺手,“無礙,若是敵人,自然也知是我在查,若是自己人,你自報家門,希望他亦會登門拜訪?!?/br> 果然,不出兩日,柳斐然下朝準備前往東宮去之時,在長弘宮外與虎翼將軍宋冉“碰巧”并肩而行。 宋冉長得十分俊朗,并不像別的武將那般胡子拉碴,他注視著前方,嘴巴看似不動,卻聽得他問道:“柳大人派人去橫二頭村想要做什么?” 柳斐然同樣不動聲色地說道:“翻案?!?/br> 宋冉腳步頓時一僵,神色猛然巨變,柳斐然卻宛若不知,笑著朝他頷首,然后朝東宮的方向去了。 宋冉也是迅速恢復(fù)了平靜的樣子,沒有再看柳斐然,獨自出宮去了。 到了夜晚,柳斐然來到了柳府的后門處,對著后門口靜靜站著。今夜月亮很圓,院子里一切都陷入了一種薄紗里面,柳斐然站得筆直,面容帶笑,雙手互伸袖子里,溫文爾雅。 谷雨捧著手暖站在一旁,問道:“小姐,他真的會來嗎?” “一定會的?!绷橙豢隙ǖ?。 又等了片刻,果真有人輕輕敲響了后門。谷雨精神一振,連忙過去把門給打開了。 一個戴著斗笠的男子進來了,抬起頭來,果真是宋冉那張俊朗的臉。 “宋將軍,下官恭候多時了?!绷橙缓Φ吐曊f道。 宋冉爽朗一笑,因情況特殊,倒是沒大笑出聲來,“柳大人果然聰慧過人,猜到了本將會過來?!?/br> “外邊再隱秘,也不如自家書房好,宋將軍,請。” 第88章 柳斐然把宋冉引進了書房里面,谷雨上了茶,然后站在了柳斐然身后當木頭。 今早上長弘宮外宋冉問得直接,再加上柳斐然知道武將做派,故而也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地問道,“不知宋將軍為何派人保護著那個鐵樹呢?” 宋冉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笑著反問:“柳大人也說了,是為了保護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