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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是一塊燒紅了的鐵放在了水中。 那一剎那,柳斐然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自己身體僵硬如木樁,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該做什么。她覺得似乎有什么要沖破她的枷鎖,而又一個不小心便會粉身碎骨。 這種感覺太過可怕了,猶如自己在懸崖邊上站著。柳斐然不敢,也不想去嘗試沖破這一層枷鎖,只是她還抱著初玉塵——正在抱著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然后變成了極具魅力的女子。 柳斐然的眸色變幻,變深,深邃得如同千尺潭水。桃花眼里滿滿都是掙扎和困惑,或者還有著受到蠱惑般的遲疑。 她摟著初玉塵的身體,這一具赤裸而迷人的身體。頭稍微低了下來,就好像是一對愛人相擁著。柳斐然費勁了心力才能忍住將要噴薄而出的悸動,緩緩叫喚:“陛下,陛下您醒醒?!?/br> 初玉塵紅唇微微動了動,只是卻不曾從柳斐然身上起來。柳斐然該平靜相待的,該是當做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墒窃谒茸砹说那闆r下,周遭沒人而心底異樣萌發(fā)的情況下,柳斐然用著她從來沒有用在初玉塵身上過的目光,細細看著她的容顏。 她那長眉,她那媚眼,和那豐潤嫣紅的唇。 因為地位,她不曾直視過的初玉塵。她牢牢記得自己是臣子,沒有資格用著平等的目光去看待初玉塵。就算兩個人睡在一起,而初玉塵對自己表達出了極大的親昵也一樣。 這是第一次。 心底隱隱覺得像是往深淵的方向邁進了一步,可為何會是深淵,柳斐然無從追究。 她只是覺得,初玉塵長大了,變得美麗動人,動輒勾人心魂,就連同為女子的自己,也時常會感受得到她的魅力。有時候她不經意的舉動,也會讓自己覺得一陣心悸。 更別說赤身裸體的她,對自己造成了怎樣的一個沖擊了。 柳斐然極少會見到一個女子的身體,雖然自己的身材也決然不差??伤貋碛X得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看到初玉塵的身體時候,還是會覺得心跳異常。 她不知道為何會是異常的,就像是自己該平靜地為她穿上衣裳,卻為何遲遲不動。 柳斐然眸子里再度變動,像是有無數的思緒在翻涌,她低沉地、沙啞地再次叫喚:“陛下” 初玉塵迷迷糊糊地抬頭,像是要站直身體,她扶住柳斐然的肩膀,抬起頭來,殷紅的唇瓣卻從柳斐然的臉頰掃過,那是不經意地掃過——假若有人相信的話。 柔軟而陌生的觸感,引發(fā)的卻是心緒的瘋狂涌動。 柳斐然瞳孔似乎有一瞬間的收縮,渾身汗毛炸立,只覺得一陣頭皮發(fā)麻。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好似是把這個人緊緊地抱在懷中。 柳斐然張了張嘴,聲音變得異常的沙啞,宛若快要喪失了理智,“陛下” 陛下您可知您現在這個模樣,就像是來自深淵的惡魔,直引人義無反顧地跳入深淵嗎? 但她不能,不應該,不可以。 柳斐然終究還是柳斐然,她可以不知道自己心緒變換到底是因為什么緣故,不知道到底前方是有什么等著她。但她必須得知道,何時何地,她都應該保持冷靜。 她牙關繃緊,緩緩閉上了眼睛,把那一切混亂不堪的思緒都遮掩了起來。再睜開眼睛之時,恢復了一片清明。 她還是她,那個忠君愛國的柳斐然。 她不再猶豫,貼心而又迅速地為初玉塵穿上衣裳,然后干脆把她打橫抱起,穿過偏殿回到了琉璃宮中,放在了龍床上。 她為她蓋上薄薄的被褥,吩咐宮女掌控好冰塊調控溫度,然后自己再去沐浴更衣。 到重新回到床上,面對著初玉塵自覺轉過來的身體,她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她可以睡不著,但她必須閉著眼強迫自己睡著。 第141章 初玉塵確定了一件事,這一件事讓她心情非常愉悅,就連這些煩人的大臣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茍宿的聲音響起,那是帶著一些氣急敗壞的聲音,“荒唐,這些信口雌黃的小兒,敗壞老夫母親的名聲,陛下,微臣母親可是郡主啊,豈能容忍他人敗壞名聲?” 初玉塵余光掃過柳斐然,很是愉悅地勾起唇角,緩聲說道:“茍大人不必著急,既然是有人故意敗壞名聲,那便找出亂說話的人便是了?!?/br> 初玉塵不溫不火的模樣更是讓茍宿火起,“陛下,此事關乎皇室顏面,不可輕視?。 ?/br> 金虎輕哼一聲,“當年顏郡主風流成性,本就不是秘密,而今傳出這樣的話來,未必沒有這個可能?!?/br> “金虎,你這個老匹夫,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茍宿頓時大怒,母親向來是他的大忌,哪能容得下別人這樣說呢? 金虎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茍宿怒極,正欲大罵,梁仲煥連忙開口,“朝廷之中出口大罵,成何體統(tǒng)?茍大人,冷靜些。” 茍宿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倒是沒有繼續(xù)說這件事。初玉塵又看向柳斐然,明顯是滿心歡喜。她意識到了柳斐然對她也絕非僅僅是師生、亦或是君臣之情,她當然是歡喜的了。 不過不能cao之過急畢竟最后柳斐然還是什么都沒做。只能說,她面對自己的勾引,還是會有別樣感覺的。這是一個訊號,讓初玉塵振奮的訊號,不是嗎?