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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等了片刻,確定沒有人來查看情況才松了一口氣。他此時蹲在地上,便抬頭看著這張厚重的書桌。張震丘位高權(quán)重,家底厚實,這一張書桌的厚度足有一個拳頭厚,可是又怎么會發(fā)出這么清脆的聲音?就好像是空心的一般。 江自流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了起來,他直接鉆進了桌底下,天色太暗,他什么都看不見,于是便伸手去摸。這一摸,果真在桌子底下摸到了一個缺口。 江自流神色一喜,小心翼翼地扣住了那缺口,然后一拉,就感覺到了木板松動了。他不由得停住了呼吸,慢慢把木板放了下來。 木板有點重,江自流保持著平衡,拿下來一看,木板上面有兩本東西,藍色的封面沒有寫字,但是厚重的感覺,和那明顯翻得多之后陳舊的模樣,無不在告訴他這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江自流心跳驟然加快,他連忙翻動了一下,但本就在桌子底下,實在是太暗了,看不清晰。 他一咬牙,干脆兩本都藏在了胸前。沉重的賬本墜得他的衣服都要兜不住了。江自流卻來不及理會,動作迅速地把木板重新鑲嵌了回去。而這時候,不知何處開始響起了公雞打鳴的聲音。 快天亮了! 江自流額頭上再次冒汗,加快了速度。他小心地從門口出來,誰知那守著門口的仆人悠悠醒來了,正揉著眼睛。 江自流余光一掃,自己來不及跑了。他也是果斷之人,立刻上前捂住了那仆人的嘴,那仆人立刻就要掙扎,然后就被江自流用力一擰,竟然活生生被擰斷了脖子! 江自流分明聽得了仆人們開始起來走動,太尉府開始蘇醒了。陰狠之色從他的眸中閃過,他把仆人做出倚著柱子睡覺的姿態(tài),然后直奔回自己的院子。 仆人一死,待得天大亮之時,必定會發(fā)現(xiàn),到時候內(nèi)書房里發(fā)生的事情就無法掩飾了。丟了如此重要的東西,張震丘肯定徹底盤查,那么自己有極大的幾率會被查出來! 太尉府防衛(wèi)森嚴,要不是自己是“內(nèi)賊”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得手。但要是自己想要趁著還沒天亮出門,那必定是會被當場圍住,到時候能不能順利脫身還是兩說。 江自流是親眼見過太尉府中的防衛(wèi)的,那些全都是高手,單打獨斗自己或者能贏,但是一旦被三人圍住,自己必定沒法逃脫,他不敢冒險。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兵行險招了。 他動作迅速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黎明前的黑暗,讓他只看得見跟前的些許地方。江自流把衣服脫下來反過來,穿了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張歆的聲音。 “自流?” 江自流身體一僵,但是馬上反應過來,一邊加快速度穿著衣裳,一邊應道:“怎么了?” “你怎么起來了?”張歆的聲音明顯充滿了迷糊,還沒有睡醒。 “起來喝水。”江自流把衣服扣上,從容地朝床那邊走去。 “好冷啊?!睆堨о止局?/br> “我抱你睡就不冷了。”江自流從容冷靜,甚至于語氣之中還帶著一點平日里的風流韻味。他掀開被子,把張歆抱進了懷里,只有那一雙眼睛,透露出了他的緊迫來。 張歆打了一個寒顫,然后在江自流懷里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片刻后覺得暖和,又睡了過去。 江自流就這樣一直睜著眼睛,平靜地看著上方。好像他懷里沒有那一張從書上撕下來的紙,沒有還在箱子旁的那兩本東西。 天逐漸出現(xiàn)了一絲光亮來,江自流終于躺不住了,輕輕推開了張歆,穿好衣裳,然后把那兩本東西,一本放在懷里,一本藏在袖子之中,再披上大氅,從容地走出了房間。 幸虧冬日里衣服都厚,一本賬本放在懷中才不明顯。他雙手伸進兩袖之中,唇角又開始了上揚,朝著太尉府偏門走去。 這個時辰太尉府中走動的人都不多,一些仆人見著姑爺起來了,都很是詫異地看了過去,這才見禮。 江自流懶洋洋地說道:“去,吩咐馬廄的人牽匹馬來,我要去給夫人買吃的?!?/br> 仆人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去吩咐人牽馬去了。自家小姐和姑爺感情就是這么奇怪,好的時候兩個人要好得江自流去給她買吃食也不少見,不好的時候又吵得跟個仇人似的。 江自流慢悠悠地朝偏門走去,守著偏門的小廝客氣地行禮,“姑爺,怎么今日起得這么早???” “賞你的?!苯粤魇掷锬弥活w碎銀丟了過去。那小廝拿在手里臉上都笑開了花,“謝謝姑爺,謝謝姑爺。姑爺這一定是去給小姐買吃食了,姑爺真是太體貼了?!?/br> 江自流便又把雙手攏在袖子里,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小廝,“倒是個機靈的?!?/br> 那小廝嘿嘿傻笑,過了一會兒,馬兒牽過來了,那小廝勤快地上前拉住馬,“姑爺請。” 江自流不客氣,拉住韁繩翻身上馬,瀟灑俊逸得很。他拉住韁繩,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小廝,唇角的笑容似乎帶了一些難以言語的意味,“我走了。” “姑爺慢走。” 江自流不再說什么,一踢馬肚,輕喝一聲,“駕!” 馬蹄聲在這寧靜的街道上響起,起先馬兒跑得并不是很快,但太尉府消失在跟前之后,江自流猛然加了速度,疾馳了起來。 “駕!” 跑了好一會兒,江自流勒住了馬,跳了下來。此時他的位置正是對著城門那一邊,他便用了內(nèi)力,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馬肚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