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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塵笑容更燦爛了一些,松開了她的袖子,說道:“來人,更衣?!?/br> 洗漱之后,初玉塵在柳斐然的服侍之下,把她那一身玄色的衣服穿上,衣服的袖子上繡著兩條五爪金龍盤旋著,一如她現(xiàn)在的身份。而她整理了一下袖口,冕旒戴上,笑容收斂,身為帝皇的氣勢就出來了。她笑的時候嫵媚動人,可一旦不笑,便端得尊貴華麗,讓人不敢褻瀆。 初玉塵淡淡地吩咐,“擺駕長弘宮?!?/br> “是?!?/br> 長弘宮中,眾臣已經(jīng)在候著了,柳斐然率先初玉塵一步到達,各位大臣見過禮,她與潘若煙的目光對視上,微笑示意。 梁仲煥在這幾年間,生了一場病,顯得更為蒼老了。他致仕的帖子已經(jīng)遞了上去,不過被打回來罷了。而茍宿依舊是老模樣,金虎則是因為和游民開互市了的緣故,精神還不錯。最為明顯變化的還是叔青司,他推行貨幣改革,創(chuàng)下了這個壯舉,意氣風發(fā)。 幾人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聽得聲音,“陛下到——” 初玉塵到了,眾臣行禮,“參見陛下?!?/br> 她坐下,擺了擺手,“免禮?!?/br> 眾臣起來,有人余光看向最上方坐得慵懶,面色平靜的初玉塵,還能隱隱看出來當年那孩子的影子。而隨之而來的是更為清楚地認知到,陛下已經(jīng)長大了。 陛下長大了,就得該執(zhí)政了,可是輔政大臣會輕易把手中的權利讓出來嗎?恐怕未必。 這朝中的天,要變了。 第135章 早朝之后,柳斐然隨輔政大臣一同前去了待批房批閱奏章,初玉塵則是往宣寧殿走去。 她面上沒有表情,冷漠的樣子配上嫵媚的容貌,有一種異樣的魅惑感,但由于她身為天子的緣故,這一份魅惑又摻雜著尊貴和大氣,顯得高高在上,不可觸及。 她走路時候是目不斜視,每一步都走得大氣自然,只是坐下來之后,她便會靠在椅子上,顯得慵懶嫵媚。此時更是單手撐著自己的臉頰,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江自流什么時候回到?” 小可子恭敬地說道:“按理說今日就到了,不過因為是秘密回來,故而還不能公開露面?!?/br> “在外頭那么多年,是時候回來了?!背跤駢m聲音也是懶懶的,“現(xiàn)在某些人是越來越過分了,看樣子想要放權,沒那么容易?!?/br> 初玉塵說的某些人,自然是輔政大臣了,茍宿是明顯不愿意放權的,而叔青司也嘗到了權利的甜頭,暗自警惕著,不過不像茍宿那般明顯罷了。 反倒是梁仲煥,大抵是這些年朝中動蕩太大,他時常感到吃不消,然后便病倒了。到現(xiàn)在為止,第二次致仕的帖子已經(jīng)遞上來了,又被初玉塵打了回去。 現(xiàn)在梁仲煥可不能致仕,他一旦不在朝中,自己若是尚未執(zhí)政的話,恐怕丞相的位置就保不住了。初玉塵可沒有打算再一次把丞相的位置讓出去,茍宿,叔青司?想都別想。 初玉塵明顯是在想事情,小可子不敢搭話。不同于朝廷里的人以為初玉塵乖巧懵懂,他則是太清楚自己主子的能力了。從早些年初玉塵在臣子跟前展現(xiàn)的無辜乖巧,到后來的平庸無奇,都不過是她的偽裝罷了。 初玉塵策劃很久了,從輔政大臣成立的時候開始,就在策劃著如何把權利搶回來。而今陛下已經(jīng)十五,但是朝中沒有任何人提到陛下該行冠禮,分明是還不想把權利讓回來。 那些人私以為初玉塵只不過是有著柳斐然的擁立,想要架空便只需要控制住柳斐然即可。卻也不曾想,初玉塵并不是省油的燈,她才是那個扮豬吃老虎的人。 初玉塵手指輕輕敲在自己的臉頰上,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然后緩緩吩咐來,“派人去和梁丞相接觸,告訴他致仕一事現(xiàn)在不可能,若想安然頤養(yǎng)天年,他只有一條路走?!?/br> “茍宿性情浮躁,那便挑釁他,讓他自亂陣腳。早年不是查到他母親性情不羈么?就從這方面下手,就說茍宿極有可能不是他父親的孩子?!?/br> 小可子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陛下,茍宿的母親是然郡主這” 事關皇室臉面,小可子也不得不慎重。初玉塵卻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他一眼,紅唇微微勾起,妖冶迷人得很,卻也無情冷漠得很,“又如何?” 小可子不敢再質(zhì)疑,應道:“是。” 初玉塵又恢復了平靜的模樣,只是瞇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狠厲,“至于叔青司朕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會怎樣選擇。” 柳斐然抱著奏折送往宣寧殿之時,初玉塵正在看書,見著她到來,與往常無異,放下書便迎了上來,“太師,來了?” 柳斐然幾乎每日都會重復這個舉動,然后初玉塵便不厭其煩地迎接,于是乎一眨眼,從陛下繼位到現(xiàn)在,五年時間就過去了。 柳斐然每每見著初玉塵,便覺心里都是滿的,那是驕傲,看著她成長到今日的驕傲。雖然這一頭巨龍還未蘇醒,可一旦蘇醒,柳斐然知道,定然不會讓天下人失望的。 “陛下,這是今日份的奏折。” 初玉塵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橫豎有你們輔政大臣看過,朕看也沒什么意義。都準了就好了。” 確實是,原先初玉塵還能在批閱的折子上學到東西,可到了今日,她已經(jīng)不需要通過這些途徑開闊她的想法了。她現(xiàn)在更需要的是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